绣花鞋是红色的,上面绣的是鸾凤,鞋子不大,六寸。
鞋头正对着我的床。
我把正在阅读的页面调到了那双绣花鞋上,仔细的看着。
果不其然,新闻中报道的绣花鞋与我眼前所看见的绣花鞋一模一样。
我的身体开始发抖了起来。
难道,下一个要死的人是我了吗?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瞿帅的号码,将事情与瞿帅说了一遍。
瞿帅让我待在宿舍内不要乱走动,也不要下床,他马上就到。
我应了声,坐在床上不敢动弹,那一双绣花鞋看的我并不是很舒服,血红的布色犹如鲜血一般,刺红了我的双眼。
我连连吸了好几口凉气,都没有平复我此时的心情。
二十分钟后,瞿帅来了。
他看着床边的那双绣花鞋,问:“这不是下午那个女孩子取的绣花鞋吗,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我说:“我不知道,兴许不是的。”
瞿帅说:“不对。这确实是下午我们看到的那双绣花鞋,你看,左脚鞋子内部还绣着字。”
我说:“泷?这是什么意思?”
瞿帅说:“把你看的新闻给我看,也许会有什么发现。”
我点点头,把手机递给瞿帅。瞿帅接过手机,将里面的内容细致的看了一遍,片刻过后,说道:“应该不会有事,今天晚上我留下来。”
我说:“你明天不是有事情吗。”
瞿帅说:“没事儿。庄先生特别交代,让我们照顾好你。”
我不再多说了。
瞿帅将鞋子收了起来,让我早点儿睡下,我问他怎么不睡,他说他睡不着,不用管他。
我应了声,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朋友圈,这才沉沉睡去。
迷糊间,我感觉到好似有一个人在摸我的脖子,凉凉的,很不舒服。
我用手拍了拍,但是却扑了空。
迷糊着翻了个身,又继续的睡去。
才刚刚睡的舒坦,又感觉到好似有人在摸我的脖子,手开始向着下面一点点的身躯,这种感觉让我一下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快速的爬起身,摸出手机照了照,发现身边并没有人。我又看了其他的床铺,并没有瞿帅的身影。
穿好鞋子,我正要开门,忽然发现那双绣花鞋正放在我的床头边。
我的身子一抖,瞬间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我颤抖着手拨通了瞿帅的手机号,然而怎么都无法呼叫出去,因为我看见,我的手机完全的没有了信号,是一个小小的叉号。
没有信号,瞿帅也不在宿舍内,那双绣花鞋又出现了,我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这是九月天,晚上睡觉不穿衣服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外面是有些凉的。我顾不上穿衣服,拿上衣服打开门就要走出去,然而迎头撞到了什么东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的心凉了一大截。
报道中说,那些快递小哥都是死在门前。难道,我这一次是要死了吗?
“你这是做什么,衣服都不穿,大晚上的你不怕着凉了?”
瞿帅的声音映入了我的耳中。
我睁开眼看去,只见瞿帅披着一件衣服,正站在门前。
我说:“刚才我在睡觉,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摸我的脖子。”
瞿帅一下子笑了,他说:“我就是去了一趟厕所,看把你吓的。”
我说:“刚才我的手机没了信号,我还以为真的要出事了呢。”
瞿帅说:“去睡吧。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我诺诺的应了声。忽然发现,我还是很脆弱的,这么大的一个人,还需要别人来保护。
刚坐到床边,我一下子想到了那双绣花鞋,我低头一看,床边哪儿有什么绣花鞋。难道是我看花眼了?我问瞿帅:“瞿帅,那双绣花鞋呢?”
瞿帅说:“怎么了。”
我说:“就刚才,我在床边又看到了那双绣花鞋,还以为是看错了呢。”
瞿帅眉头紧锁,起身去找那双绣花鞋,顿时脸色大变,问:“你说,你刚才在床边看到了那双绣花鞋?”
我说:“是啊。就在我的床头边。而且,我睡觉时感觉到有人在摸我的脖子,不然我怎么可能会醒。”
瞿帅说:“没事儿。可能是被猫狗给叼走了。”
我看着瞿帅,觉得有些奇怪。我们宿舍是不可能有猫狗进来的,窗户和门都是死死的关闭着的,猫狗也进不来。我想了想,只要那双绣花鞋不见了,比什么都要好。
刚躺下,外面忽然一声猫叫,吓得我直接做了起来。
我看着瞿帅,瞿帅摇摇头,说没事儿,早点儿睡吧,不要给自己施加精神压力。
我点点头,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脑袋中不停的浮现出那双绣花鞋,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果不其然,外面开始响起了一声声婴儿的哭叫声,这哭叫声颇为渗人,听得我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说:“瞿帅,要不我们出去看看吧。”
瞿帅说:“没事儿,外面是猫叫的。”
我说:“猫叫?这不应该吧,我们家也养过猫,但是从未听过猫的叫声是如此的凄惨。”
瞿帅说:“你不放心的话,我带你出去看看吧。”
我点点头,穿了件衣服和瞿帅出了门。
外面空荡荡的,耳边只有婴儿的哭叫声,便没有了其他的东西。
我说:“我们找找这声音的来源吧,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瞿帅点点头。
顺着声音,我们一点点的寻找着,这声音并不是在我们快递公司内的,而是在外面。我们来到了门店前面的柏油路,两侧的路灯将四周完全的展现在我们的眼前。在门店的对面,隐隐约约好似有什么东西趴在地上,不是一个,像是一群。
声音的发源地,也正是那个地方。
我说:“瞿帅,那里有东西。”
瞿帅点点头,小声的说道:“别出声,我们过去看一眼。不要惊扰了他们。”
我应了声,跟着瞿帅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顺着路灯,我发现趴在地上的,竟然是全身毛发是黑色的猫。
那只猫正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着,犹如一个活人在哭丧一般。
我愣了愣,正当我要问瞿帅的时候,又一个较小的东西映入我的眼帘。
那是一只老鼠。
老鼠的嘴中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的向着地上吐着。
瞿帅怔了怔,说:“猫哭丧,鼠点汤!”
我愣了愣,有些费解,就问瞿帅那是什么东西。
瞿帅说,这是一种丧礼仪式,在出殡的前一个晚上,这些东西是要在晚上做的。所谓哭丧,也叫做喊魂,是告诉死者所要走的路在什么方位,而点汤又叫做引路。
瞿帅问我,现在是几点钟。我说十二点。
瞿帅眉头紧锁,重重的吸了口气,片刻说道:“快走!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