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冉坐在床上,头也是低着的。他那么一来,两人的头虽然没有直接碰触在一起,但他的发梢却扫着易冉的脸颊。鼻间也全是陌生的男性气息。
易冉的脸一红,伸手推了一把徐成岩的头,恶声恶气的道:“徐成岩,你能不能别这样?”
徐成岩的手上慢条斯理的解着鞋带,抬起一双灼灼的眸子盯着易冉,邪气的嘴角微微的一勾,颇有些无辜的道:“我怎样?”
易冉一噎,伸手用力的推开徐成岩,没好气的道:“你怎样你自己清楚,走开,谁要你替我脱!”
徐成岩不防,差点儿被她推坐在地上。他单手撑在地上跃起来,黑宝石般有明又亮的眸子盯着易冉。易冉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的,一直没有抬头。
待到易冉将脚放进了热水中,他才逼上前,双手撑在床沿上将易冉困在怀中,鼻尖几乎抵着她的鼻尖,灼灼的逼视着她,轻笑着道:“易冉冉,我想怎样你最清楚了不是么?”
他的语气像是调笑,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郑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极了,只要微微的倾身,就能触碰到那微软嫣红的唇。
大概是受不了那蛊惑,徐成岩特流氓的伸出舌去舔了舔。想咬住那唇,终又退开了一些,鼻尖抵在易冉的鼻尖上,微哑着声音道:“以后别再躲着我,嗯?”
他这话听着像是征求易冉的意见,实则上语气完全是霸道强硬的。那晚在酒吧之后,他就一直没有见过易冉。要不是让人约了她出来,这小妞还一直躲着他呢。
除去酒吧那次,这次是易冉同徐成岩的第二次亲密接触。脸不自觉的红到了耳根,浑身都不自在极了,见徐成岩一副不等到答案不罢休的样,只得支支吾吾的道:“谁躲着你了?”
徐成岩也不和她争辩,低笑着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从这回去之后你要敢再躲着我……”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直接咬在了易冉的唇上。微疼酥麻的感觉传遍每根神经,只是那么两三秒,徐成岩就退开来。不自在的清咳了一声,道:“我就在外面,随便擦擦,完了之后我进来倒水。”
易冉对着他的背影啐了句流氓,脸上的火辣辣的让她无所适从。
身上的衣服湿了,黏糊糊的早就不舒服极了。徐成岩一出去,易冉就快速的拧了毛巾去擦脖子。热乎乎的感觉让她舒服得让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正打算解开扣子好好擦擦,徐成岩又推门走了进来。
衬衣的扣子已经解了两三颗,露出大片的雪白来。易冉一把抓住了衣领,涨红了脸骂道:“徐成岩,你个臭流氓!”
徐成岩邪气的往她胸前扫了扫,眼睛并未离开,扬了扬手中的衬衫,道:“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这是我丢在车里的,先将就这一晚。”
这厮八成是故意的!易冉愤愤不平,可这时候拿他也没办法,慌忙的转过身恨恨的道:“丢过来。”
徐成岩当然不会丢过来,走近将衬衫放在床上,跟个痞子似的凑近易冉,邪邪的道:“小乖乖,你这是害羞了?”
还得寸进尺了?易冉的火气一上来,啪的一下将手中的毛巾摔在徐成岩的脸上,冷笑着的道:“要不要我脱光给你看?”
她的脸上虽然带着冷笑,可眼中已有泪珠儿在打转。徐成岩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她一向都是大大剌剌的,徐成岩哪里见过他这样,心都快软化成一团了,一把抓住了她解扣子的手,将她的头摁在胸前,低低的道:“我就逗逗你,怎么哭了?”
易冉的头被他摁在他胸前动不了,闷声闷气的道:“谁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
徐成岩低笑了一声,揉了揉易冉的头,也未再解释,转身往外走去。
担心徐成岩这厮抽疯似的会再进来,易冉飞快的擦净,换上了他的衬衫,钻进了被窝里才恶声恶气的叫好了。
徐成岩很快就进来了,大概是抽烟了,身上有淡淡的烟味。易冉的头完全缩进了被子里,这次他也不逗他了,将水端了出去,又拿了外面晾着的烂拖把将屋子里的水渍拖干。
这细心的样儿,要是被他手底下的那群弟兄给看见,肯定会惊掉一地的大牙。
外面很快便传来了哗哗的水声,没等多大会儿,徐成岩就重新进来,顺手还关上了门。
易冉听到关门的声音,头从被窝里冒了出来,戒备的看着****着上半身,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的徐成岩,道:“你怎么又来了?”
徐成岩将毛巾丢在一边,甩甩头,一脸无辜的道:“只有这间房,我当然只有睡这边了。”
这边是在山里,住的这家人只有一个老太太在家里。算上灶间一共只有三间房。老太太给他们烧了一桶热水就睡了,他们俩当然只有住一间了。
徐成岩的表情是无辜的,但动作却是迅速的。快速的关了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被窝中,将易冉搂到怀中,附在她耳边低笑着道:“乖,睡吧。我要想要你,早几百次都要过了。”
啧啧,还真是直白得让人想揍人啊。黑暗中易冉的脸红得滴血,想起以前当着他的面毫无防备的睡觉,和他同出一个房间,她就懊恼得直抓狂。
徐成岩这厮嘴上虽是那么说,但这些年他和女人相处,一向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现在软玉温香在怀,火气立即就蹭了上来。
要他放开,他同样是舍不得的。只得将那地儿移开些,闭着眼睛自欺欺人的当成什么事都没有。
易冉被他搂在怀中别扭极了,挣也挣不开,虽然又累有困,一时却已睡不着。
正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的时候,徐成岩突然放开了她,窸窸窣窣的摸索着起床。
易冉的脑子迷迷蒙蒙的,咕哝着问道:“你干什么?”
“我我去冲一下。”徐成岩的声音中带着尴尬,并没有开灯,很快就开门出去了。
易冉正困得厉害,也没去想,翻过身又睡了。再次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几点,睁开惺忪的睡眼,就见徐成岩顺着墙壁找着什么。
易冉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疑惑的道:“你在干嘛?”
还没睡醒,她的嗓子有些沙哑。徐成岩没想到她会醒来,有些尴尬的抓抓头发,道:“你睡吧,还早着。屋子里好像有蚊子,你的脸上都被叮起包了,这边没有蚊香,我找找就睡。”
谁能想得到,以狠戾而出名的徐二爷竟然会半夜的给人打蚊子。
此刻的徐成岩,下半身穿了个大裤衩,身上随意的套一件衬衫,就连扣子也没扣,头发更是乱糟糟的,完全是一副不修边幅的邋遢样。易冉却觉得他比任何时候都要靠谱得多。
妈妈过世得早,家里人虽然都纵着她,但有些东西始终是无法替代的。比如说讲睡前故事的,永远只会是阿姨。半夜醒来,在床边的也只会是阿姨。
易楠臣早熟,她永远也别想像普通的兄妹一样和他躺在一间屋子里聊天。他面对她时永远都是不耐烦的。稍微大些,懂得关心她时,又出了苏睿白那事。他渐渐的变得沉郁起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她睁只眼闭只眼的,最直接的管束方式就是警告。
夜深人静时人的内心本就要脆弱一些,易冉呆愣了一会儿,躺进了被子中闷声闷气的道:“你到哪儿找去,睡吧,待会儿听到声音再找。”
徐成岩原本就没打算吵醒她,听到这话,也没坚持,关了灯上了床。
那该死的蚊子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去了,黑暗中屋子里静极了。像是知道易冉也没睡着似的,过了好一会儿,徐成岩突然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轻笑着喃喃的道:“易冉冉,你也不讨厌我的对不对?”
易冉挺尸般的装作没听见,徐成岩往她耳边呵了一口气,成功的让她往后缩了缩后将她的手抓起来,与她十指相扣,一鼓作气的道:“易冉冉,你也不讨厌我,我想老牛吃嫩草,我们交往吧。”
要是在往常,易冉一定会跳起来抽他。但这会儿却平静得很,撇撇嘴,道:“你不怕我哥揍你。”
徐成岩的浪子之名不是白得得,易楠臣能将他当成朋友,但并不乐意让他做他妹夫。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的让易冉离他远点儿。
徐成岩轻笑了一声,握住她的手更紧,道:“让大舅子揍那是我的荣幸,不怕。”
易冉翻了个白眼,忍不住的泼他冷水:“我记得前几天你才让我叫你叫小叔叔。”
徐成岩那漂亮的丹凤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从身后将易冉搂在自己的胸前,咬住那柔软的耳垂,低笑着道:“嗯,以后也可以叫小叔叔,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徐成岩到底还是不敢太放肆,只吮了那么一下便念念不舍的松开,将头埋在易冉的脖颈处,压抑住狂喜低低的道:“我就当你答应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