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涛在第二天凌晨卯时回到王宫,刚好看到凤仪在春风等人帮助下穿戴整齐,准备上朝。不过,凤仪精神不怎么好。的确,自从在扈县找到孟涛后,凤仪还没和他分开过,这一次在没有丝毫的准备的情况下,消失了几天的孟飞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说孟涛要离开阵子,至于干什么去了,王爷回来后,会亲自向她说清楚。真不知道这主仆两在干什么?孟涛这一离开,让凤仪一晚上都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直到刚刚,春风来通知自己可以起床上朝了。
孟涛走过去,接过春风正准备帮凤仪穿上的外袍,替凤仪穿上,然后从后面抱住凤仪,小解一晚分离的相思。知道孟涛回来的凤仪靠在孟涛的怀里,等着孟涛告诉自己他一晚不归,干嘛去了。
“先上朝去,下朝后再告诉你,嗯?”
听着孟涛难掩兴奋的口气,凤仪转过身,想了想,点了点头,在孟涛怀里靠了一会后,心情舒畅的走了。
送走了凤仪的孟涛,吃着凤仪刚刚剩下的糕点。刚喝了一口茶后,孟飞走了进来。孟飞兴奋的走到孟涛身边,等着孟涛告诉自己这一晚上的收获。不过站了半天,孟涛似乎不打算告诉孟飞,只自顾自的吃着早餐,孟飞心里痒,却不敢问,于是在一旁急得打转。孟涛当然知道孟飞的心思,不过现在不是告诉他的时侯。
“好了,飞儿,该是你知道的时候,我肯定会告诉你。”孟涛把最后的一块茉莉糕点塞进孟飞的口中,堵住了孟飞最后忍不住要开的口,心想,便宜这小子了,这可是凤仪最爱吃的。
孟飞吃完糕点,有点意犹未尽,要知道,为了知道主子的下一步,他兴奋得早点都没忙得吃,在知道主子回来后,就在凤仪上朝去后,赶了过来。看着孟飞那心急的样,孟涛心想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在附在孟飞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听完的孟飞一脸兴奋,但是又有些担心,刚要说话,就发现了不对劲。而孟涛已经提身,进了院子。
追出去的孟飞,站定后,发现来人却是南京嗣!!
“我们谈谈!”就在孟飞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南京嗣为什么会出现的时候,南京嗣开口就是这四个字,让孟飞就更想不清楚,南京嗣和孟涛有什么好谈的。
看清来者是南京嗣的孟涛本来就很吃惊,不过稳重的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在听了南京嗣的话后,孟涛不由的眉毛一扬。盯了南京嗣半响后,孟涛叫了声:“飞儿!”
孟飞肯定知道主子的意思,于是说了句“王爷放心!”之后,深深地看了南京嗣一眼,朝院外走去。
“飞儿,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在孟飞就要踏出院门时,沉声到。孟飞点点头,有些犹豫的走了。
就在孟涛怀疑南京嗣这次前来是不是打算和自己在彼此身上盯出个洞来时,南京嗣幽幽的说:“我要走了,照顾好凤仪。”
孟涛听了这话,眉头一皱。这是第二个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第一个是尹剑,第二个是南京嗣。但是,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的初衷不一样,虽然都是为了凤仪。
“哦?”孟涛心里震惊之余,脸上还是冷静以待。
“我此次来到南平,主要是探望自己的亲友,顺便完成母亲的心愿,现在事情已经办完,就决定离开,但心想,在南平遇到孟兄夫妇,承蒙不弃,把自己当做朋友,所以,不管是出于礼貌还是友情,来道声别。虽然这出现的方式有些不妥,但相信孟兄会海涵。”
“南兄这是什么话,我们夫妻回来后,一直都没忙得感谢南兄当初的救命之恩,更没尽到地主之宜,心里实在愧疚,本想着等忙完这阵,再与南兄一聚,可没想到,这就听到了南兄你要离开的消息,让本王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哪还来的怪罪啊!“
“孟兄能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因家师还在等候,时间仓促,就不多叙了,这就告辞!”
孟涛思量着着南京嗣在这戒备森严,充满皇家威严的王宫内,都无所畏惧,而且隐约间,显现着一股傲气与霸气,那是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丝毫不输自己这个逍遥王爷。于是心里想了一会说:“既然南兄去意已决,我看要不这样,等凤仪退朝后,宴请南兄,一来算是答谢南兄当初的救命之恩,二来也为南兄饯行。”
“这就不用了,女王那,还劳烦孟兄代为转告。这就告辞!”南京嗣说完后,朝孟涛一拱手,衣角一收,消失在孟涛眼前。
看着南京嗣消失的身影,孟涛自信且深沉的一笑,转身向屋内走去。
刚走到城门的南京嗣和戴双,就看到了江陵城突然布满进入战备状态的士兵,让南京嗣和戴双甚是疑惑。正恍惚间,就看到有传讯兵拉住马栓,朝城门的守官喊道:“王夫有令,封锁全城,全城戒严,任何人没有王夫的手令不得进出都城!”
“这怎么回事?”戴双看着满城的士兵,疑惑的说,“刚刚不都好好的?!”
看着关起的城门,南京嗣对戴双说:“看样子是走不了了,回客栈再说!”
刚跨进客栈,就听见掌柜的和店小二谈的话。
“听说今早下朝后,有人进宫行刺!”
“别瞎说,王宫戒备森严,怎么会有人进得去?”
戴双听了这话,脑袋迅速去看着南京嗣,心想:“难道这是针对他的?”而南京嗣则一脸的严肃。
“能瞎说吗?你看看这满城的士兵就知道了。今早我大哥,就是在宫中伙房负责买菜的那个刚刚悄悄告诉我的,还让我回来告诉掌柜的一声,千万要看清来住店的人,别收留了那行刺的刺客,要是被查出来,肯定要吃牢狱饭。”
掌柜的朝门外看了看,说:“看样子是真的啊!那你大哥有没有说,女王受伤没?”
“这倒不知道了,他没说!不过他隐约间好像说了句还好王夫突然出现。”店小二摇摇头。
“多好的一个女王,怎么会有人来行刺呢?”掌柜的郁闷的喝了口茶,接着拨算盘。
“怎么回事?你早上去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不一会的功夫,就传出了女王遭刺的消息。”回到刚向掌柜的重新开的房间里,戴双坐在椅子上,双眉紧锁的说。
“从我早上见到的情况看,王宫戒备森严,要自由出入王宫而不被发现,要不是有内鬼,要不就是身手不在你我之下。”南京嗣回想着早上进宫的见闻,从心里佩服孟涛的能力,能在短短几日,将诺大的王宫治理得如此有序。
“可是为什么还会有人进去行刺呢?依刚刚那传讯兵所说,那刺客还没抓到。”戴双依然不解。
“抓刺客那是官兵的事情,眼下是凤仪的安危,刚刚那传讯兵说,是王夫下的令,而南平举国都知道,这个蜀国逍遥王虽然很了不得,但是,从不过问南平政事。而孟涛此时会下令,只有一个可能,凤仪受伤了。”南京嗣分析到。
“照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那刺客会是哪派来的?眼下南平国内全是对高家臣服的,杨思禄的余党早已清除,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南楚了。”戴双说道。
“我进宫去看看情况。”南京嗣已失去了往日的沉着。
“我也去!”戴双听到南京嗣要进宫,立即站起来说。
因为早上来过一次,对于宫内的地形,南京嗣已了然于心,于是直奔寝宫方向。因为,如果凤仪受伤,必定在寝宫。
果然,南京嗣和戴双躲过重重的卡稍,藏身在凤仪的寝宫前,看到了忙出忙进的宫女内侍,以及来去冲冲的各位御医。从这些人的表情,情况不容乐观。
南京嗣正犹豫着怎么现身,就听到了孟涛那震怒的声音:“这么大的一个太医院,居然没有一个人能解这毒,养你们何用??”
“凤仪中毒了?”南京嗣和戴双对望一眼,都吃惊不小。
“王爷,女王先前中的毒虽然已解,可是身体尚未痊愈,现在又中毒,之前的解毒配方是华英前辈亲自调的,我们都不知道。而九转续命丹只有半成品,已让女王服下,至于是否有效,这····这·····”夏雨哭泣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一听凤仪再度中毒,南京嗣的心“咻”的一下悬了起来!凝住气神,大胆的往窗边靠了过去,从窗口看进去,只见屋内跪了一地的人,孟涛在床边焦急万分,而凤仪则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
“夏御医,当真没有别的法子了?”逍遥扇一合,孟涛猛的站在一位年长的老者的面前,虽然焦急,但还是很尊重的问了一句。
“回王爷的话,女王中的毒来势很凶,先前听小徒夏雨描述过之前女王中毒的症状,而老夫愚笨,现在在秋霜姑娘的帮助下,找到了这毒的配制方法,可是要解毒,就难了,所以现在只能用针法镇住女王的毒气,只能撑到日落前,而怪医华英能不能在日落前到来····”夏雨的师傅,也就是现在太医院医正夏方恭敬的说到。
“你找到了这毒的配法?”孟涛激动,因为知道了毒的配法,那解方,就不难了。
“在秋霜姑娘的帮助下,老臣得知,这毒是经过107种毒虫和89味相克的毒药,再加上一味重要的药引后,外加强劲的内力连续炼制17天而成。表面上看很简单,但是其过程很艰难。先不说那几种毒虫和毒药很难找,这强劲的内力必须带着阳刚之气,也就是说,这内力的提供者必须是内功深厚的男子。而那份药引,是血液。”
“孟飞已经出宫了,可是华英的踪迹····秋霜,你去宫门等着飞儿回来,希望飞儿能尽快找到华英。”孟涛心疼的看着床上的凤仪,一脸的愁云。
听了屋内的对话,找华英,凭着自己对华英的了解,谈何容易!南京嗣内心挣扎起来!上次解毒过程,他全程在场,也是由于他的坚持,华英才没有把这解毒的方子给他们,如果现在自己出去,告诉大家,他有解毒的方子,而且,那方子最重要的一味解药就在他身上,这样是能救凤仪,但是,他全力隐瞒的事情就会公众,到时候,先不说会不会有人相信,但是他能肯定必定引起不小的风波,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是救人?还是守秘?他该怎么办?站在他旁边的戴双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南京嗣看看戴双,看看屋内,痛苦的闭上眼。内心一阵针扎后,朝戴双点点头。
下定决心的南京嗣朝门口靠近,可是要怎么出现在大家面前,毕竟这是王宫,自己是跳墙进来的。正在盘算着,就听到孟涛提高的语调:“夏御医,你刚刚说的这毒的研制需要血液来做药引?”
“回王爷,是的。”夏方恭敬的说。
“也就说,解毒的方法和这血液有关?”孟涛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草。
“王爷英明。要解毒,就需要研制毒药时的那份血液,或者,这用来做药引的血液要与女王有血缘关系,而且越亲越好。至于其他的解药配方,老臣已经差人去找了,估计很快就能凑齐。”夏方有序的说着。
“你怎么不早说?”孟涛激动。
“王爷,说了用处也不大啊!”夏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凤仪,无奈的接着说,“即使其他解药凑齐了,没有血液做药引,也等于一堆废品。这段时间,我试了多种方法,用了多种血液,就是没法找到解方。而据抓到的刺客的口供得知,这毒,使用了南楚王马希广,也就是女王的舅舅的血液做的药引,而女王已经没有其他亲戚了,所以只有等着华英。华英在医界是出了名的怪异,可能出了找到了替代血液的物品做药引,因为上次的毒是华英解的。”
“如果找不到华英,那就得找马希广,就算是马希广肯提供药引,也不可能在日落前拿到血液。再说····”孟涛痛苦的闭上双眼。后面的孟涛也不必说了,马希广若是愿意提供药引,为何要费尽心思炼制这毒,还煞费苦心的来下毒。
“我有解方!”
突如其来的四个字打破了屋内死沉的气氛,也带来些许的希望!
众人激动的看向门外,全是惊讶的表情!只见南京嗣和戴双面色沉着的进来。这两人是怎么逃过森严的戒备进来的?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他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而且怎么还自称说是有解方?
“我有解方!”南京嗣走进屋,看了一眼凤仪,然后神色复杂的看着孟涛说。
孟涛也略微惊讶的看着南京嗣,半响后,说:“怎么讲?”
“当初华伯父为女王解毒时,我全程在场,知道怎么解毒!”南京嗣沉稳的说。
“需要本王做什么?”孟涛也不绕弯,直奔主题。
“让这位夏御医将所有的解药凑齐,交予戴双,然后借用御药房,从配药开始到女王服下全部疗程的解药,除了我和戴双,任何人不得靠近御药房五十步!”南京嗣也不费事!
孟涛看了一眼跪满一地的太医,立即点头:“夏御医,将御药房的人全撤出来,黎缘将军,你亲自带100人,按南京嗣公子的要求,将御药房围起,没有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出御药房!”不顾在场的人的惊奇,孟涛沉声吩咐!
晌午时分,正是炊烟袅袅,生火做饭,一家人围坐桌前,享受美餐的时候,南平王宫却被笼罩在一片阴霾下!沙漏显示酉时,最后一味解药送到戴双的手上。戴双朝南京嗣点头,率先进入药房,南京嗣看了屋外的孟涛等人,也进入了药房。孟涛看着紧关的朱红大门,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后,率先离去,其他的人到刚才为止,也没看懂是怎么回事,但是碍于是王夫下的令,没人敢出声质问,即使刚刚闻讯赶来的铁文臣也是一直沉默的跟在王夫身后。
大概一个时辰后,御药房,南京嗣赤着上身坐在桌旁,而戴双则拿着一把消过毒的匕首站在他旁边,南京嗣伸出左手,看了一眼戴双,闭目,运功。而戴双精准的在南京嗣左臂上找到穴位,握着匕首的手毫不犹豫的割下。就在刀子要在南京嗣手臂上划出一道口子之时,一块木方将戴双手上的匕首打偏,戴双和南京嗣同时寻向木饭打出的地方!两人的双眼同时瞪如铜铃!孟涛神色自若的扇着逍遥扇,站在窗旁。而孟涛是怎么进来的,何时进来的,这两人全然不知,因为以这二人的武功,没有人能如此成功的这样出现在他们眼前,而不被察觉。
“王爷,你既信不过我两,为何又要我两配药?”南京嗣压着火气不解的问。而戴双则两眼冒火的站在一旁。
“二位别误会,这药事关重大。而据本王所知,这药必须要和马希广本人或者和凤仪有血缘关系的人的血液,而刚刚戴公子要取南兄的血液,这作何解释?只要二位能告诉本王这其中缘由,本王自然会好生配合,因为凤仪于我于南平都是举足轻重的!”孟涛依然神情自若。
“难道你全然不顾凤仪的安危?现在对于凤仪来说,时间就是生命,越往后拖,凤仪越危险!”南京嗣难压心中火气,这孟涛怎么不顾凤仪的安危,来中止他研制解药!
若是之前孟涛听到南京嗣这样关切的呼出“凤仪”二字,醋坛子肯定翻了,不过现在,孟涛却有些高兴。“正是因为在乎凤仪的安危,所以本王才如此谨慎!这解药至关重要的药引是血液,而这血液特殊,也就是说,必是与马希广有血缘关系!”
“你怀疑我们!”戴双几乎是用吼的!
孟涛笑而不答,依然面带微笑的看着南京嗣和戴双,从孟涛脸上,全然看不出是信任还是怀疑。
南京嗣拍拍戴双,以静制动,等着孟涛的下文。
孟涛看了二人一阵后,看着南京嗣,眼中流露出难得出现的赞赏。就在彼此打算在彼此的身上盯出个洞时,孟涛笑了,笑得极为轻松。走近后,孟涛收起扇子,给三个人倒了杯茶,然后找了一把离自己最近的椅子坐下,看了两人一眼后,幽幽的说:“本王对二位自然是信得过的”孟涛成功的在南京嗣和戴双眼中看到不解的神色后,接着说:“这血液必须是与马希广有关系,或者与凤仪有亲属关系。如果不是与马希广的亲人,那必是凤仪的亲人!”
孟涛此言一出,再怎么冷静,沉着的南京嗣都非常惊讶的看着孟涛。
“那如果我与马希广有血液关系呢?”南京嗣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只见孟涛扇着扇子,神色自然的摇摇的头。
“何以见得?”南京嗣奇怪孟涛为何如此肯定。
“就凭南兄你曾经救了凤仪一命,就凭着南兄你进入江陵的一系列举动。”孟涛说得极轻,但却无法让人忽略。
南京嗣面无表情的看着孟涛,不用问,因为他知道,孟涛似乎一直都在等这一刻!而自己,则是关心则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