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程伯的故事,大堂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最后还是墨锋打破了这种局面,“贤儿,你真的确定选择修炼一途吗?”墨锋一脸严肃的盯着墨贤。
墨贤感觉自己的心越来越火热了,难道……难道自己真的还可以修炼吗?
他急切地问父亲:“我,真的还有办法让我修炼吗?”浑然不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激动到发颤了。
墨锋也意识到墨贤对自己能否修炼到底有多在意了,想起自己的儿子每次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喝掉一碗又一碗的苦药,每次尝试修炼失败后挤出的笑容,每次看到别的孩子修炼时落寞的眼神,每天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云淡风轻的样子,这些真的是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可以承受的吗?
这个孩子,心里到底有多苦!墨锋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湿润了。
柳婧早已别过头去,过了一会才眼睛微红的转过来。而墨贤还目光灼灼的看着墨锋,他很清楚这个答案对自己到底有多重要。
墨锋示意墨贤不要激动,然后把程达在坊间听到的消息完完整整的讲述了一遍,包括一个灵帝到底有多神通广大,当然也包括要想请灵帝出手一次到底面临多大的困难。
出乎预料的是,墨贤眼里的火热并没有半分减退,对他而言,有再多的困难也无所谓,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他也要用全部力量尝试,尝试,直到最后。
“隐径峰在哪里,我们什么时候去”墨贤尽量平静的问。
“傻孩子,隐径峰离我们墨府路途遥远,总要准备两天再启程,爹娘不能轻易离府,这次就让你程伯陪你同行,你程伯修为高,更能保你平安,你路上可要听你程伯的话,不许淘气,你爹和我在府里等你的喜讯”柳婧想到孩子要出远门就开始担忧起来了。
墨贤虽然想爹娘能陪自己一起去,但是他不是不懂事的孩子,知道爹娘有府内的事情要忙。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听到墨锋这么说大家才散去。
晚上回到房间,墨贤高兴的蹦跳着扑倒在床上,大眼睛骨碌骨碌的,激动的一点睡意也没有,况且他还从来没有出过墨府呢!
接下来的两天,墨锋几乎变卖了府内所有值钱的东西,因为不知道劳驾一个灵帝不知道到底需要多大代价,只能尽可能的多准备。
第三天一早,程达带着一把银枪,背着包袱和小墨贤启程了。
墨锋和柳婧送到府门,又送过几条街,总还是要有分别的时候。
“爹,娘,您们别担心,我一定好好听程伯的话,治好了我的病就回来!”
柳婧笑着摸了摸墨贤的头,“贤儿,等你回来你爹就教你修炼的心法,教你厉害的灵技,娘知道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方强者!”
“贤儿,等你回来爹就给你讲我墨家以前是有多辉煌,爹不争气,但是爹相信你一定能重现我墨家的荣耀!”墨锋也不像往常那么严肃。
“爹,娘,我一定会成为你们的骄傲!我一定会!”墨贤重重地点头,这句话,他一定会用一生来践行。
墨锋和柳婧又与程达作别,四人才分开。
转眼时间已经过去十余天,开始的时候墨贤很不适应和爹娘分开的日子,一直沉默寡言,程伯也不多说,而十几天过去,墨贤显然已经被外面的人和事分散了注意力,每天都在缠着程伯问东问西。
“程伯,我们快到隐径峰了吗?”
“还早得很呢,我们还没有出墨云城,墨云城虽名为一城,但实际上面积极为辽阔,即使我穷尽一生可能也无法走完墨云城每一个角落。”程伯边说边把羊皮地图扔给惊讶的说不出话的墨贤。
墨贤打开地图后被震惊的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墨云城在天宇大陆西边,墨府在墨云城中只能占据一个小黑点的位置,而如今自己要去的隐径峰在墨云城南边一个叫失落山脉的中间部分,再往南还有很大一块区域被标上了瑜瑶阁的名称。北方还有冰凌宫,中间是鬼嚎沼泽,再往东则是幽冥殿,东南方为囚神堡,这几个地方都不比墨云城小,甚至隐隐还大上几分。
大陆周围是一圈名为问心海的海域,甚至问心海东北方向还有一个名为坠星岛的岛屿。直到此时,墨贤才知道自己只是个井底之蛙。
墨贤皱眉,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程伯,您说您穷尽一生可能也无法走遍墨云城,那这地图又怎么可能会有人绘制出来呢?”
“因为我只是灵师修为,要知道修炼到灵帝修为就可御空飞行,日行千里万里,而且寿命也会增加,那等大能的能力不是我等可以想象的。”说到灵帝,程伯打心底里升起一阵敬意。
听到这话,墨贤不免又是一阵咋舌。
又过了月余,程伯和墨贤总算是出了墨云城。
到了城外,墨贤总感觉有人在哪里暗中窥视自己,显然程伯也有所察觉。
程伯带着墨贤向小路走去,墨贤虽然疑惑为什么不走大路,但是想到爹娘让自己听程伯的话也没有多说,只是乖乖的努力跟上程伯的脚步。
天色渐暗,程伯示意墨贤坐下来休息一下,而自己则是静静的站在墨贤旁边。
树叶被风吹的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墨贤突然感觉自己眼前闪过一缕光。
锵!
一柄弯刀被程伯的银枪抵住,持刀的瘦小男子翻身跃回后方,旁边还多了个满脸胡子的中年人,两个人警惕的盯着程伯,显然知道碰上了硬茬子。
“今天大爷我心情好,留下你们的东西,本大爷饶你们一命!”似是给自己壮了壮胆,瘦小男子向前一步说道。
墨贤心里有点害怕,他把头转向旁边的程伯,发现程伯脸上并无半点惊慌。
“如果没有拿下你们两个的实力,我又怎么会往偏僻的地方走呢?”程伯很随意的说。
直到这时,两个劫匪才意识到这一老一小两人不走大路确实有古怪。
树林又吹来一阵风。
程伯动了,每向前一步气势便增强一分,脚步也越来越快,银枪笔直向前,而后枪尖随着程伯手腕抖动开始让人眼花缭乱起来,甚至到最后让人觉得是有三杆枪一起刺过去。
瘦小男子瞳孔急剧收缩,他在这一刻竟然感觉自己哪怕动一下手指都很艰难,他只能看着枪尖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至自己的喉咙感觉到一丝凉意。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程伯,也许直到最后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个灵师初期修士竟然连丝毫的抵抗之力也没有。
程伯轻描淡写的拔出银枪,看也不看缓缓倒下的瘦小男子一眼,而是面无表情的看向旁边傻眼的满脸胡子的中年人。
另外一个劫匪总算是回过神来,他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拼命的往后面跑。程达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墨贤感觉到程伯周身的灵气波动更强烈了。
“追月枪!”
随着程伯一声低喝,银枪如蛟龙一般瞬息追上逃跑的劫匪,甚至因为速度太快响起阵阵音爆。
银枪插在远处的地上,而枪身还在颤动,劫匪被一枪贯穿,显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空气中弥漫起血腥味,脸色苍白的墨贤没有哭没有闹,只是静静的跟着程伯去拿起银枪,然后继续走向去往失落山脉的方向。
直到夜深休息的时刻,墨贤才小声的问出:“为什么他们要抢我们的包裹?为什么那个人已经逃走了你还要杀死他?”
程伯淡淡的声音传来:“我有一个馒头,分你一半,那是友情;我只吃一口,剩下的都给你,那是爱情;我一口没吃,全部给你的是你父母;我藏起来,对别人说我也饿了,这就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