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本初显然被我这话吓的不轻,他一把拽住我,压低了声音:“你才是活的不耐烦了?在这种地方也敢说万三爷的坏话,你就不怕被他老人家听去了,找人来搞你?”
他还没等我说话就苦恼的摇了摇头,松开手,一拍脑门道:“小鱼总你当然是不怕了,万三爷再怎么厉害也不敢招惹你啊,可是我就不一样了,我一老实本分小百姓,你还是给我留点活路吧。”
对黄本初这胆小谨慎的性子我也是见怪不怪,反正都已经习惯了这样,我也不搭腔,晾他一个人在后面跟着。
其实真要说起来的话,黄本初说这些压根就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害怕万三爷找他的麻烦,他真正害怕的是现在这种阴气森森的状况,说点有的没的给自己壮胆而已。
虽说现在还是白天,可是进到这屋子里后,光线一下子就变的暗了下来。
就算是每个房间都开着所有的灯,也没办法阻止光线的突变,就好像整个别墅都被一层灰蒙蒙的暗影所遮罩。
这还只是在白天而已,阳光直射之下,又是这样的风水宝地都已经成了这个模样,如果换了晚上的话,这里的情形得要多恐怖?说这里是个鬼窝我都信。
想想那种情形,就连我自己都有些不寒而栗。
不过好就好在这种宅子里出现这种情形应该是很特殊的情况,对付这种特殊的情况一般来说是比较好办的,只要找到这些阴气的源头和引发这些阴气的原因,就能够了结这事。
至于宅子里那些下人说的晚上能听到的异响,等这些阴气消散了之后自然也就会慢慢消失,毕竟这世上孤魂野鬼也不少,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他们甚至也能干涉到普通人的生活。
如果没有了这么充足的阴气,凭着那些孤魂野鬼的能耐,还不足以突破阴阳的间隔,影响到常人的世界。
做这种事情就好像是在治病,一般的病症都是有个根源的,只要能找到那个根源的话,自然能够药到病除。
这里的阴气虽重,却还没有到那种能够遮蔽人眼目的程度,循着阴气扩散出来的方向,我们很快就走到了这个宅子的中心位置。
“哎我说,咱们过来是给人家来做事的,你这一路只顾着走,是来观光啊?”
“那照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我搭了一句,那阴气的源头就在这附近了,我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心情略微有点放松,这才跟他聊了一句。
“这还用说?肯定是要你来露上两手,斩妖除魔,杀上他五六七八只鬼,这才对得起身份吧?”
“还杀五六七八只鬼呢,你是在搞笑么?这里又没什么厉鬼闹事,只是可能有些不寻常的玩意罢了,没必要弄的那么麻烦。”
我说完,就在一个房间面前停下了脚步。
那房间的房门紧闭着,整个宅院内,也就这一间房间的房门紧闭。
看我停下脚步,黄本初仿佛是见了鬼一样很惊恐的朝我摆了摆手,然后指了指那房间的房门,意义很明显:这宅子咱可以随便走,唯独这间不行!
我看他那紧张的模样,朝他咧嘴一笑,手上一用力,那房门便应声而开。
黄本初那张老脸一下子都几乎拧成了苦瓜,不过看我都已经走了进去,他也只好跟着我走进来。
很显然,他也是第一次进到这间房间里来,对这房间也很好奇,毕竟这里可是那个平时他们根本没办法接触到的万三爷的卧室。
这种人的卧室级别和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的级别可是完全不同,会好奇那也是自然。
只不过等到他扫了一眼之后,黄本初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一种失望的神色。
这卧室的装点未免太过简陋了一些,除了房间的格局比较大了一点之外,其他的和普通人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甚至还要更加简单。
寥寥几样家具一眼就看完了,要真说这里有什么值得怀疑的话,也恐怕就是那个收藏着不少古董的博古架了。
床铺上,一位老人正静静的躺着,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着了,只不过那苍白的有些骇人的脸色让他看起来并没有一点沉入睡眠的安稳,反倒更多出了几分痛苦的神色。
整个宅院的阴气就是来自这里,绝对没错,站在这房间中我几乎都能察觉到那不断朝外扩散出去的阴气正一波波的流过我的身体。
只不过当我想要找到那东西的时候,却有些惊讶的发现不管我怎么看,都没办法确定那阴气的源头到底在哪里,就好像这个房间里处处都是源头,处处都是古怪。
“我说,咱们还是先走吧,反正看也看过了,趁万三爷还在睡觉,咱就装作没来过这里吧。”
黄本初蹑手蹑脚的来到我身边,拽了拽我的衣服。
“拽我干嘛?松手松手!”
黄本初吓的就差上手直接捂我的嘴巴了,还好我反应快,给他一只手架在了半空。
“你不想活了啊?敢那么大声说话?吵醒了万三爷,你我都没什么好下场!”
一边说,一边还悄悄朝着躺在床上的万天守脸上看去,生怕万天守这时候已经被吵醒了。
看着他这贼头贼脑的样子我就无奈,好歹也是个神棍类的骗子,怎么就没有一点身为骗子的胆量呢。
实在是不想被他继续烦下去扰乱思路,我就干脆跟他说了个明白:“你现在就算是叫的再怎么大声,那个万三爷都是绝对不可能醒的过来的,你当他根本不在这里就行,或者说,你就把他干脆当成个死人算了,只要你别再说话,兴许咱今天还能走的出这个屋。”
我说话的音量可一点都不低,要是个正常人睡在这里,肯定要被我这声音吵醒了,然而当我这些话说完之后,那万三爷依旧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皮子都没抖一下,这模样才让黄本初有些放下心。
不过看他那纠结的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又被我最后一句话给吓到了,然而我这样说可真不是为了让他利索的闭嘴,而是真有可能发生那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