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真的活不下去了,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掉?”
床上的少女,手持一把水果刀,架在自己的手腕处,歇斯底里地对她的家属喊着。而耿执念,却是翻着她床头的病历,一脸悠闲地翻看着。
“小梓,你别这样,你别吓妈妈,你把刀放下好吗,妈给你跪下了。”
少女的母亲哭得老泪纵横,甚至真的在少女的面前跪了下来。
“你滚啊,我不要看到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不想活了,我活得很辛苦,我活不下去了……”
少女的话,让耿执念原本云淡风轻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跟着抬眸看向少女,目光变得清冷。
“一星期割腕四次,每次都没有成功,你没有想过换一种自杀方式吗?死没那么难看。”
她将视线淡淡地投向少女,挑眉问道。而在场的人,都因为她这个问题而猛地愣了一下,包括那个喊着自杀的女人。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耿执念那淡定的模样,便听耿执念的声音再度慢条斯理地响起。“
如果真想死,麻烦你别用割腕这种绝对可以救活的方式,这样不但占了医院的资源,还浪费你父母的辛苦钱。”
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不动声色的嘲讽,“割腕就想死,你是在侮辱医生的本事还是智商?”慵懒地捏了捏自己的肩膀,继续一笑:“想知道更好的自杀方式吗?”
她顿了一下,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开口道:“我可以教你。”在众人不可思议地议论声中,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颈部动脉,开口道:“拿刀子狠狠地往你自己这里割下去,割深一点,保证活不了……”
说着,又从坐着的凳子上站起,随意地整了整白色大褂,对少女露出一抹浅笑,“放心吧,我不会救你的。”她的话音刚落,便引来了病房内所有亲属的指责。
“你这个医生怎么回事啊,哪有叫病人去死的,你太过分了,你这种人怎么当医生的......”
“就是,就是,你这种狠毒的人,哪有什么资格当医生......”
“你滚出医院吧……”
指责声此起彼伏地在耿执念的面前响起,却见耿执念云淡风轻的脸色从头至尾都没有什么变化,反而是门口站着的顾西凉,原本阴沉的脸色在这时候更加难看了几分。
“医生是用来救想要活着的人,而不是想死的人,否则,不但浪费医院的资源,还浪费医生的精力。”
在众人连番指责耿执念的嘈杂声中,他的声音,就好比一道天雷响起,让病房内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朝声音来源的方向投了过去,见顾西凉面色阴沉地出现在病房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表情。
所有人的视线都朝声音来源的方向投了过去,见耿执念面色阴沉地出现在病房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只不过,他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那种威慑力由不得在场的人对他做任何的反驳。与此同时,原本还淡定从容的耿执念在顾西凉这突兀的出现时,心跳漏了一拍。
有些错愕地看着顾西凉这种早已经让她熟悉见惯的冷漠又精致的俊脸,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顾西凉竟然会亲自出来替她解围。即使,她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出来替她说话,刚才她对那个少女说的话,并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必要。
既然她真的要死,不管怎么防也防不住,不如死了算了。她知道这个少女并不是真的想死,只不过是想用自杀的方式让那个男人回头而已。她看不起这种为了一个早已经不爱她的男人不爱惜自己生命跟家人的女人。
这五年来,她早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任性的耿执念了,再不是五年前所有人眼中认识的那个耿执念。正了正色,她回了神,看着床上站着依旧拿着刀子却没有再闹着动手的少女,上前将她手上的水果刀给拿了下来,随手扔到一旁。
“去过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在床上躺着,如果还想死,刀子放在这里,记得往脖子上割。”
清冷的目光扫向在场的所有人,她勾了下嘴角,丢下这句话之后,便提起脚,在众人傻眼的当口,往病房外走去。脚步,在绕过顾西凉身边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下,跟着不动声色地离开。
耿执念走了,顾西凉自然没有什么理由在病房里停留,看着这个五年前以他为天的女人在这时候竟然就这样傲慢地离去。那样得目中无人,那样得清冷孤傲,他顾西凉在她的眼里,算什么?他决不允许这个女人这样无视他,哪怕他们只是一天都不到的夫妻而已。
无视这个词,只有他顾西凉有资格用。走出病房,耿执念果然在他前边走着,骨节分明的手指火大地握成了拳头,声音不知觉间沉了下来,“耿执念。”听到他在身后叫她,耿执念的脚步顿了顿,原本看上去轻松的背也在这时候稍稍僵硬了一下。
停顿片刻,她转过身来,保持着一惯从容的笑容看向顾西凉,对他礼貌地一点头,“顾先生有事?”又是这一声让他听上去尤为刺耳的“顾先生”,顾西凉的脸不动声色地沉了下来,眼神凌厉地朝她投去。
脚步缓慢地朝耿执念靠近,对于耿执念来说,产生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耿执念的脚步在她的面前停下,比她高了一个个头的耿执念,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低眉看着她,声音冷如冰窖——“刚才的事,你不应该对我说声谢谢吗?”他幼稚地计较着,而他的话,也让耿执念再度一愣。
她没有想到像顾西凉这样的人,竟然会去计较这些无谓的小事,甚至,像刚才在病房的事,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出来。
以她曾经对顾西凉的理解,他也不像是个会多事的人。无暇去思考顾西凉此时的想法,她也没有多计较什么,便对他点点头,“额,多谢顾先生。没其他事,我去忙了。”
虽然已经过了五年,虽然再度相遇已经物是人非,耿执念以为自己在顾西凉面前,可以真的能保持从容,却发现她在他面前,依旧没有像自己想象得那么平静。
他带给她的压迫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逃开。快速转身离去,手臂,却被耿执念一把给狠狠地拽住了。身子被他往身后一带,她脚下一个不稳,直接跌入了顾西凉的怀中。
惊呼出声,她面带愠色地从他抬起头来,微怒道:“顾先生,麻烦你下次有任何动作之前,请先知会我一声。”
心跳,让她恼火地漏掉了好几拍,紊乱得没有一点的节奏。顾西凉眼中带笑的低眉看着自己怀中面露愠色的小女人,眼底一丝笑意划过。
“耿医生,我想我该澄清一下,刚才我只不过是想拉住你,并没有打算让你倒在我怀里,怎么,你还不打算从我怀里出来吗?”
听他戏谑的说辞带着几分揶揄,耿执念低眉往自己跟顾西凉中间看了一眼,这才注意到自己跌在顾西凉的怀中望了出来。
脸色微微有些发烫,她故作镇定地从顾西凉的怀中走了出来,整理了一下自己刚才突然间慌乱的心绪,表情恢复到了冷漠的状态。
“抱歉!”随意被她盘在头上的长发因为刚才撞进顾西凉的怀中而有些不牢固地塌了下来。倾泻而下的黑发披在耿执念的肩上,一阵清风吹过,细细的长发随风吹过君昱铖的脸颊,柔软的发丝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君昱铖有些出神。
如果你每天给他一块钱,只要一天不给,他就会恨你。如果每天给他一个巴掌,只要一天不打,他就会跪谢。人性如此,生活如此,爱情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