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耿执念醒来的时候窝在顾西凉的怀里,他还在睡,可是天睡得不怎么好。
耿执念轻叹了一声,凑上去亲吻了一下他的唇,然后轻轻的蹭了蹭。刚想撤离,却发现面前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她,还带着一丝笑意,他贴着他的唇,说:“偷袭。”
耿执念惊得抿紧了唇就要躲开,没想到顾西凉猛地伸手按住她的后脑,让他们的唇仅仅贴住,然后低低的笑出声来:“偷袭了还想跑?你以为这么容易?”
自是又一阵你侬我侬不说。
事后,耿执念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规律的心跳声,微眯了眼睛扬着唇,恍惚间似乎听到顾西凉说:“我们结婚吧。”
耿执念愣了愣:“什么?”
顾西凉轻笑着看着她:“怎么不愿意吗?”
耿执念停住动作,深深的看向他的双眼,只觉得那是一谭不见底地深潭,恍然间她便已经点了头:“好。”
领结婚证日子,天气不怎么好,说来也奇怪,已入夏,这段时间女士热的得晃,却不知怎么回事,天阴沉了下来,一阵阵风挂着,将路上的沙尘全部都吹了起来,似乎是暴风雨的前奏。
耿直念总觉得这样的日子去领证有些不好,所以和顾西凉商量着换一天,顾西凉犹豫了一下之后没同意,非说没关系。
耿直念便也没有再推拒,拿了证件之后便和他一起去了民政局。
因为天气不好,民政局里除了他们便没有别的情侣来,工作人员在把结婚证递给他们的时候还笑着说声恭喜。
耿执念紧紧的捏着那本红色的本本,欢欢喜喜的道了谢,抬眼看向顾西凉,却觉得他的脸色怪得很,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说的话也哽在了喉咙里说不出话了。
回去时,顾西凉说他有点事要去公司,送耿执念到家就走了。
耿执念翻了翻厨房,什么都没有,王妈也不在,她只好自己出门买些食材,拎着两大塑料袋往回走。
风越发的大了,耿执念身材瘦弱,好几次竟然有重要被吹走的感觉,她举步维艰,只想尽快回到家。
整理了下冰箱,又选了一些做晚餐的材料,久等他也不见回归,便先做了菜,等最后一道出锅的时候,门铃响起,她眼前一亮,将手在身前的围裙抹了一把就去开门。
耿执念见他拿完文件就要走,耿执念匆匆跑了过去,拉住他的衣袖问:“不吃了饭再走吗?”
顾西凉见她额上满是汗,伸手想去拭,可手抬到了一半又垂下。只是默默点头:“额,出了些事。”看了她一眼,便转头走了。
耿执念本是想等顾西凉回来,毕竟今晚也算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可知道半夜也没见他回来,心里不免有些着急了。
这时候外面已经刮起了大风,下起了雨,黄豆大点的雨点啪啪地打在玻璃窗上,也好像是打在耿执念的心里,生疼生疼的。
她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往外看去,外面漆黑一片,玻璃窗上满是雨水往下淌着,她长叹了一声,十分担心。
我在床上,蜷起双腿,手里一直拿着的手机被她反复解锁,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总算下定决心给顾西凉打个电话。
铃声响了许久都没人接,耿执念想挂断,却感觉电话被接通了,开口想说话,却已然听到那头传来一个女人娇弱的声音响起:“耿执念?”
手机瞬间用力,那瞬间心跳仿佛停止,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
****笑了笑,说:“不然你以为还能有谁…找西凉吗,他去洗澡了,等会他回来了我再跟他说一声。”
耿执念觉得眼前一阵阵的黑,可她不能晕过去,于是咬牙,伸手掐自己的大腿,淡定的说:“我们今天刚结婚。”
“我知道。”****依然在笑,“他说明天就要给你离婚协议书呢。”
耿执念再也撑不下去了,伸手猛地便将手机扔了出去,啪的一声,手机四分五裂。她愣愣的看着手机,眼泪恍若无觉地落了下来。
她揪着自己的自己的衣襟,只觉得胸口仿佛被挖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的吹着,冻得她的心都僵硬了,她想吼,想叫,可是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嘶哑地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受得住,却没想到这早已预知结果都让她有了剜心般的痛苦。
该走的人迟早会走,与其费力勒紧手里的线,不如等风来的时候就放手,我们不能总为不值得的人流太多眼泪。
有时候,就是想大哭一场,因为心里憋屈。有时候,就是想疯癫一下,因为情绪低落。有时候,就是想破口大骂,因为心里不爽。有时候,就是想安安静静,因为自己真的累了。
果然都是一场虚幻的梦,原来之前他对她的好只是一时的,耿执念只是怔怔地掉眼泪。也许他喜欢的人一直以来就不是她,也许他在怨恨三年前自己离开他吧。
耿执念不知道自己在床上窝了多久,哭了多久,直到窗外忽然一亮闪,紧接着一阵隆隆的雷声响起,她才清醒了一些,只是脸上全是泪。
“离婚?”耿执念虽然有些难以相信,才结婚不到主天。但是顾西凉此时眼底那双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的眼神让她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真的要跟她离婚。
几日前的缱绻跟缠绵,在这时候到底算是什么?对她的讽刺跟嘲笑?眼底泛着泪光,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顾西凉那不带一丝商量余地的决然黑眸,手,重如千斤难以提起。
但见顾西凉冷冷一笑,薄唇勾勒出一抹残忍,“你应该还没有蠢到连离婚协议书这五个字都不认识吧?”看着君昱铖那丝毫不带半点犹豫的绝然模样,季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地闭上了眼睛。手,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低声开口,“今天,医生说我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她并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否还想用这样的消息来挽回她跟顾西凉之间的夫妻关系,还是只想给自己或者顾西凉一个自欺欺人的借口。
这样一个原本对她跟顾西凉来说都是让人兴奋的消息却成了她最大的讽刺。
“打掉。”打掉!他的声音清冷又不失残忍。听似随意的两个字如魔音一般传入季然的耳朵,她不敢相信地睁眼看着顾西凉,瞪大了双眼
“顾西凉,他是你的孩子啊。”谁知顾西凉听她这么说,低低一笑,指尖挑起了她颤抖的下巴,目光阴冷。“愿意替我顾西凉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你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她不过是在他身边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前段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自己的心情随着她而波动了。
残忍的言辞配上冰冷的音调,他将协议放到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