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华祁听着女儿的哭声,看着颜墨梵的表情,眼中的恐惧越来越深,就连说话,都怕惹怒他,对长皇女不利,声音虽厉色却不敢太大:“凤后,你……你想把长皇女怎么样?她可是陛下唯一的皇嗣,要有个三长两短,陛下不会放过你。”
“唯一的?哼。”颜墨梵目光轻轻扫了一眼高几上的供状,幽幽的道:“若先前贤贵君所怀的皇嗣没被你的红花粉打落,若本宫的皇儿没被你压死,你说,她还是长皇女吗?还是陛下唯一的皇嗣?你莫非还要再害死贤贵君腹中的皇嗣,让她继续‘唯一’下去?”颜墨梵冰冷冷得瞥了眼长皇女,吓着秦华祁打了个冷颤:“凤后你说什么?臣侍听不明白。”
“你不明白,本宫就让你明白,你让土儿与那宫侍窜通,让他盗了个与赏于贤贵君的燕窝一样的锦盒,将西南极品红花粉掺与一片燕窝中,而后把贤贵君的燕窝调包,是与不是?”颜墨梵瞄着供状,缓缓的说道。
“臣侍不懂凤后在说什么?你们不过是把土儿屈打成招,什么红花粉?当时不是都搜过了吗?臣侍这里什么也没有。臣侍不明白,究竟哪里得罪凤后,凤后何必要将这莫虚有的罪名扣在臣侍头上?”秦华祁很自信,那些红花粉末是他看着土儿倒掉的。
颜墨梵对长皇女的哭声闻而不顾,单手抱着她,一只手拿出一小包药粉:“这是什么?你没想到你那随侍会留一手吧,他本也是忠心,想让你这皇女继续‘唯一’下去,不想,棍棒一下,什么都交待了,当时,这可是被他埋在花圃里,呀,你们挖来时,怎么连土也不抖干净些,污了本宫的手。”颜墨梵佯装生气的皱了皱,抖了抖那药包。
“奴侍知罪。”福儿与禄儿纷纷告罪。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明明已知……”秦华祁听颜墨梵这么一说,彻底的失了判断力,慌乱中摇着头,莫名的冒出一句,出口后又知自己说错,抬头看向颜墨梵,见他扬唇冷笑,整个人如跌入冷窟一般,全身颤抖:“你,你到底,想怎样……”
“秦华祁,你可知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这还象个贵君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当时可曾想过?若是被陛下得知,你害死了她的皇嗣,若是被寒家得知,你害死了贤贵君的孩子,若是被萧家得知,你利用皇贵君,让萧寒两家成了宿敌。你说,他们会放过你吗?长皇女能活到成年吗?”颜墨梵不客气的一连窜问他,而后看着长皇女,补上刺骨的一句:“后宫,最不缺的就是君侍与皇嗣,到时,不过就是高高供着一个牌位罢了,秦家还可隆恩不减。对了,你不是还有几个庶弟吗?他们一样是秦悠的儿子,一样可以入宫为君,一样可以诞下皇嗣,光宗耀祖。”
只听扑通一声,秦华祁双膝跪下:“凤后,臣侍知罪了,臣侍求求您,放过臣侍吧,您就念在臣侍年轻,听信那恶奴之言,才做出这等事来份上,原谅臣侍这一回。凤后,臣侍知道您一向仁慈,求凤后看在长皇女年幼的份上,放我们父女一马,臣侍求求您,长皇女还这般小,她是无辜……”
“她是无辜,贤贵君与本宫的孩儿就该死吗?”颜墨梵一脸狠厉的怒斥,胸口不停的起浮,整个人都微微颤抖,抱着长皇女的手越收越紧,长皇女涨红了脸,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嚎哭着。
“凤后,求您,臣侍求求您,饶过我们父女一命,饶过臣侍的女儿,她是陛下的皇女,臣侍求求您。”秦华祁在地上哭喊着求着,听见长皇女哭得凄厉,想上前,又被福儿禄儿死命拦着。
咬牙,闭上眼,如同下了很大决心一般,颜墨梵缓慢而颤抖着渐渐松开襁褓,声音依旧凛冽:“福儿、禄儿,好生养着那个人证,收好这些证供之物。”
福儿、禄儿纷纷点头称是,禄儿上前收起高几上的供状与小药包。
“秦华祁,你好自为之,哪日,若再敢行差一步,惹本宫一个不高兴,你的所作所为,本宫便能让天下尽知。至于长皇女,她是陛下的皇女,本宫不会将她怎样,到时,想来贤贵君会很乐意收养她。”将长皇女放在高几上,颜墨梵甩袖绕过秦华祁往殿外走去。
福儿、禄儿随后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到殿外,吩咐宫侍将土儿拖走。
一脱离福儿与禄儿的挟制,秦华祁便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冲上前,抱起女儿,疯了似的紧紧抱在怀中哄着,生怕被人抢走一般。
宫门外立着的宫侍直到凤后走了许久,才敢入殿,刚入殿,又统统被秦华祁赶了出去,只得战战兢兢的立在殿外伺候。
晚秋的冷风,冰凉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