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一个打扫宫侍,看见长皇女的教养宫侍被杀的情形,他说……唔……”御辇内,颜墨梵想把今日的收获禀报博婉玳,但是,嘴被两片柔唇堵上了,凌乱的抽走他体内的气息……
博婉玳许久后才喘息着放开他,让他靠在她怀里,胸口起伏的急促喘息。但她的怒火还未平息:四更天时宫侍来报,凤后不见了,她便猜想定在蓼芳殿,又惊又恼、马不停蹄赶来,宫里白日间都不见得太平,何况晚上,更恼他一次次挑战她的帝王威仪,甚至圣旨,在他身上,都成了耳边风。语气自然有些不善:“这个案子由朕亲自审问,你只管安心在昭阳宫等朕的消息便是。朕说过,定会还凤后清白……”
颜墨梵瞬间红了眼圈,挣开她的手:“陛下也不会严惩主谋是吧?会想嫁祸臣侍,敢嫁祸臣侍的,无非就是陛下的几个宝贝君侍,他们自是算准了陛下舍不得对他们进行惩处,才敢如此。就算臣侍这次侥幸逃过一劫,下次呢,下下次呢?臣侍能这般好命的一次次避过他人的算计与陷害吗?你居然还不让臣侍为自己申冤……”颜墨梵转头望向御辇外,黑漆一片的夜空,片晌后平静的缓缓问她:“博婉玳,在你心里,我究竟有多少份量?”
博婉玳没有回答,只是木木的看着他,心里渐渐燃起的怒火,瞬间被难以言语的絮闷浇灭。许久后,展开双臂环住他,闭眼靠在他的背上:“你,便是我,有些事,不得不做,有些人,不得不放过……”
颜墨梵虽然没有得到他要的答案,却多少明白她的意思,皇位想坐的安稳,谈何容易?心头既暖又带三分苦楚,伸手握住拥在他胸前的手,望着辇外夜幕下,星点般的宫灯,渐渐让心情平静下来,抛开今日的种种愁怨,随御辇的一路轻晃,入了梦乡……
博婉玳在早朝时,令刑部仵作对尸体伤口作了特别仔细检验,不放过任何能证明凶手是左撇子的证据,又依十三的证词,令人对后殿门窗作了检查。仵作验尸与现场堪查的双重结果,证实了这起凶杀非凤后及福儿所为,让朝臣对凤后的弹劾声小了不少,但御史依旧认为凤后为后宫之首,后宫发生这样的事,凤后理应负一定责任。
博婉玳立即隐晦的作出反驳,认为世人既然都承认后宫之首是凤后,后宫好与不好,就都是凤后的责任,她自会做到赏罚分明,希望朝臣今后不要再插手她的后宫事务。并直接在朝堂上下旨,罚去凤后半年俸禄,抄祖训百遍,命令他从今日开始,严肃后宫宫规法纪。
殿上众臣当即一愣,仅瞬间后,不论朝臣们背地里是什么想法,表面都纷纷三呼万岁:博婉玳的这道圣旨,明显的雷声大雨点小。
秦诺心里开始担忧,暗恨母亲当初怎么会安个左撇子在宫内,而这傻子动手前居然连周围有人没人都没看清,弟弟这算不算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如今,只能想法子让那宫侍失消。
退朝后,许立将宫内所有的左撇子,共计二十八人,全部都集中到御书房,等着十三当着博婉玳的面指认凶手。谁知十三走了三圈,愣是不知道是哪一个,人命关天,他也不想冤枉了好人,而让恶人继续逍遥法外,不敢乱指一通。
近午时,博婉玳开始失了耐心,面色越来越沉,十三也越来越害怕,扑通得跪到地上,只是颤抖着,不敢说一个字。
十三有说过他没看清凶手长相,但颜墨梵与博婉玳都以为当他看到凶手时,也能凭借体态认出他来,不想他却是真认不出。
“下去吧。”博婉玳也没得怪罪,只能让十三退下,侧目吩咐许立:“先将他们收押在净事房内,等案子查清后,再让他们出来当差。”
遣退所有宫侍,起身,立在窗前望向宫院,博婉玳深吸了口气,摇响空心玉,随着一阵奇特的声响,御书房的阴影角落,走出一名影卫,向博婉玳恭敬的行礼。
“立即查清昨日这二十八个宫侍中,哪个在锦华园内,与谁接触,或有什么异样动静。”博婉玳依旧望着宫院中,烈日下的白色茉莉。
影卫行礼,瞬间离开御书房。博婉玳摆驾兰林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