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这种自然而亲切的感觉,自从成碧入宫开始,他们的关系就一直如履薄冰。她以为皇家不会允许她怀孕生子,自己偷偷服用麝香以此绝育。而自己则在对她动心之后便决定,若此生有子必自她的腹中。自己是皇帝,有资格选择未来太子的母亲,就算为此付出代价。他又不是生育工具,到处播种繁衍后嗣。
继承人不在多,一个强干的足以。动心者不在貌,身边此人足以……
霍菡嫣回到凤城之后,自然对于帝都所发生的事情了解得更加清楚,云王事败出逃如今未有行迹,只是传闻他如今身在南疆绝域附近,朝廷派了几波人马终究没有将他寻到。皇上以仁心治国,有感老云王多年镇守边关,战功卓著的份上并未牵连王府众人,只是剥夺云王爵位,将其封禁在内,衣食方面倒是未有缺乏。
贤王数月前因病而瘫痪在床,如今的吃喝拉撒都需要别人伺候,还好府中有位毫不离弃的侧妃,悉心照顾。贤王妃林纾与琼妃一同羁押在打牢,琼妃深怀愧疚撞墙自尽,而贤王妃则痴痴傻傻的不知整日在牢里念叨些什么。霍菡嫣早已从夫君那边得知,琼妃被皇上鸩杀,而林纾早在数月前已被人从牢中救走。其实当年对于贤王自己仍有一丝怨怼,他不但背弃当年婚约的誓言,更是带回林纾在天下扇了自己一巴掌,也打醒了自己沉浸的美梦泡影。如今他已是这般模样,自己竟然还生出些惆怅之感,至于林纾……无论前世或者今生都与她关系不大,她不过想寻个倚仗,并未对自己有过实际伤害,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男人卓越,自然会有佳人贴上来,若能坚守本心又怎会弄成最后模样。想到夫君提到贤王如今情况,略有得意的模样,就知道此事跟他脱不了干系,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如今腹中孩子已经近八个月,太医与稳婆已经算好了胎儿临盆的大概时日。而宫中前些日也是人仰马翻,乾国如今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蒿阳以及皇宫之中,在自己回到凤城之日,贵妃娘娘便忽然发动产下一名皇子,据皇子出生之时,天降祥瑞,从重华殿中冒出阵阵红光,还有人见到金龙盘身之象。皇上大悦,不但当即赐名启衡,更是在第二日清晨早朝,力排众议封为太子。同日边城传来传来捷报,莫家军在落鹰涧击退垣国大军,并让乾国损失惨重,短时间内恐怕再无能力发动大规模战争,而垣国皇帝最近似乎新得了一位佳人,整日糜烂其中,在垣国的俗例中这是决不允许之事,国内闹得沸沸扬扬。
“垣国不是一夫一妻吗?怎么还会出这样的事情?”霍菡嫣嘟着嘴逗弄着床上躺着的小侄儿们,白白嫩嫩的,其中一个吐着泡泡笑着,眼睛近乎迷成一条直线,看着她这位姑姑眸中尽是欢欣。
过了月子好不容易下床的阮绮罗站在床畔,目光更是柔和。“谁知道。俗例这种东西是先人所传,并非人人都能守得住。”
“当初我还曾羡慕垣国的女子,能够得到丈夫的全心全意,如今看来若是无心,靠这些规矩又有什么用。”家里只有一妻,可外面有没有私藏就没人知道。
阮绮罗戏谑的笑着,“你还羡慕,你可知全天下的女子都该羡慕你。”
“我?”霍菡嫣惊愕抬首。
“可不是吗?出生皇族,自幼锦衣玉食。父母恩爱,家庭和睦,皇家宠爱,长得又出类拔萃。”阮绮罗有时心里也颇为嫉妒啊,不过每次看见霍菡嫣时,总觉得自己与她有缘如同前世姐妹一般。“如今更有威风凛凛的夫君,手握重兵不说,还对你情深意重。”
霍菡嫣皱眉苦笑,“如此说来,我岂不是得罪了天下的女子?”
“可不是吗?”阮绮罗也笑出声来,加之床上的孩子也发出咯咯的笑声,好像也在对此事做出回应。
“什么事情笑得这么开心?”听见声音的老王妃从院子里进来,见到这般其乐融融的模样心里也是欣慰,走进来。
霍菡嫣站起身来,唤道:“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