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菡嫣蒙面献艺,他并非不吃醋,并非不恼怒。他的痴狂之念,偏执之心从未有过丝毫减弱。可他心中明白,得到菡嫣最好的办法并非强占,而是夺取她的心。
所以在她面前,无论自己是如何愤怒,就算是满心杀机也要佯装若无其事。宠着她,纵着她,讨她欢心,最终没有能力离开他身边。可方才她即将吐出的言语,却让自己紧张而惊恐。害怕她只是无意识的吐出自己心中所想,无法接受她想过有朝一日离开自己。
霍菡嫣连忙摇头,“不会,永远都不会。”自己历经两世才能与他厮守,又怎会离开他?
薛少宸将她拉入怀中长长的叹息着,就算她此事之言,仅仅只是欺骗,他也愿意相信。菡嫣,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求你不要想着跟任何人走,也不要念着旁人。
除夕过后,新的一年即将来临。似乎为了迎接新的年月,气候也渐渐回暖。眼看二月还未过完,家家户户就都褪去了厚重的衣裳,院中的桃花上了枝头给予一抹春色。云王府近期可半点也不消停,据说除夕当夜,云王府中隐隐传来怒斥与物件相撞之声,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才罢休。老云王的侧妃在第二日便随老王妃迁居西苑,安心待产,该有的份例丝毫不减。
云王之后又去了霍王府,以守孝为名想延缓纳柳意茹进府,谁知竟被霍王斥责出府,扬言若不按期行礼,则将此事上报皇上,求皇上做主。云王此举倒是万分不着调,凤城之人都传言霍王的侄女柳家大小姐早已是云王的枕边人,没想到云王仗着自己权势,竟意图悔婚,将人家女子的名节置于何地?
前几日刑部捕头冷峻暗自去了贤王府,据说是因为贤王府丢了件不得了的宝贝,因涉及重大不敢声张,只让王盛懿大人私底下调查,这两日似乎是不了了之,看样子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丢东西?恐怕是怕被偷,故意说东西不见,只是为了不惹人惦记吧?堂堂王府守卫森严,除非凌江羽如同薛严一般,故意漏出破绽让人盗走机密物件,否则要想神不知鬼不觉,谈何容易。
薛府如今是霍菡嫣在当家,过年期间诸事繁忙,根本不得闲,这年刚过没多久,又到了插秧种田之时,佃户隔三差五的上门。实在没有其他的精力去理会这些事情。只是来自于素言对外界传闻的念叨,还有珏适时的禀报。
素言如今年岁不小,霍菡嫣倒是问过珏的意思,若是他们彼此有意,自己做主想来夫君也不会反对。可也不知这两人是矜持还是因为其他缘由。一人说只愿终身不嫁,侍候她一生。另一人则说,从他成为暗卫的那一刻起,早就决定誓死追随主人,永不成家。自己不过是尝试着逼迫一下,两人竟然直直跪在她跟前,若对彼此并无心思,让自己放过他们。
“我又不是瞎子,珏和素言二人的心思怎会看不出。”霍菡嫣取下发饰,拿着梳子顺着头发,愁眉不展的对刚进屋挂上衣襟的薛少宸说道。“夫君,你说这究竟是何缘故?暗卫有要求绝不可成家?”
“并无。”薛严换衣服的手不自觉的顿了顿,他确实从来没有要求过这种事情。不过……他们心中应当有数,作为暗卫,只为执行主人命令而生,又如何能有多余情感给予旁人,就算难以抑制对人生情。以他们不知生命会在何时终结的情况下,也断不会误人一生。不过珏如今已不属于暗卫之列,娶妻生子也是理所应当,至于为何不愿定有缘由,强求不得。“他们之事,自己定会斟酌,你这般忧心也无用。”
霍菡嫣顺好头发起身,不满的说道:“素言自幼跟着我,她的婚事我又怎能不上心呢?女人可不比你们男儿,你们迟几年成婚无碍,还能被叫金龟婿。素言是女子,若迟迟不婚,难道以后梳了头给我做老姑子不成。”这可不行,前世素言就未有成婚,守护清瑶大半辈子,今生无论如何也要给她择个好亲事。
“婚姻之事总要双方愿意才行,他们不愿你着急也无用。”珏那边心思应当是有,可他眼神尖锐看人通透,又怎会甘愿将就一名心有旁人,从未全意相待的女子。眼神余光扫过,边角的窗户上透出女人身影,唇边渐渐泛起冷笑:“我觉得贵富也不错,忠心耿耿又会讨女子欢心,素言跟着他也不算委屈,你不妨换个人试试,说不定更合适。”
“……贵富?”霍菡嫣不禁皱眉,这两人看上去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