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疑惑开口,“既非国公,亦非宁远侯有恙,国公又为何来求取圣池金莲?国公应当知道圣池金莲乃是我乾国至宝,决不可能轻易拿出。”
“父亲要圣池金莲究竟是为何人?”薛贵妃见自家父亲难以启齿的模样,甚至疑惑。
魏国公面露不豫之色,迟疑片刻才开口,“为犬子。”
“父亲方才不知说,小弟并无恙!”薛贵妃一改温婉,语调骤然升高,所谓长姐如母,母亲早逝,自己入宫之时小弟年幼,未尽教养之责,是以薛贵妃对这唯一的胞弟可谓爱护、疼惜有加。
“犬子边城赈灾,颇具成效,谁知霍王府小郡主私自离开帝都出现在边城,被歹人刺伤,如今命在旦夕。”魏国公拱起双手,一派正气的模样。“犬子心生不忍之余,向微臣报信,望陛下赐下金莲,救其性命。”
皇帝眸光微闪,“是菡嫣?”魏国公府和霍王府一向势同水火,没曾想这魏国公也有相救霍家人的一日,倒甚是有趣。“爱妃怎么看?”
“陛下,臣妾知道陛下贤德圣朝堂明,不说霍王当年相救先皇之功,便是如今我国正与垣国谈判之际,那霍小郡主是九弟的未婚妻,若陛下不救其性命,恐怕将来对九弟那边亦是不好交代。”薛贵妃细细想了一下,垂首回道。
“再者,霍王和家父不和,若是霍菡嫣死于臣妾弟弟之手,恐怕两家恩怨再难化解,望陛下三思。”见皇帝犹豫之色,薛贵妃轻声言道:“臣妾平时无事,曾看过一则千金买马骨的故事。陛下常常日夜忧心国之栋梁太少,大能者大多归隐于田园不肯出世。如今臣妾看来这圣池金莲倒好似故事里面的马骨。千金买马骨,贪利者求财而送千里马。喜忠义者,也会因为故事里面的诚信和重诺和感情,而给千里马找到更好的归宿。”
看见皇帝的神情有所松动,薛贵妃继续说道。“臣妾觉得,陛下是真龙之躯。恐怕永远不会用到那圣池金莲。区区一株圣池金莲,与其日日夜夜束之以高阁。倒不如陛下全了那金莲的本分,让它救得一命。”
“爱妃说了如此多,若是朕不给,倒是说不过去了。”皇帝无奈的笑道。“不过这圣池金莲也非如此轻易便可以拿到,总要那薛严以物易物才是,否则朕岂不是亏了。”
“陛下要何物?”薛贵妃不解的问。
皇帝凝视着桌面上的奏折,唇角洋溢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三日之后,霍菡嫣睁开眼睛,只觉得嘴里面都是苦涩的味道,觉得自己好像是吃了三四个苦胆一般。
浓重熏鼻的药味让她紧紧的皱起眉头。她这是被薛少宸救回来了吗?费力的摸索在自己的腰间,粗粒的手感传入脑海,她的腰上被人缠了绷带,已经被处理好了的样子,也不是很疼了。
张张嘴,嗓子里面的干涩,让她只能发出干哑的声响。悄无声息的打开门,素言端着一个木盆走进来。霍菡嫣和素言四目相对,只见嘭的一声。结实的木盆被摔到地上,素言几乎是扑到霍菡嫣的床边。
薛严一直守在门外,要不是觉得霍菡嫣长时间没有梳洗过,肯定会难受。他才不愿意放那个丫头出来。语带威胁的叮嘱了素言两句,才把人放进去不久,就听见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薛严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用力的将房门踹开。只看见素言跪在床榻旁,哭得撕心裂肺。
而那个闭眼昏迷了好几天的霍菡嫣,正吃力的坐起,眼神略带感叹的擦拭着哭的心酸的素言。而薛严则是呆愣片刻,心下暗喜,她终于醒过来了。迈着步子走进去立在床边,用调侃的口吻说道:“都说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霍小郡主命还挺长的。
霍菡嫣抬起头,虚弱的靠在软垫上,“照侯爷的说法,侯爷定然可以活过八百岁依然容光焕发。”
“承郡主吉言。”薛严扬着痞子一般的笑容让霍菡嫣瞬间无语。
霍菡嫣别开眼,不同他一般见识,否则会被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