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问:“除了陷坑,匈奴营帐还有什么埋伏?”
静真道:“当然还有绊马索与铁蒺藜,冥邪单于怕你们来偷营劫寨,就将绊马索设在前营与侧翼,铁蒺藜设在前营鹿角之后,若有战马跃过鹿角,踩到机关,地下的铁蒺藜乱射,连人带马打成肉泥。”
刘秀叹息道:“奈何奈何,匈奴大营如同龙潭虎穴,如何破解。”
静真道:“这些不过是机关埋伏,不能主动出击,据我所知匈奴营内还有一只铁筋铜人组成的队伍,冥邪单于让一些功夫颇深的高手服食一种草药,然后用滚沸的铜水浇注全身,他们身上有药力支撑,所以不会皮开肉绽,也不痛不痒,待铜水在他们身上冷却后,浑身刀枪不入,十分厉害。”
刘秀道:“此铁筋铜人,早上大战之时我已领教过了。”
静真恨恨地道:“我曾听叶飞龙言讲,有一种药草,将药草熬成绿汁,涂在枪尖刀刃之上,专破这铁筋铜人,不过他没有说这药草的名字。”看来他对叶飞龙是恨之入骨,心中盘算着要把匈奴的弱点全告诉刘秀,让刘秀替他复仇。
刘秀将银票塞进静真的口袋,又问:“对于虎豹熊三师,你还知道些什么?”
静真道:“我非是为了这点银子,自思也是大汉子孙,匈奴小儿欺我太甚,虎豹熊三大法王个个都精通御兽之术,不过他们训练的不过是寻常走兽,倒没有什么可怕,不过他们的飞剑功夫几可与江湖上一流仙剑相比,啸山王的黑虎神锯,花贤王的青焰剑,震川王的银蜂锤,尤以银蜂锤最为厉害,他的锤内藏有万只毒蜂,念动咒语,毒蜂就铺天盖地而来,如被毒蜂围住,瞬间就啃成一堆白骨,被叮上一口,毒入骨髓,三日即亡。”
刘秀心中打了一个冷战,这倒是不曾听人提起,震川王想来是留了一手,匈奴之人果然是狡诈阴险。
静真道:“其实,匈奴本有四大法王,还有雪阴王未到,据说这雪阴王最为神秘,连另外三大法王也难以窥见其真实面目。”
刘秀道:“看来这一仗,取胜也并非容易。”
正说到这里,只见单于营内飞起一片黑云,竟然连皎洁的月光也遮蔽起来,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向亭武关前飞去。
静真呀了一声,指着天空上的黑云道,“那是震川王的毒蜂。”
刘秀道:“静真你以后好自为之,我先回城去了。”纵起一道剑光,腾空而去,只剩下静真一人,望望四处阴风凄凄的密林,打了一个寒颤,刚才要大破匈奴的血气徒然消失,他三蹿两跳,一路惶恐地跑了。刘秀驾御剑光,飞快如电,眨眼之间已赶上那群毒蜂,他运起若水神功,在身前形成一道三尺厚的剑屏,然后细心观看蜂群的行动。
蜂群有一丈多厚,方圆十几丈,就似一片密不透风的乌云,这毒蜂比一般的野蜂要大两三倍,碧绿色的眼睛,红黄相间的花纹,而且饥饿无比,一边飞行,一边叮食同类,被蚕食后的毒蜂尸体,一落在风中就化成灰烬,散发出腥臭难闻的气味。
山林间的飞鸟一闻到这种气味,惊得扑楞楞飞起,转眼就被毒蜂蚕食干净,抛下一堆堆白骨。
刘秀试着祭起龙藏剑向蜂群斩落,看看有何奇效。
剑光一闪!
蜂群仿佛灵性十足,居然不攻自散,龙藏剑划出一道银色的光华,又被刘秀收回。
刘秀正在诧异,这些毒蜂为何如此灵异,只听背后有人大笑,“刘文叔,我本想要毒蜂去蚕食亭武关上的将士,没想到你却先送上一顿大餐!”
背后两道剑气刺来,刘秀凌空转身,用龙藏剑向外一封。
铮!
两柄银锤几个翻飞,又落在震川王手上,这个似人似熊的家伙正乘着一道烟雾飞升而来。
刘秀道:“震川王,你用毒蜂偷袭我亭武关,我岂能让你得逞。”以龙藏剑化成一道白色霹雳,直劈震川王的顶门。
震川王呵呵憨笑一声,摆双锤举火烧天之势,来架刘秀的剑光,没料到刘秀这一剑是个诱招,见震川王双锤上举中宫大开,他双掌一拍,发出一道浑如钢铁般的掌力。
砰!
震川王发觉之时,刘秀的掌力正击在他的前胸,震川王在空中一个趔趄直坠下去,不过他功力深厚,刘秀那一掌只是让他胸中气血翻涌,待他气血一畅,即刻又驾着云雾飞了上来。
刘秀笑道:“震川王,我那一掌滋味如何,若是你现在翻然悔悟还来得及,带着你的兵回转漠北去罢。”
震川王眨着一对又惊又凶的眼睛,将双锤一摆,蜂群随风四散,又忽如一片摇摆不定的旋风,黑压压的劈头盖脸向刘秀飞来!
刘秀大笑道:“震川王,魔龙的黑翅毒蜴我尚且不惧,你这毒蜂与黑翅毒蜴相比,只怕相形见绌!”
刘秀用手一指,立刻在身前布了一层透明的无形法障,他用的是玄清宫密宗宝鉴上的法术,茅山一派向来是捉妖擒兽的正宗,虽然僵尸老怪等人误入歧途,但是茅山法术自是非比寻常,再之刘秀有若水神功的功底,这一层透明的法障上,竟然点点波光,神韵动荡!
冲来的毒蜂一落在法障上,就支离破碎化成一缕缕青烟。
震川王大惊道:“小子,你也会法术么?”
刘秀反问道:“谁告诉你,我不会法术呢?”
蜂群扑在无形法障上烧焦而死,扑落下一大片,震川王痛心疾首,用锤一晃,那蜂群忽然围成一个黑色的圆球,把刘秀裹在中心。
刘秀道:“想困住我,真是痴心妄想。”他今夜想用法术与震川王一较高下,忽然记起玄清宫密宗宝鉴上有一种噬魔神光大法,便默运心诀,双手合什,一道灵光从他头上百会穴上喷薄而出,化成千百条闪闪发光的丝线,那些丝线如同一张大网向毒蜂罩去,毒蜂惊恐四散。
震川王道:“刘文叔,这是什么神奇法术?”
刘秀道:“茅山正宗噬魔神光大法,你连这小小的法术也不识得,还要偷袭我亭武关,真是可笑,我关上有两大龙神守护,你这点微末法术,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震川王道:“素闻单于言讲,中原江湖能人异士倍出,果不其然,只是我的法力还没有展开,让你有机可乘。”双锤一磕,银光闪闪地化成两片云彩,他的身体化成一片黑烟,与那片仓皇逃窜的毒蜂,都钻进云彩之内。
两片银云飞快地移了来,银云是银锤幻化的,噬魔神光大法落在银锤上,毫无作用,也飞快地熄灭。
刘秀收了噬魔神光大法连同无形发障,正要祭起魔仙鼎,用法力将银云打回原形。忽然背后有人说道:“神主且慢动手,老臣来了。”
云雾弥漫,蓝破云乘风而来。
刘秀道:“大泽龙神,你怎么来了?”
蓝破云道:“我在城头观测匈奴营内动向,忽然发现天空有奇光闪耀,就来察看,这震川王白日与我不分胜负,今夜必要与他决出胜负。”
正说着银云飞来,蓝破云的道,“神主请先回避,老臣要现真身与震川王在云中一战。”
刘秀将身形拔起数十丈,给蓝破云掠阵。脚下忽然风雨大作,闪电惊雷,浓重的云雾将大泽龙神遮蔽起来,两片银云突然停顿,云中有一种神力阻挡了银云的去向!
一道闪电划破阴霾的天际,蓝破云在电闪雷鸣中显现真身,变成一条穿云破舞的百丈大龙,蓝鳞闪闪,坚如磐石。
大龙张开龙爪抓住两片银云,好像要把两片银云撕烂,毒蜂倾巢而出,一群群地落在大龙的身体,犹如龙身上的黑斑。
刘秀不禁替蓝破云暗中捏着一把冷汗!
大龙蓦地一声长啸,龙嘴里喷出一道蓝色剑光,化成一天蓝色花雨潇潇而落,雨滴中闪亮的是龙爪剑光,毒蜂被雨点成片成片地劈落,余下的毒蜂似乎惧怕这花雨剑光,又倏然缩进银云中,而大龙也闪电般缩小,如同一条泥鳅般钻进银云的孔穴之内。
刘秀心道,这是龙神变化,大则身过千百丈,行云吐雾充塞天地,小则不及盈尺藏在虚弥芥子之间,不可测度。
两片银云猛烈地一震,发出隆隆轰响。亭武关前与匈奴大营都被这震响惊动,各自亮起长龙一般的火把,土山宗与东方明珠翩然飞来,刘秀向他们摆了摆手,他们两个就脸色严肃地望着那两片震荡不安的银层,知道是大泽龙神在与震川王激战!
冥邪单于同两大法王也架起黑雾飞来,一双双狡黠的眼睛,紧张观战。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银云倏地一分,一道蓝色的神光冲上夜空,化成蓝破云的身影,摇摇晃晃地坠了下来,刘秀飞身拦住他的身形,双手相搀,忽觉他浑身真气散乱,把一道真气输进蓝破云体内,帮他导气归元,蓝破云这才脸色红润,恢复如初。
土山宗与东方明珠都飞来探问:“蓝破云,你没事吧?”
蓝破云道:“还好,我略胜一筹。”
冥邪单于再看那两片银云,银光收敛又变回一对银锤模样,想是震川王受伤过重,乘不得云雾,呼地从云上笔直地掉落下去,那对银锤就挂在他的双臂上,砰地一声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冥邪单于一行急忙下落,去抢救震川王不提。
东方明珠欢喜地道:‘“大泽龙神,你是怎么把这个人熊家伙击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