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如偏巷里一样的黑衣蒙面,就连之前被水月所伤的一些黑衣人,此时只是简单包扎了下伤口,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
显然就等着她呢。
而站在最前面一看就是领头的黑衣人此时露在面巾外的一双眼睛细而阴鸷的看着她,声音低厚而暗哑,“没想到丞相府四小姐果然不简单,倾刻间取人性命完全不在话下。”
沈飞清没答话,而是慢慢站起身,将手中的面具嫌弃的一扔,她知道这个黑衣人显然还有话要说。
果然。
“想来这几日间丞相府不被外人所道的动荡都是出自四小姐之手。”
“你们是什么人?奉何人之命?”沈飞清却是淡淡开口,面对如此聚集的沉暗杀气没有丝毫畏惧, 明明一己之身,倒像是带着千军万马。
黑衣人看着不远处纤弱的少女之态,眼中难得的闪过一丝赞赏之色,眸子里暗黑光束微闪,“四小姐没否认,看来,果然猜得没错。”
“自古欲加这罪何患无辞,丞相府发生的事,若是我一个小小女子便能统筹全局,不免太可笑了吗,难道我父亲这个丞相,是摆设?”
“四小姐能说出这席话,怕已是不可小看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沈飞清说话间,步步后退,也不想再和这些一看就想夺她命的人解释。
其实,她也有些想不通,杀她一个人而已,不管幕后是谁,至于出动这般多的高手?废这般心机?
她虽身手不弱,也知道自己体内藏着一股力量,可是眼下却只达耳聪目明之境,若不然,她还能在宁明熙面前吃憋?而方才她将簪子刺进马夫心窝之力,也不过是她身手本就不差罢了。
若是这么简单就被杀死了,那她前世那些所学,就当真是白搭了,自己都会笑死自己。
眼下看看四周,这里地势平阔,远山叠树,无处藏身,无处可逃。
难道今日真的要死在这儿,沈飞清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之前假马夫的剑把玩,“其实吧,我的身手也只那样,方才那也算是用尽全力一击了,一个人好对付,一个高手我想点办法,也能对付,但是你们这般多人……”沈飞清有些忧伤的摇摇头,“我是对付不了了。”
那黑衣领头人上前一步,眸光定定的落在沈飞清身上,一幅她很有自知之明的看着她,声音低哑中带着一丝残忍,“然后呢?”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费劲儿,我要求很简单,我配合你们杀我,我不反抗……”沈飞清随意的拔了一根青草放在指尖把玩着。
黑衣人目光落在那根青草上,怎么看,那也成不了杀他的武器,继而一声冷笑,“继续。”
“所以,麻烦你们杀我时给个痛快,我本来就长得不如何,这要是死得太难看,难保会夜郎止哭的,那到了阎王殿,他老人家想必也不会喜欢我。”沈飞清说这话时依然不惧不怕,不卑不亢,相反,面上还带着一丝丝笑意,在越来越远的夕阳余晕下竟显得异样夺目清丽。
黑衣人没有丝毫动容,只是下一瞬,手中长剑一起,“这个要求,可以满足。”话落,人已如离弦之箭直朝沈飞清而来。
沈飞清没动,眼看那利刃而至,清澈眼底映着一丝别人看不透的色彩,然后,她笑了。
剑已近至,黑衣领头人恍觉沈飞清的笑容诡异,如他们这般人行事必然谨慎细致,一丝丝异样都必然必须上心,当即手中长剑一转,就想擦着沈飞清的肩膀而过,可是沈飞清却极轻微一动,伴随着一丝男子的轻笑声。
“哈哈,这么容易上当。”声起之时,一道无上罡风自沈飞清腋下穿过,直透对方心穴之位。
黑衣领头人也不是一般人物,心神大变之际,只能以剑侧滑,鼓动内力,生生让自己整个身体移位,可是一只手,一只拿着青青草径的纤纤细手却已朝他的眉心伸了来。
而手的主人,面上带着“你就快死了”云淡风清之色。
左有利剑将穿胸,右有青青草径极无害。
黑衣领头人心中划过骇然之色,心中瞬间闪过方才沈飞清一言一行,一字一语,心神微微一乱,当下身子又偏回来。
“噗。”剑入肉,血喷涌,黑衣人急速后退。
而远远的所站着的那些黑衣人,此时方才面色大变,方才情势之变不过倾刻而而,又被领头人挡了身形,他们自然无法看清,更何况,对付一个区区女子,他们完全不用担心,没想到,不过这般,情势陡然急变,原本该一剑穿心的女子没死,而自己这般的领头的却一剑穿胸,性命堪虞。
说是迟那是快,那些黑衣人反应也极快,纷纷运起轻功朝着沈飞清而来,而也在这时,沈飞清身后突然出现一人。
“哈哈哈,这么容易就将头儿给弄死了,完全体现不出我的智商。”
“智商你个屁,蔺大公子,你还是看看以你之能,能否打得过些人再来吹嘘。”沈飞清看着如惊鸿展翅翩翩飞入黑衣人战团的蔺晨,心下松一口气之时,也不免想打击他。
想到这人方才传音入秘在她脑海中说的,“小丫头,叫声好哥哥,我就出来救你”她就来气。
虽说,生死大前,万事不必在意,可是想着之前在宁王府一幕,若是让这个蔺晨赢得一次,以后指不定要笑话多久,所以硬是扛着没求他,反而坐下来,与这些黑衣人轻松应对,只因为她也笃定,这个蔺晨竟然来了,断然不会坐视不管的,还说不定,是宁明熙……
宁明熙,宁明熙,今日这几出,定然都和他脱不了关系,自从惹上他,她的日子真是越发不安生。
对着空中打得极为漂亮,杀人还不忘摆姿势的蔺晨白了两眼,沈飞清这才朝地上已经躺下,却血色全失,眼下只剩一口气的黑衣领头人,扬了扬手中的青草根径,“你方才一定在想,自己如何会死在这么一个弱的草径上吧,可是当真的生死一线之间,又惧怕了这区区一根随时一根指头就可以摧残的草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