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然许久没进宫,德妃娘娘知道她有了身孕便差身边的绿柳去求五台山求了一道平安符给笑然,说是十四福晋粗心,需小心保胎,而今密嫔有病,德妃现在去探望密嫔,笑然便到畅春园等着。
笑然随意而逛,并未认真看四周景色。
“哟,我瞧这是谁,原来是十四贝子的福晋啊。”笑然抬头,原来来者是谨嫔。
“娘娘。”
“咱们岁数相仿,不必多礼,来,坐吧。”
“谢娘娘。”
“瞧这肚子,也没多少日子就能生了吧。”
“恩,这孩子老是踢我。”笑然摸着肚子,初为人母的感觉是奇妙的,即将有一个小生命诞生,胤祯最近也常来看她,虽然关心的话语不多却也叫她感到了一丝单纯的幸福。
“诶呀。”谨嫔叫唤了一声。
“娘娘,你怎么了?”笑然不解的望着她。
“没事,可能前个儿受的伤,到现在也没好。”
“受了伤?”笑然伸手去看,谨嫔挡着却还是叫她看见了,只见谨嫔手臂上绑着厚厚的纱。
“这是?”
“小伤。”
“娘娘是为了帮密嫔娘娘治病,才割肉做药引的。”玉儿小声说道。
“叫你多嘴。”
“娘娘,你这是何苦呢?”笑然知道这很荒唐,但却还是被震惊了。
“皇上为了密嫔姐姐的事情十分担忧,本宫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的希望密嫔姐姐能早日康复。”谨嫔说着眼泪流下来,笑然看她这般也于心不忍握住她的手。
“福晋不知,本宫在这宫里算是小辈,谁都可以欺负本宫,表面风光,内里什么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可怜我的小格格,从出生开始就不受宠。”
笑然听她这么说,想到自己的处境便更加同情谨嫔:“娘娘,笑然明白你的感受,莫兰,往后你多做些点心,也给谨嫔娘娘送些吧。”
“是,福晋。”
“娘娘,苦中一点甜,我听说吃甜食会心情好的。”
“福晋有心了,福晋心真好,十四贝子好福气。”
两人又说了会话还是德妃娘娘跟前的绿柳来了笑然才先行离去。玉儿扶谨嫔起身:“娘娘,奴婢不明白,你为何要讨好她?听说十四贝子也不是很宠她。”
“你懂什么?这个完颜笑然是什么性子,在这个世上单纯就是好骗,你瞧她刚才那副样子,往后本宫稍微施点力她还不当本宫是好姐妹,留着她,自有用处,她可是完颜罗察的女儿啊,呵呵。”
“是奴婢愚钝了。”
而没多久就是德妃的生辰,终于又有机会聚一聚了。
康熙帝这次为德妃搞庆典,也是为了喜庆,再者太子复立他心中也委实高兴,宫里面似乎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几个阿哥围着太子各做=坐一桌,福晋们坐在两旁。洁儿和那拉氏坐在一处,本来洁儿也不大想来,倒是那拉氏体会她的难处,与她说道,只管在一旁看着,若是有什么场面上的事,她自会帮洁儿处理,洁儿只好跟着来。。
谨嫔坐在离皇上和德妃最近的位置,她端起一杯酒走到德妃面前,先是请安,再送上贺词,德妃礼貌地笑了笑,说了些场面话,就算这谨嫔识大体了,笑然远远看着,她对谨嫔是有些好感的,那样好看的女子,性情也好。只是笑然看着德妃不知说些什么,谨嫔突然就眼湿湿的了,笑然有些担忧,宜妃拉着了她。
“宫里的事情,莫要多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得了。”笑然只好坐定定的,不再往那边看。笑然想着谨这德妃娘娘怎么能这样对谨嫔呢,后宫的女人难道都是这般没心的么!
这时一个红色的身影惊艳了全场!竟是云裳郡主!她一身红段子,如梦如幻,身姿绰约,灵动得在台上舞动着,身旁的舞伴也配合地十分默契,云裳此刻如同一个精灵,全场的人都惊呆了,十三是德妃带大的,自然想为德妃准备一份贺礼,云裳自告奋勇,为胤祥解忧。
笑然看呆了,心中自是越发佩服云裳这样的女子,才德兼备,笑然看着胤祯露出了赞赏的笑然心中更是惆怅。胤祥玩味地看着云裳,他早前也不知道云裳的舞跳得这般好,只道是云裳说了玩的,便对自己这个妻子刮目相看了。胤祥喝了杯酒,又看到一旁的洁儿,洁儿迎着他的目光大方的笑了笑。
一曲跳完,康熙帝笑着点头。
“好!好!这十三的福晋竟有如此才艺。”
“臣妾也是第一次看,这样好看的舞姿,臣妾也看得醉了。”
胤祯心里是有份不痛快的,但只是喝酒,笑然看到胤祯那副样子自然知道缘故,但心中吃味,一会功夫也就没事了,同一桌的栋鄂婉儿依旧一副嚣张跋扈地做派,完颜高崎偏偏就坐在她旁边,皆因宜妃也在一桌,所以两人也算能和气相处,八福晋和十福晋依旧在一起,十福晋是个没主意的人,八福晋偶尔说些什么,她都说好,笑然觉得这样的人最是乏味,台上的表演自云裳过后,她也不感兴趣,这春节晚会看了那么多年了,什么表演她没瞧见过。
笑然一个人到别处走走,看到循声而至的年沁语,好歹露出了笑容。。
“怎么,闷着了?我还道只有我觉得无趣呢。”。
“年福晋,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可能我不习惯皇家的排场吧。”笑然瞧着她越发觉得她像洁儿,但若是洁儿又怎会不和自己相认呢。
“其实我嫁进来那么久了,也还是不熟悉呢。”洁儿听了,这笑然果真还是那么不会说话。
“福晋,快生了吧。”
“恩,应该就在下个月。”
“福晋,你幸福么?”笑然听她这么说突然愣住了。
“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只是想知道,因为一个人被困在这深宫之中,因为一个人而必须步步谨慎,因为一个人而不知道会招来怎么样的祸害,这样幸福么?”
“你真的是年沁语么?”笑然听到这话完完全全迷惑了。
“福晋多心了,只是这也是沁语的问题,所以沁语才会问出口的。”
“我还以为你是……其实,你和我一个朋友真的很像,刚刚我还以为你就是她,但怎么可能,她已经死了。她是为了救我而死的,我一想到她,心里就好难过。”
洁儿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福晋,天色不早了,我想他们快散了,咱们一道回去吧。”
“恩,好。”
回到席上,胤祥走了过来:“年福晋,我敬你一杯。”
洁儿站了起来,从起立到举杯每一个姿势都优雅至极:“十三阿哥客气了。”
笑然回到酒席想起刚才云裳的舞姿,又想起云裳与胤祯过去相处的场景,心中不自觉地为云裳悲哀,那样好的女子,若不是生在这帝王世家,只怕和胤祯也是一对令人艳羡的夫妻。胤祯忽然抬头望她,笑然立刻低头看地,她不敢望他,她心里怕他更不觉他会真心待自己,从前她不知道那一切,也没有经过那一切,她总是胆子很大去和他相处,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云裳回到家中,胤祥对她倒是比过去好了些,仿佛又回到两人刚成亲的时候,云裳早前为他生下一个孩子,胤祥做了父亲,心里是十分高兴的。偶尔想起洁儿,却还是苦涩。云裳这些日子去她阿玛家,毕竟她身子不好又因淋雨晕厥过,父母担心就让她带着孩子回家休养一段时日。
芸儿此时已经诞下一子,胤祥因为洁儿于是对她也是极好的,但芸儿知道自己如今这般全仰仗妹妹,她必须紧紧握住自己丈夫的心。
没多久笑然终于生了,生孩子真是一种自虐,疼的她死去活来,直叫莫兰打晕自己,还好是顺产,笑然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胤祯十分高兴,这小子真叫好看,谁抱了都喜欢。笑然虚脱极了,她迷糊中抓住一只手,那手好温柔,她这才安心睡着。
产婆从胤祯手里接过孩子,她小心说道:贝勒爷,您是男子,产房不宜久待。
十四望着笑然,他细心用毛巾为她擦脸:你们都出去吧,别吵到她了。
众人退了出去,胤祯这才将笑然的手放在脸上,她总是这样可怜巴巴的叫人怜爱。
而这些高兴的事情结束没多久,宫中就发了丧事,密嫔去了。听说是思念死去的小皇子过度,康熙知道的时候差点没晕过去,好在李德全伺候着,皇帝安排密嫔以贵妃礼大葬。德妃听了也没出声,至少不是皇后礼,德妃心里还是有疙瘩的,自从佟佳氏走了后,皇上就专宠自己,那一年皇帝南巡带回来了密嫔,康熙所有妃嫔主位都是身家显赫,起码是旗人。只有王嫔出身低且不是旗人,在汉人且不是汉八旗的女人中只有她可以升到嫔,她是第一位不在旗而得到封号的汉人女子。王嫔曾一度宠冠後宫,可见康熙是爱她的,但是她也并不是康熙的最爱,康熙最爱的是江山,一生严格遵守着宫廷的规矩,他喜欢王嫔,但不会越理封她为妃,康熙将他葬在妃陵。
密嫔在宫里一直是清高的,从不与人过分来往,只偶尔到德妃处坐坐,谈论的也只是佛经上的东西,德妃并不能说讨厌密嫔,可女人都是会嫉妒的,现在密嫔死了,德妃终于心中少了一份不愉快,但表面上她还是伤痛的。
密嫔死了,这中宫的位置除了自己还能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