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是康熙四十七年,在清朝的这第一年,李笑然被莫兰熏陶成了一个还算是优雅的福晋,至少衣服自己会穿了,莫兰体贴从饮食到衣着,事无巨细。
只是春天的时候还好,到了夏季自然是酷暑难耐的,还好皇家都会储存一定的冰,放在空心柱子内,而笑然和洁儿没事便一起研究怎么做出现代的夏季甜品,例如冰镇酸梅汤之类的东西,胤祥和胤祯自然是最有口福的。
秋季的北京城有些干燥,宜妃常常让宫人捎了些爽身粉来,笑然总是分些给洁儿。
这一年,笑然和胤祯总算感情好了些,但也说不上有太大改善,胤祥一直想给洁儿一个名分,可洁儿却总避开这个话题,她心里也纠结的很,总有道坎过不去似的,胤祥也不逼她,每日来瞧瞧她便十分知足。
说道有什么难忘的事情那便是过年了,那一日整个京城都挂满了红灯笼,比现代的年味要足,那一日莫兰端着盆子半跪着服侍笑然洗手,仔细洗好后帮笑然擦干手,又挑了点琥珀色的膏脂出给笑然抹手,说是宜妃娘娘赏赐的,冬天干燥,别伤了皮肤。
笑然和胤祯进了宫,坐在位置上后笑然终于第一次看到了千古一帝康熙,只见跪了一地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大喘气。
待康熙坐定,旁边太监李德全高声叫道:“起!”笑然便跟着大家纷纷起身立着。康熙笑看了一圈底下的人,说道:“都坐吧!难得过节,都随意些!”众人齐应:“喳!”。
笑然刚坐,戏台上已经开唱,只可惜笑然完全不知道这是哪一出,见胤祯和其他兄弟有说有笑的又插不上嘴颇有些郁闷。
酒过三巡,席上的气氛这才有些活络。邻座的人也开始互相逗起乐子来,纷纷相对举杯。完颜高崎带着齐格尔围了过来一同欣赏焰火。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胤祯才带着笑然回府,笑然感到手上滴到什么,仔细一瞧竟是一片雪花,接着便是一片两片的雪飘落下来,莫兰赶紧到宫门外候着的马车上拿了斗篷雪帽给笑然和胤祯戴上。
笑然舔了一口雪,没什么味道,胤祯瞧了直笑她,笑然不以为意,两人上了马车便回去了。
康熙四十七年五月,像往年一样,康熙带着儿子们离开京城,前往热河行宫避暑和行围打猎。胤祯回到家便让笑然帮忙准备行囊,笑然帮胤祯倒了杯茶:“胤祯,怎么了,你又要出去么?”
“恩,和皇阿玛去打猎,这次去热河,皇阿玛总共带了八个阿哥,大阿哥、太子、四贝勒、八贝勒、九阿哥、十阿哥、我以及未满八岁的十八阿哥胤衸。”
“那一定很热闹,我也想去。”
“你若是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等我有空了带你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得带女眷同去的。”
“这样,那你小心点。”
“好,你自己在家要是无趣了便去找十二哥。”
“恩,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第二日大队人马一早便出发,浩浩荡荡的队伍惊动了满城的老百姓。康熙把皇子们带上的目的,一来是为了让皇子们出去见见世面,二来也是希望通过行猎保留满人的军事传统。
急赶了几日路,终于到了布尔哈苏台行宫,皇帝下令稍微休息。
晚间李德全正准备伺候康熙歇息,快报送到。康熙看完后,低垂着头,李德全瞥了一眼那纸上的内容立刻跪在地上,不敢说话惊动,四周站立的宫女太监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敢言。
原来队伍走到一个叫永安拜昂阿的驻地时,本来身体就不好的十八阿哥胤衸突然病倒了。李德全本怕皇上担心不想上报,胤祯知道了去瞧了瞧,见情况严峻还是去禀奏皇上,康熙知道后着太医治疗,可胤衸的病情反复,太医们几经抢救,他还是去了。
可怜的小皇子就这样死在回京的路上。
十八阿哥的死伤透了皇帝的心,十八阿哥乃皇帝宠妃密嫔所出,密嫔本来身子就不好,怕是生这孩子的时候身上的寒疾发作,孩子也被传染了。
皇帝最难过的不仅是小儿子的死,更是这群阿哥们的漠然,尤其是皇长子胤禔和他最疼爱的儿子,太子胤礽,在这件事情中二人不闻不问,继续夜夜笙箫,骑马逐鹿,没有一丝一毫的悲伤。
皇帝最难过的不仅是小儿子的死,更是这群阿哥们的漠然,尤其是皇长子胤禔和他最疼爱的儿子,太子胤礽,在这件事情中二人不闻不问,继续夜夜笙箫,骑马逐鹿,没有一丝一毫的悲伤。
皇帝自己便是个重情的人,如今他看这几个儿子,他想,我对你们倾注了无数的爱,教你们读书识字,叫你们骑马打仗,为何你们唯独对父子亲情如此冷漠!
皇帝的心都冷透了!或许不仅仅是失望,也有生气,他觉得自己在父亲这个角色做的尽心尽力,而此时更火上浇油的事情发生了。
康熙连夜召集所有随行阿哥入账,他在十八阿哥的遗体面前训斥其他人。
汝等皆为成人,朕对你们兄弟不薄,衣食住行皆为关心,到了今日,你们的亲生兄弟病死,汝等皆为冷漠,实在是不仁,父亲悲伤,不管不顾实为不孝,尤其是你!
皇帝指着胤礽:你毫无兄弟之谊,你从出生开始就被封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然而你心中却容不下你的兄弟姐妹,如此冷血,朕实在是太失望了!
胤礽听了这些话还得了,他大发雷霆。竟然跑出去挞辱随行的侍从和大臣出气。
到了晚上太子心里忐忑不安,有种不祥的预兆,于是他便派出自己的亲信去侦察皇上,侍卫通传三次皆说殿下已经入睡,太子仍不放心在夜间偷偷到皇帝帐前,他小心翼翼扒开帏幄的缝隙窥视里面的动静。
真是多事之秋!
当夜,皇帝便召集所有的随从大臣和武将,并下令将太子胤礽和其他皇子全部到自己帐内。
胤礽自幼受宠,哪里见到过这样的阵仗,吓得不敢说话。其他阿哥见皇帝盛怒皆不敢说话,太子跪在皇帝面前:“皇阿玛,儿臣知错了!皇阿玛!”
“来人啊,还不将二阿哥压下去!大阿哥!”他叫他二阿哥!他叫他二阿哥!今夜起胤礽再也不是太子了!
“儿臣在。”胤禔上前听令。
“你负责监视胤礽直到回到京师。”
“儿臣遵旨。”在场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太子被废,人心思变,九阿哥朝着八贝勒笑了笑又与十阿哥会乐意,胤祯手托腮冷静看着所有人的反应,胤禛则站在父亲身边一言不发。
这一路回到京师,康熙立刻下令将索额图的儿子格尔芬、阿尔济善和追随胤礽的苏尔特、萨尔邦阿等六名党羽立刻诛杀,以绝后患。太子被废,引起了朝廷内外轩然大波。笑然对于这件事情是听听就算了的,看过陈道明老师的《康熙王朝》的观众朋友们都知道太子是要经过两立两废的,所以这次被废没什么。
而可怜的密嫔看到自己未满八岁的儿子的尸首痛哭不已,德妃率领宜妃、郭络罗贵人等人在一旁安慰密嫔,密嫔在皇帝怀中放声大哭,皇城要变天了。
此时的十四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态度,以笑然对十四的了解,他不是没有想法,不过是在审时度势罢了,十四轻易不会发表任何态度,直到他确定自己的行动有很大的成功性。
回京已经多日,宫里宫外仍然暗潮汹涌,不断有大臣出面或真心或假意地奏请康熙收回成命,皇帝一直保持沉默,谁也摸不透他的心思。废太子一事对康熙的刺激很大,他一下就病倒了,整整六天六夜都无法入睡。培养太子是一个几十年的事业,作为父亲和皇帝的康熙在里面倾注了无数的精力和感情,但最终还是失败了。这个打击,决不会比擒鳌拜、平定三藩和西征噶尔丹所带来的冲击小。康熙望着宫殿屋顶,一时之间心力交瘁,叹了口气。德妃为皇帝点了只安魂香,皇帝揉了揉太阳穴并不多言。
“皇上,臣妾知道皇上累了,但还是好好休息吧。”
“你先下去吧。”
“臣妾遵旨。”德妃看了看皇帝便退了下去,康熙此时多么想让密嫔为自己弹奏一曲江南小调,便可忘却一切烦恼,只是密嫔现在也是心力交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