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救你的父亲?”她眸中一片不解,突然又冷笑了一声,“我没有听错吧,如今这场战役,你父亲连连得胜,说不定要不了几日,他便可直捣皇城,取而代之,坐拥这个战国的天下,他还能轮到你去救,我倒是觉得你该去救的是你的男人。”
我淡淡的对她摇了摇头,“青禾,你错了,并不是赢了这场战,就能坐稳这战国的天下,我倒希望父亲能败,他若败了,也许我还能为他求得一线生机。”
青禾仍是不解的看着我,终是叹了一声,“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微微一笑,垂眸抬起了手边的筷子,边吃边说道:“你无需明白,因为我希望我父亲败下阵来,同样的,我也会倾尽全力让他败下阵来。”
“你想要做什么?”青禾稍扬了声音,眸光紧紧的绞着我。
我夹着一块青菜,看向她的眸中道:“我不打算回京城了,我得去救我父亲。”
“你要去找你的父亲?”青禾瞪大了双眸。
我轻点了头,“放心吧,我父亲在没有得到琉璃珠之前,他还舍不得我死,我体内的麒麟之血就是我最好的护生符。”
青禾眸中似乎多少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放下手中的筷子身子往后一靠,半响不语。
俩人沉默了一小会儿,我继续平静的用着这顿晚膳,而青禾到最后终是与我说道:“我随你一同前去。”
我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反倒让她又补了一句,“你不要误会,如今对我来说,保护你就是在保护我的父亲,所以,你最好好好的活着。”
我轻抿唇,微微勾起一丝笑意。
客栈一夜,我几乎无眠,眼前闪现的都是晚膳之时,那三个男人之间的对话。
我虽不知父亲手中的刀枪不入军队是从何来,也不知这将近二年的时间里,父亲的究竟私底下瞒着我做了多少事情,但是我总觉得事有蹊跷。
父亲手中握着的兵力就远远不是战天齐的对手,纵然有战天睿暗地里相助,可是父亲当处败下来后,就元气大伤。
纵然还有一些亲信,又或是两个姐夫,南北将军所余留下来的势力,可是短短的两年时间内,不可能让父亲这么快就东山再起?
最主要的就是那一支刀枪不入的军队,到底是什么可以让他们无一死伤,以一抵千?
虽然心中此时有许多的疑问,但是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些疑问之时,我现在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次日,当晨曦而起之时,我己拉开了客房的门。
然而青禾似乎比我还要早,早己在客栈门口为我准备了两匹马。
我迈步走近,笑着问早,“早……”
“早。”青禾淡淡的回应了一句,转眸至我,轻看了我一眼道:“这个应该难不倒你吧?”
“姑娘说的可是骑马?”我走向前去,拍了拍眼前的这匹白马。
青禾的眸光停在我手下的白马之上,淡淡的说起,“自我认识你算起,你就是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样,但我觉得那并不是真实的你,所以我认为,骑马对你来说,不在话下,我就私自作主用我们的马车换来了两匹快马,这样快马加鞭,要比马车快。”
我伸手轻抚在白马的头上,笑着称赞道:“姑娘想得周到,其实我正有此意,快一步到达,于我们来说就多一些机会。”
“能否告知我,此行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青禾朝我走了上来,眸光紧紧我绞着我此时的面容变化。
我边轻抚着马头,边笑着对她说道:“姑娘就不好奇昨日那些人口中刀枪不入的军队是怎么一回事?”
青禾的眸光在此时微微一闪,微垂了眸答了我的话,“是挺好奇的,可是这个与你去救你父亲有何干系?”
“解决这个难题就等同于救了他。”我抽离在马头上轻抚的手,伸手整理着马背之上的马鞍。
青禾稍稍压低了一丝声音,凑向我,与我说道:“你是想接近你的父亲,然后再了解你父亲手中这支军队为何刀枪不入,从而找到战胜这支军队的办法?”
我仍是一副平静的模样,整理好马背上的马鞍,双手轻轻拍了拍了两下,转身看向此时拧紧眉头的青禾,轻道:“世间万事万物都是相生相克,既是生生不息,那也有所毁坏。”
青禾眸中太多的顾忌,抿唇一叹,“那你可有想过,若是你不能查出如何战胜这支军队的办法,那你此行岂不是自投罗网。”
“我的命本就是他给的,若上天注定我的命运就是如此,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认命。”我不以为然,从她手中夺过一袋干粮绑至缰绳之上。
我的话落,身边之人却迟迟无回应,我内心暗然一笑。
待我整理好此行的一切,转身之时,身后的青禾站在原地,仍还是方才那不变的表情,这就更让我证实了心中所想。
我迈步走向她,在一步之摇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她的面容之上的挣扎之色,我问道:“姑娘就不想阻止我?”
青禾抬眸看向我,眸中的顾虑再也挡不住,同时又抿了唇回了我的话,“既是你的决定,我又能拿什么来阻止你?”
我面上一笑,“多谢姑娘的搭救之恩,也多谢姑娘为我安排的这一切,接下来姑娘就无须再将想法深藏于心底了,我知道,姑娘此行幽兰苑并非是救父,真正的目的其实你就是去救我。”
青禾面色一怔,似乎对我的这些话觉得有些突然,眸中那些所呈现的顾虑开始散去,反而袭上了另外一丝情绪。
这样,便让我感到,她的那些心思,己在我面前不攻自破。
我淡淡的看了一眼她怔然的面色,转眸便接着说道:“姑娘其实一路上都特别小心翼翼了,可是仍还是前后语出有误,姑娘曾说过从未去过幽兰苑,可姑娘却在幽兰苑的石林阵中救了我,还告诉我只是中了石林阵中的迷魂散,其实我早就怀疑了姑娘,曾也细想过,梓桐一直生活在幽兰苑,按常理来说,这幽兰苑的石林阵之中有迷魂散,她定是最清楚不过了,可是她却忽视了这个关键,这是为何?”
“梓桐只是一个小女孩,情急之下忽视了这个关键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青禾的声音明显有些不镇定,却还是抱着一丝狡辩的心理。
我向她轻摇了头,“错了,姑娘都说是这是一个关键,就如同一路向北便可走出石林阵是同样最关键的地方,梓桐又怎么会忘了?其实答案只有一种,这石林阵中根本就没有迷魂散,而是姑娘为我唱了一出搭救之恩。”
“有没有迷魂散,是你自己亲眼所见,你若认为是我唱的一出戏,我也无话可说,终归一句,你信不过我。”青禾的面争更加崩不住了,眸光匆匆从我眸中撤离,不再看我。
我再次轻笑摇头,“非也,我就是因为信任姑娘,才会将这些话选择在这个时候相告于姑娘,还望姑娘与我说实话。”
我坦然看着她,当然我也希望在这一刻,她能坦然的面对我。
她双手开始在袖中紧紧的摩擦收紧,我明显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挣扎。
下一刻,她像是深吸了口气,终是朝我抬了眸,眸光直直的看着我道:“对,你猜对了,迷魂散是我所为,可我救出你却是事实。”
“我想听的事实不是你救了我,而是你为何要救我?”我皱了一丝眉头,心下有些失望她这反复斟酌过的一句话。
青禾咬了牙,再欠答了我的话,“救你,让你不死,我父亲便可安然无事。”
“姑娘句句属实?”我眸光紧逼于她。
“你还想让我怎么说?”她慌乱的高扬了一丝声音,面对我的紧逼,她终是无法与我直视,这是第二次从我眸中抽离眸光,还带着慌乱无措。
“那姑娘为何要引我去见我的父亲?还有昨夜客栈里的三个男人,也是姑娘特意安排的吧?”
我仍是紧逼不放,因为我想听她说实话,这也是为何我要选择在前行之时与坦然相对的原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与我一路形影不离,也是同一个时辰入的客栈,我哪有时间去为你安排这些?”
她的声音己现慌乱与颤抖。
我叹了一口气,不再紧逼于她,转眸淡笑问起,“姑娘其实不用再瞒我,就算你承认这一切都是你所安排的,我也同样会选择去见我的父亲,因为无论结果如何?我说过,我都要救我父亲,所以姑娘无须再有顾忌,也无须害怕自己所安排的一切前功尽弃,我会按照姑娘的计划去进行到底。”
青禾双手紧紧的捏在一起,我的字字句句,她听得真切,可她仍是不敢面对我。
我便接着再次说了起来“你的父亲让战天睿所抓,你搜遍了幽兰苑,都无你父亲的下落,见不到你的父亲,你根本就无法施救,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我来引战天睿带着你父亲出现。”
说到这里的时候,青禾转眸看向我,眸中所呈现的一片己然是被我说中后点点泛起的情绪。
我也看着她,再次扬声说道:“因为你知道只要麒麟之血抽离我的体内,战天睿便会带着你的父亲前来与我的父亲争夺麒麟之血,到时,你便可坐等战天睿与我父亲争个你死我活之时,趁机救出你的父亲,这些,我说的可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