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错过了这次机会,让他们给识破,云先生就很难带入府中了。
正在心急之时,云雀聪明的一把拦在为首的暗卫面前,扬了声音。
“小姐,我家小姐身子不适,现在还在呕吐不止,怕是吃错东西了,得尽管传太医才行。”
为首暗卫没有任何的反应,好像是在静听着我此时的状态。
他们身为暗卫早己可以洞察人的气息是否平稳,病态中的人气息会有所不同。
为了不让他生疑,在云雀的遮掩之下我又将手指深入了喉咙之中,连着几下又呕吐了起来。
听着这呕吐的声音,云雀又扬了声音,“劳烦各位快去传太医,奴婢担忧小姐的身子,若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待爷回来,各位如何给爷交代,只怕到时小命都不保。”
云雀的一句话倒是说入了几名暗卫的心里,其中一句暗卫开了口。
“大哥,这位姑娘说得是,王妃不能出事,如今宫中的太医都被太子的人所控制,根本就传不到太医,不如让我去寻大夫吧。”
“不行,府内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如若去外面找大夫定会让敌人有机可趁。”为首的暗卫低斥道。
在此时,我伸手拉了拉挡在我身前云雀的衣裙。
云雀己知我的意思,又稍稍扬了声音,“奴婢知道有一人可以救小姐。”
“姑娘所指何人?”
“我叔叔,云涛。”
云雀话落,为首暗卫并没有很快驳回,反而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心下一喜,看来此计快要成了,我得加快一点才行。
我又再一次装作难受呕吐了起来,这一下我拼命的吐,还连着好几声。
声声刺耳,激得云雀大声说了起来,“各位请放心,此人是奴婢的叔叔,小姐也自小认识,奴婢的叔叔略懂医术,暂住华府中,华府与齐王府并不远,奴婢可以去请叔叔来府上一趟,一来可以医治小姐,二来也不会让人有机可趁,还请各位早早做出决断,若是晚了,小姐出了事,各位都难逃一死。”
“那就依姑娘。”为首的暗卫终于松了口。
此计终是成了,我让云雀声称我身子不适,欲要传太医医治。
可如今宫中惊变,宫里的所有人出不来,宫外的人也进不去,宫中的太医自然也被软禁了起来。
没有了太医的情况之下,只能从民间寻来大夫。
根据殿外那些暗卫的心理,他们断然不会让陌生人接近于我,以免造成敌方有机可趁。
所以让云雀去华府请来云先生就顺理成章了。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铜镜下的我己完美无缺的变成了云雀的模样,然而云雀也就变成了我。
云先生的易容术真是高超,我第一次见,竟这般的出神入化,看来这云先生的身上确实有着许多的秘密。
我与云雀交换了衣服就等同于交换了身份。
“小姐,这样可行么?”云雀依旧还在忧心。
我轻轻一笑,抚了她的手,“放心,云先生的易容术,你难道还信不过么,你只要不出这殿门就会无事。”
云雀只能戴着我的脸向我点了点头。
我将她带至床榻之上,让她轻躺下了来,还一味的对她笑着点头,让她安心。
“小姐,你一定平安无事的回来。”她眸中乍现一丝泪浸。
“我知道。”我向她点了头,她眸中泪水哗哗就流了下来。
我第一次从自己这张脸中看到了泪水。
只是可笑的是,这泪水却不是我自己所流,从来不知道自己流泪会是这般模样,今日倒是看得真切了。
“宫中惊险,小姐可有想好?”身后的云先生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轻轻的回头,抿了抿唇,“我己别无选择,当年鼎盛一时的魏家就只剩下娘亲与小姨了,我不能眼看着小姨出事。”
云先生眸中乍现一丝沉重的眸光,只是微微看了我的眼,匆匆的转了眸,声音低沉而来。
“可有老奴帮得上忙的地方?”
我放开的云雀的手,向他摇了摇头,“不必了,先生肯来府中助我躲过这些暗卫,己经是帮了我很大的忙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囊,似乎早己就为我准备好了。
他将锦囊递向我,声音依旧还般低沉,“既然小姐执意如此,这里有些烟雾弹珠,弹珠爆发的烟雾是迷药,可以让敌人四个小时内手脚轻软无力,希望能助小姐一时脱险。”
云先生既然还有这等好东西,有了这烟雾弹珠,我又有了几分信心与胜算,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锦囊道谢,“多谢先生。”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暗沉的转了身,安静的收拾着自己皮箱中的东西。
我凭借云先生的易容术,假借替府里王妃抓药一事,化做云雀的模样躲过府中的暗卫逃出了府中。
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太子被揭发必然会反。
战天齐今日凌晨之时所说的话早己向我透露此事,我虽忧心,却没有再多问。
他是了解我的性子,所以他给我用了沉睡香。
如今京中风云变化,宫中气氛空前的紧张,胜败只在朝夕间。
看来想要探入宫中,唯有王忠可助我。
王忠是太子战天麟身边的人,如今定身在宫中,也只有他可助我安然无恙的到达宫中,探知德妃娘娘将皇后娘娘关于何处?
可如何联系到如今己身在宫中的王忠呢?
只能凭借我手中这颗解药了。
他体内的毒根本就不是冰蟾寒毒,只是宁玄朗的花粉毒一直未解,我利用了花粉之毒的七天发作一次,从而将王忠死捏在了手里。
然而手中的这颗解药就是引王忠出现的最好办法。
皇宫大小门共有二十八处,当我赶到玄德门之时,玄德门早己开战。
腥风骤起,霹雳惊电撕裂了天际上人大片黑云。
大雨滂沱,闷雷滚滚,闪电毫不留情的掠过整个天际。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即将倾盆而下,将整个京城笼罩在不辨昼夜的昏暗之中。
尚青云带着数名将士的阵式落入了我眸中。
此时,前方的宫门尚未攻破开。
两方的对阵已没有人在意呼啸若狂的腥风,更没有人在意惊雷连番炸响,他们在意的是这一战,一定要胜。
看来尚青云是奉了战天齐之命,攻破玄德门从而可以与战天齐来个里应外合。
暴雨哗哗而下,雨势越发迅急,风雨中仿佛挟裹了淡淡的血腥气,令人闻知作呕。
然而此时宫门之上早己遍布了弓箭手,此时己箭如雨下,究竟是箭还是雨,我己分不清楚。
我不能靠近,也不能趁乱而入,以我的身手根本敌不过这些箭雨。
我只能在这腥风血雨之中暗暗的等着,静观其变。
此时,宫门己被攻破了一些,将士纵横冲杀,锐不可当。
突然有一人声音洪亮,透出毫不掩饰的得意,“众将士,听着,齐王谋逆,现证据确凿,皇上有旨,齐王一干人等就地正法!”
这句话如一声惊雷在我头脑中闪过,谋逆?
谋逆?德妃与战天麟这一招可真是绝。
齐王战天齐带军攻破皇宫救驾,如若y太子上麟谋反得手,将来便可顺理成章的坐上天子之位。
而这个谋逆篡位的罪名就得永远的扣在齐王的头上。
“尚青云,你是来替你那娇美娘报仇血恨的吧?”此人在高头白马之上嘲讽一笑。
尚青云手中的长剑挥得更加猛烈了。
此人口中的美娇娘应当就是尚青云的妻子。
那此人又是何人?为何他会口出此言。
“狗贼,今日我要你血债血还,拿命来……”尚青云挥剑怒叫,一剑同时毙倒四人,飞身直冲入那高头大马上的人。
刀光剑影而过,两人腾飞于半空中旋转过招,招招出神入化。
我从不知尚青云的剑法如此如神,只知他是江湖嵩山门下的高徒,今日一见确实让我大为吃惊。
而敌对之人也不赖,招招致命,过了百招后,我看出了端倪,两人的剑法竟如出一致,都是出自嵩山,难道……
此时,空中两人各挥一掌,从半空之中分开,各受一掌落于马背之上。
尚青云口吐鲜血,敌对之人也是如此。
看来这一掌并不轻。
敌对之人看着眼神无波的尚青云,突然大笑了起来,“尚青云,师傅说你临危不惧,处乱不惊,说我秦明处处不如你,就连师妹她也钟情于你,我秦明发过誓,只要是你尚青云的,我都要夺过来,当年洞房中的师妹可是柔情似水,娇盈动人,我秦明从未像那一刻那般快活过,直到现在,我都忘不了师妹那晚满面春潮在我身下纵情销魂的模样。”
原来此人是尚青云的同门师兄弟,方才秦明口中所说的师妹那定是赠尚青云剑穗的妻子。
秦明字字句句灼耳。
尚青云的妻子应当是洞房之日惨遭秦明凌辱,这对于尚青云来说是莫大的悲痛与耻辱。
如今的秦明收于太子麾下,为太子战天麟所用。
尚青云要夺秦明性命,也只能投靠与战天麟敌对的战天齐。
我终于明白了尚青云为何会一直守在战天齐的身边,一个江湖之人能如此忠心于战天齐,只不过是因为战天齐能助他一报夺妻之仇。
此时的尚青云面容阴沉,一股鲜血再一次从口中而出。
糟糕,秦明是想利用尚青云的妻子惨遭凌辱之事刺激尚青云,让他气急攻心,引发体内的掌伤。
不行,尚青云如若中计,绝非是眼前秦明的对手。
玄德门攻不下,战天齐就无法做到里应外合,从而阻止战天麟谋反。
小姨,父亲,战天齐,还有受牵连的府上那些无辜者,一个都活不成。
“尚青云,只可惜,你还未来得及尝尝师妹那诱人身段,她就与你生死相离了,她到死都是我秦明的女人,你尚青云什么也得不到,什么也得不到……”
秦明一边得意的说着,一边骑着马向此时抚着胸口沉陷在当年妻子惨遭凌辱之时的悲痛之中。
不好,我眼前闪过一道剑光。
秦明己扬起了剑,他想要在尚青云悲痛之中出其不意的取下尚青云的性命。
平常如此镇定冷静的尚青云竟然上当了。
烟雾弹,我的眼前闪过云先生给我防身用的烟雾弹。
丝毫未迟疑,抛出烟雾弹,火光闪过,以最快的速度直冲上入尚青云的身边,将他拉下马。
随即一阵浓烟而起,我趁着烟雾快要弥漫至军中将士之时,喊道:“浓烟之中有毒,快让将士们蒙上鼻眼。”
尚青云一阵恍然,命令道:“快……蒙上鼻眼,此烟有毒……”
然而我此时必须趁着浓烟弥漫潜入宫中,什么也未说,欲要离开之时,手上一紧。
尚青云紧抓住了我的手,“云雀……”
糟了,让尚青云发现了。
这该如何是好?
若是让他知晓我的身份,那这趟我是白走了。
“尚大哥保重,秦明凭武功绝对不会是你的对手,他只是想利用你内心的悲痛而取你性命,你万万不能中计,爷还等着你与他里应外合,数人性命都把握在尚大哥的手中,尚大哥要切记,云雀也只能助你到此了。”
我挥手将他重击开来,掌力三分,不会伤及他的元气,却能让我在这浓烟之中逃脱开来。
皇宫之大,如今危机四伏。
我小心翼翼的潜伏在皇宫之中,早己换好了这宫中奴婢的服装。
想要知道小姨被关于何处?我只能靠战天麟身边的王忠了。
王忠是战天麟身边的亲信,定会守在安轩门。
我唯有一赌,赌王忠就把守在安轩门。
“你是何人?”有人持剑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微微抬起了眸,看了一眼眼前之人,有些陌生,但是此人身形彪悍,只怕也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我又重低了眸,轻声答道:“奴婢是奉德妃娘娘之命来向王将军传达旨意的,还望将军通融。”
“亮出你的宫牌。”他声音稍扬高了些,还带着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