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太后手握着纸包,思索了片刻后,再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走到诗薰的跟前,将纸包往地上一扔,道:“何美人,你带着它出去吧。今晚的事,哀家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太后!”诗薰的心猛得一沉,她从地上拾起纸包,手捧着置于太后面前。“难道太后真的要看着李氏的江山改姓杨吗?”太后的手不停地颤抖,她欲拿诗薰手中的纸包,却在触及的片刻,又缩了回来。“太后!”诗薰再道:“若是太后不相信诗薰,诗薰可以对天发誓,今生今世会帮皇上守住李氏的江山。”
“你真的能发誓?”太后突然一个激动,再次从诗薰的手中拿过那包毒药。
“是!”诗薰斩钉截铁道,随后转过身,面朝明窗。她举起一手,道:“苍天在上,明月为鉴,我何诗薰…”
“不!是芯蕊!”太后要求道。
于是,诗薰重新念叨:“苍天在上,明月为鉴,我芯蕊此生此世守护李家江山,若有违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言毕,太后才叹了一口气,拿着纸包走回椅子,随后摆了摆手,示意何诗薰出去。
这一刻,太后双目紧闭倒在椅上,这一晚,她累了,她需要休息了。向着养心殿的门口走了数步后,诗薰忽又转过头,下跪道:“太后,诗薰心中还有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说吧!”太后闭目道。
诗薰道:“诗薰不解,两年前,监牢里的那个怪人到底是谁?如今,诗薰心向皇上,心向大唐。还望太后告之多子多福玉的真相。”
“你!”太后气得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她深深吸了口气,怒道:“何美人,那杯鸠酒还没把你喝醒吗?哀家不是说过,在宫里头,好奇心不要太重。”
“是!”诗薰无奈地点了点头,再向太后行了个跪安礼。
空无他人的养心殿异常安静,安静得让人觉得恐怖。太后手拿着那包毒药,默默坐在椅上,面流泪痕。一会儿,她呼道:“育贤!”
“是!老奴在!”王公公匆匆跑进殿中。这个王公公追随太后多年。后宫中人心惶惶,只讲利,不讲心,但王公公还算衷心,所以,太后对他也很信任。
在王公公进来的那刹那,太后将那包毒药压在手下。她吩咐道:“育贤,近日哀家心神不宁,日夜不能入睡。前段时日,吃了王芳仪送的心神丸,倒是好些了。明日一早,你去王芳仪处,让她再送点过来。”
“老奴遵命!”道毕,太后点了点头,便让王公公退下。随后,她把葵舞叫来,伺候她安寝。
这夜的星空依然,这夜的月色依然,这夜的暑气依然。葵舞手中的宫扇扑哧扑哧扇个不停,它可以扇去身上的汗液,面上的泪液,但却扇不去心中的隐痛。这一年半来,太后吃斋念佛,就是为了弥补她过去的亏欠。她一心为了李晔,为了李氏的江山,却不想她的一片苦心换来的只是硕大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