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璐瑶自进司膳房那日起，得刘司膳的提点、教导不少。在司膳房那会儿，她早就把刘司膳当成是自己第二个娘亲。如今，她见刘司膳有难，忙擦了一把泪，道：“皇上，既然臣妾的孩儿已亡，就让他安然而去吧。若是为了臣妾的孩儿，再起杀戮，臣妾只怕他去也去的不踏实。臣妾恳请皇上放下这件事，不再追究。”说着，璐瑶欲起身下跪。但被尹方一手拦住，她道：“娘娘身体虚弱，不易跪拜。”
芯蕊朝璐瑶偷偷望去，只见她的双眸中闪着对刘司膳的担忧。两个月前，她也曾用这样的眼神对她说着话，但现在，这已经是一种奢望。即使是最好的工匠大师，也无法将碎了的玉镯复原。
芯蕊淡淡地叹了口气，就在她想要低头的一瞬间，惠妃险恶的双目似向她投来。
“不，这件事，朕一定要追究。”李晔一转身，重重地言道。随后，他走到璐瑶的身边，再次搂着她道：“朕知道，你心善，不忍看到血腥，但若是此事就这么了了，只怕有人图谋不轨，要朕绝子绝孙。”
李晔的后半句话，猛得让惠妃的身子微微颤抖，她忽感压力。
“但臣妾不想皇上枉杀好人，而让孩儿附上一层罪孽。”璐瑶躺在李晔的怀中，柔声道。虽然，她千万个想为已亡的孩儿报仇，但一想到刘司膳会受牵连，心就软了。
李晔再次拍打着璐瑶的肩膀，道：“璐瑶，你不必多虑了，朕会处理此事。”说着，他面朝刘司膳，厉声问道：“刘司膳，你听到娘娘的话了吗？”
刘司膳道：“奴婢听到了，奴婢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给皇上和华妃娘娘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这时，璐瑶才不再多言。
芯蕊跪在宫婢堆中默默一笑。那笑并不善，反而带着点恶。
“你先下去吧！”李晔吩咐后，刘司膳便起身，欲离开芙蓉园。她的面上满是愁容，她心道，别说是找出这下药的人难，就是找出这下药的人上报也难。若是这人真出在司膳房，那司膳房肯定罪责难逃，她那个司膳之位就不保，若是这人不是出在司膳房，那她又拿什么理由去责问。
刘司膳一路走着，一路思量着，这接下的数个时辰，她生死煎熬。突然，她眼的余光似扫到一个人影。
“皇上！”这时，一个宫婢从人堆中走出，下跪在刚才刘司膳拜跪的那块地上。四周布满着杀戮、严肃和恐怖，这个时候，她匆忙而出，不是明摆着找死吗？此刻，所有人的眼直直地盯住她。
她不慌不张地低拜着，似乎是有备而来。她镇定道：“皇上，奴婢知道华妃娘娘滑胎的缘由。”
李晔一眼就认出这个宫婢是芯蕊。她原来在司膳房供职，对刘司膳感情也不差。她此番跑出，难道是要为刘司膳顶罪？她聪明伶俐，或者她…“那你说说，华妃娘娘的落胎又是何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