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芯蕊还没有走进宛和殿，就已经觉察到静幽的殿内，弥漫着一股煞气。
太后端坐在宛和殿最正中的一张太师椅上，面色沉重。她的双眸，如翱翔中的飞鹰，死死地盯着缓缓走进宛和殿的芯蕊。
惠妃坐在太后的左边，面色有点沉重。在明灯的照耀下，她的双眸闪着珠光。是泪！她似很伤心地哭泣过。
其他的宫娥站立于两旁。她们一个个都沉沉地将头低着，似在默哀。
芯蕊低头跟在龙儿的身后，慢慢走在宛和殿。
近惠妃处，龙儿先下跪道：“启禀娘娘、太后，宛和殿罪婢芯蕊带到。”
罪婢？她何罪之有？
这时，芯蕊抬起头来。只见，龙儿正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铺着一张白布，布上一动不动地躺着一个宫女。于是，芯蕊定睛向那个宫女望去。
她的脸色苍白，唇色红润，发髻、秀衣湿漉漉的。再仔细瞧瞧，芯蕊却觉得她似曾相识，十分面熟。
“大胆奴婢，见了太后，惠妃娘娘，还不下跪。”王公公见芯蕊在太后面前东张西望，便大声喝道。
“奴婢芯蕊叩见太后，惠妃娘娘，愿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公公的话音刚落，芯蕊忙拜跪下来。
不就死一个宛和殿的小小宫女吗，何必劳师动众地请来太后？芯蕊心想着…不对，突然，芯蕊似联想到什么，面孔一拉。
“龙儿，你先平身吧！”太后道。随后，她凶视低头拜跪的芯蕊。她问道：“芯蕊，哀家问你，你可认识这个躺在地上的宫女？”
芯蕊抬起头来，再次向着那个宫女望去。
她面容虽算不上秀美，但也还算标致，嘴角处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她是…
这时，芯蕊想起波斯猫小白和龙镯的事来。那日，她为了帮丽妃逃过一劫，不得已利用了晴如。当时，晴如跟着芯蕊去凉风亭的时候，告诉芯蕊说，小的时候，有个算命的人跟她说，她脸上的那颗黑痣，长的不好，将来会死于非命，没想到今日就飞来横祸。
“启禀太后，这个宫女就是，在凉风亭那日，替奴婢作证，小白摔坏龙镯的宛和殿宫女晴如。”芯蕊定了定心，言道。随后，她又抬起头，直视太后，惊讶道：“那日，是奴婢第一次见晴如，想不到，第二次见到她，她已经这么直挺挺地躺着了。她是怎么死的？”说话间，她偷偷瞧了一眼惠妃。只见惠妃，面孔拉直，似为晴如的死感到悲痛和惋惜，但，芯蕊却从她那副伪装得天衣无缝的脸面下，看出了隐隐显露的阴险煞气。
是她，是她害死了她宫里的婢女，随后再嫁祸给她芯蕊。反正，现在太后也巴不得她芯蕊早死，两人一搭一当，正好乘这个机会对她芯蕊兴师问罪。
“你会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太后手一伸，指着晴如的尸体，严厉道。
“太后！奴婢冤枉！奴婢真不知晴如是怎么死的。”芯蕊柔声委屈道。说着，她还斜眼望向惠妃。她的嘴角上翘，她在笑，奸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