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其实，夜间看守御膳房并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但若是娘娘、皇上夜里无法入眠，要送夜宵什么的，那她就忙了。
这夜，是司膳房宫女罗菲守夜。
说起罗菲，原本她并不和芯蕊相识，但她和笑月是同乡，比较要好，一来二去的，也就和芯蕊熟识了。芯蕊善言善语，有的时候，她会说得罗菲很开心，所以，在司膳房那会儿，她和罗菲玩得还挺好。
“罗菲！”当芯蕊走进御膳房的时候，她见罗菲坐在一张椅子上，一手撑着头，熟睡着，便敲了敲她的肩膀。“什么事啊？”罗菲缓缓睁开朦朦初醒的双眼，揉了揉眼睛，说道：“是木清吗？惠妃娘娘的安胎药，搁在那边桌上呢。”说着，她还伸手向后指指。
“罗菲，是我。”芯蕊又拍了一下罗菲的肩膀，随后将头凑近她的耳朵，道：“我是芯蕊。”
芯蕊？突然，罗菲的身体一个颤抖，她猛地瞪大眼睛，朝着面前的人望去。她身着一件粉色的披风，下身的白色罗裙微微抖动。她面色红润，额头稍稍冒着小小的汗珠。一双杏眼似会说话一般，眨巴眨巴的。是芯蕊，的确是芯蕊。
罗菲立刻站了起来，抖动着手，将芯蕊往前一推，随后自己向后退了几步。她两眼瞪得豆大，颤抖着声音，道：“芯蕊…你别来找我…我没有害过你…我真没有害过你…”
这时，芯蕊才想起，对这个后宫来说，她已经是“尽甘来”冒出的复仇鬼魂。本来她找罗菲，只是想问问笑月的事，却没想到，“尽甘来”的故事，让心虚的罗菲说出了真话。
她嘴角微露笑容，向罗菲走近。她故意将声调拉长，翻着白眼，说道：“我死得好冤啊！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我没有害你，害你的是那块“凌”字丝帕。”罗菲向后又退了几步，身体已碰到了一张桌子。她一手搁在桌子上，一手向前一伸，道：“芯蕊，你别过来，我明儿个，给你多烧点纸钱。”
芯蕊依旧向着罗菲走去。她甚至知道，翠浓的死是怎么一回事？““凌”字的丝帕？这是怎么回事？”芯蕊吐着舌头，装得更加恐怖。哗啦一声，罗菲拜跪了下来。她面色苍白，道：“芯蕊，罗菲真的不知道了，罗菲就听到这些传言。你就绕了罗菲吧！”
芯蕊的眼珠转动了一圈，继续逼近罗菲。她道：“那既然你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见了我就害怕？说！快说！”她一步一步地靠近罗菲，试图用身体贴近罗菲。但一想到，她热乎乎的身体时，她又停了脚步。
“我…我…是说…”罗菲受不住惊吓，一下子蜷缩一团。
“说！”芯蕊听到“害”啊，“死”啊，“凌”啊几个字，也顾不得旧情，眼看着罗菲一脸的害怕样，也丝毫没有同情。
“我…我…是说，绿波…死…那…件…事…”罗菲背靠着桌子，一手抓着桌脚。这桌子虽是紫檀木所制，但经不起摇动。罗菲握着桌脚的时候，就将桌上的碗盆摇地叮铃哐啷的直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