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乍暖还寒,街头巷尾开遍了桃花柳絮,老百姓也出门逛逛集市,听听小曲。但凡是玄国的子民,都知道盐城的好风光,城外山水环绕,景色怡人,城里是繁华热闹,平静安逸。
一辆马车停在了万香楼的门口,车厢里走出一青衣男子,样貌俊美,身材健硕。
门口的店小二上前招呼,青衣男子却不理会店小二的殷勤,青衣男子站在马车旁边恭敬地对着车厢里的人说道:“少爷,该下车了。”
青衣男子和店小二站在马车旁被风吹了许一会儿,车内的人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那人根本不急着出来,撩开帘子朝外望了一眼,挑眉笑了笑。
“这就是盐城最出名的万香楼?”
店小二一愣,还未反应过来,青衣男子不悦的道:“我家少爷问你话呢!”
店小二忙道:“哎呀,这位公子一看就知道是外地人,不是小的自夸,盐城里头最数的上名号的就是我们万香楼了,吃喝玩乐,面面俱到,不知道公子是住店还是吃喝,或者是玩乐?”
店小二还没有说完,车厢内的人已经下来了,只见他一身蓝色绸缎,下摆的花纹复杂,说不出的华丽高贵。再看那位公子的容貌,一双桃花眼含着淡淡的笑意,挺鼻薄唇,俊美精致,举手投足之间更是说不出的风流倜傥,淡蓝色的瞳孔中也散着夺人眼球的气质,从马车到万香楼不过几步之遥,已经吸引了许些人并足观望。
店小二是这间万香楼的伙计,也见过不少达官贵人,只不过,他隐约觉得这位公子的身份不一般,眉宇之间的傲气不似寻常人物。
“公子,来,晓得带二位上二楼雅座。”
蓝衣公子似乎早已习惯了这般阿谀的态度,嘴角含笑:“走吧,去看看这万香楼到底有多出名”
青衣男子不多言语,毕恭毕敬的紧跟着蓝衣公子上了楼,恭敬的态度可见一斑。
就算店小二能猜到此人身份尊贵,也不会知道他竟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当今太子——瑞流云,而旁边的青衣男子则是他的护卫是皇上亲封一品带刀侍卫安自清。
瑞流云还未走上二楼,就已看到二楼上面人头攒动,好一派热闹的景象,他扬唇一笑,明明是一副风流的模样,偏克制不住骨子里的傲气,总让人不敢直视,冷言道:“今日的生意特别好?”
店小二解释说:“咱们万香楼生意一直都不错,不过,这几日确实有些特别,公子是外地人,肯定不知道咱们万香楼的若倾城姑娘将在这几日出身哟。”
瑞流云向来喜好玩乐,对这种热闹的事情立马来了兴趣道:“若倾城?生的什么模样?”
店小二笑呵呵的卖了一个关子:“公子,在这里住上几日,到那天公子自然会看到的。”
三人上了二楼,店小二领着他们入座,瑞流云立即吩咐安自清打赏了店小二银子,点了几样小菜之后,店小二连忙下去忙活。
店小二刚走,一向少言寡语的安自清忍不住了,提醒道:“少爷,这位子太过显眼,我们是不是应该避避风头?”
瑞流云看着二楼的装饰,不以为然道:“怕什么,这里谁知道我们的身份,再说了,过几个月我就要正式登基了,父皇怕我以后只能窝在御书房审阅奏章让我出来四处玩乐段时间,我不能误了父皇的一番美意,你说对吧自清。”
话虽这么说,安自清还是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继续道:“少爷,今日我们到盐城是不是该住到齐王那里去?”
瑞流云一听不悦的看了一眼安自清道:“你没听到店小二说,这几日有美人出身,你又不是不晓我,我肯定要在这里住上几日,才好瞧瞧到底是怎样的美人,能让这些人提前这么几天就来了。”
“那齐王那里要卑职去禀告一声吗?”
安自清恭敬的看着瑞流云,他家主子总是这样,看似风流实质却专一的很,太子府佳丽虽多,却全是他家主子一时兴起带回家的花瓶摆设,想看的时候是看看,不想看的时候就没空,没有一位女子能令他主子倾心的。
“不用,到时候我自会去拜访。”
就在此时,店小二端着小菜上来了,店小二笑呵呵道:“公子,您的菜已经上齐了,没有别的吩咐小的下去了。”
“等等,给我准备两间上好的客房,我倒要看看若倾城,到底生个什么摸样。”
“好叻!”
店小二答应了一声,急忙去准备上房去了,话说,若倾城到底生个什么模样他都没见过,不过外面传的那个若倾城生的可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谁知那若倾城现实会是怎般模样呢,不过对于店小二而言,有打赏拿,管她若倾城是不是真的是如花美眷呢。
此时的醉香楼。
一身素衣的小丫鬟,端着一盆水在走廊上走着,转身打开一扇门,清澈的眼眸里透出不悦,对着床榻上睡衣蒙蒙的女子呼道““小姐,你怎么还在睡呀!”
她可已经叫了她几次了,每次都是答应的好好的,可是她一转身忙别的事她就又睡下了。
若倾城睁了睁睡衣蒙蒙眼睛,如扇般的睫毛眨巴的看着丫鬟小环,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道:“每天都起那么早,又要把我困在这房中,不准我出门,何必起那么早呢,对了,我叫你帮我准备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小环将脸盆放在了架上,甩了若倾城一个白眼道:“准备好了,不过小姐这办法真行吗?”
说真的她还是蛮担心的,她家小姐自从那次跳河醒来后,性情大变,做的所有事,所有想法都让她完全不能理解。
若倾城坐了起来,柔弱的身体依靠在床头,抛了抛垂在肩前的青丝,金色的瞳孔带着戏味的说道:“若不成的话,那恐怕我就只有再去跳一次河了。”
此言一出小环立马急了,豆大的眼泪刷刷的往下流,哭声道:“小姐,别吓小环,小环只有小姐了。”
若倾城摸了摸小环的发丝,见小环那着急样,温柔道:“呵呵,吓你的,你只有我,我何尝不是只有你呢?我饿了,去给我弄点吃的吧。”
“嗯”
小环应了一声,擦了擦眼角的泪,转身跑了出去。
若倾城看着小环的身影直至房门关上,若倾城低头沉思,她的男友结婚,新娘不是她,就开始暴饮暴食被一个小小的面包噎死,却意外醒来就来到这个史书都没有记载的地方,转眼来到这个世界已有三年了,一直陪着她的也只有小环那丫头而已,在这青楼里,那些人不过就是拿自己是赚钱的工具,恐怕就属小环对她是真心真意了。
想到这里若倾城起身走到铜镜前坐下,若倾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伸出纤细的手指抚摸着自己脸上的轮廓,呢喃道:“若是没有这张脸,是不是就不会在这青楼里苟延残喘了?是不是就不会被人买来买去了?”
正在此时,若倾城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她没有转身以为是小环拿吃的回来了。
过了许一会儿,若倾城觉得有些奇怪,这么一会儿了,小环怎么不像平时那么唤自己?若倾城转脸,对上了一白衣男子冷漠的眼光和冰冷的半面面具,若倾城嘴唇上勾勒出一抹轻笑道:“怎么,万香楼的暗主有时间来看我这残花败柳?”
白衣男子听了若倾城的自嘲,面具下的神情稍稍的动容了一下,不过仅是一瞬,冷冰冰的双眼再也看不出任何神色,冷言道:“太子已经到了盐城,而且就住在万香楼,以太子的风流,你必是他的囊中之物。”
若倾城一听瑞启文的话,笑容扯的更大,随即冷眼看着面前的瑞启文:“瑞流云跟你同名同姓,虽然你的名字不在皇子之列中,但是见你如此想把我安插在瑞流云的身边获取情报,这可引得我无限遐想啊。谁不定你是…”
若倾城斜眼看着瑞启文想探索他面具下的表情,可惜还是一样,眼神里没有任何的慌乱,若倾城黯然一笑,这样的瑞启文和这身躯主人的记忆一样没有丝毫差别,一副千年冰山的模样,让人厌恶。
“这不是你可以瞎猜的,若倾城,你只需要做好你该做的事。”
若倾城似乎不予理踩瑞启文的冷言,把玩着胸前的青丝,低着头轻声道:“我自十岁起就在万香楼,被暗主培育成一名出色的棋子只为一场不知输赢的赌博,教我琴棋书画和武功和用毒的本领,就为了安插在一个人身边,你怎么就能确定我长大后定能惊艳?定能博人一笑?你就不怕其实你早就输在起跑线上了吗?”
“若倾城,你话太多了点,你不过是一个棋子,你是个明白人,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左右的人,有什么资格来评论我做的事?”
瑞启文听了若倾城的话,原本如冰山一样的人早已什么语言能勾起他的怒火,可他听到若倾城说他可能输在了起跑线上,不由的有些火大,他从未输过,他若输一次,那现在他早就是一堆白骨,瑞启文冷冰冰的面具下终于有了一丝冷漠以外的神色,那神色叫做怒火。
若倾城抬头正眼看着瑞启文面具下那淡紫色的眼眸,不急不燥,继续道:“哦,确实呀,我是颗无用便可弃的棋子,我想若瑞流云看不上我,我必定成了别人的妾侍,或者别人的暖房丫鬟,一切都得看那人的价高价低了吧?”
“知道就好”
话音刚落,瑞启文便准备走了。
“等等,我还有话必须要跟你说清楚!”
若倾城叫住了瑞启文,没有看瑞启文一眼,用着及其平稳的语气道“我曾经或许真的很喜欢你,甚至是爱你,但是,你知道你怎么对我的,一心只为把我培育成为别人床上承欢的女人,我死过,可惜天不让我死,我活过来了,也不妄费你那么多年的培育,今日,你踏出这闺阁起,你是主,我是棋,再无别的交集,我会感激你这些年的照顾,我愿意暂时当你的棋子,但是你要知道是暂时。”
“好了,没什么了,你可以走了,暗主!”
若倾城说完了所有的话,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旁若无人般的打扮了起来,竟完全不再理会瑞启文。
瑞启文听完若倾城的话,身躯微微一震,握紧了袖中的手,大步夸了出去,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若倾城怎么能在三年前的那一夜之间就变了一个人,未轻生之前对自己可谓是毕恭毕敬,丝毫不敢违背,眼里满是爱慕之情,如今怎么变成了一个不愿待见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