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昕低下了头,突然想起有个朋友曾经写过一篇文章,老天之所以会下雨,是因为有个女人在伤心地哭泣,跟眼前这个人所开的玩笑不谋而合了。车窗外如柱的雨流已经汇成了直线,交织得密不透风,听着这噼噼啪啪的雨声,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看看车窗前面,能见度已经很低了。
“这雨下的,一时半会怕是难走动了”吴世涛看看外面,又看看旁边一下沉默了的郑昕。
郑昕回过神来,抽出吴世涛握着的手,往里面缩了缩,下意识地拉开了一段距离。
吴世涛对她这个动作,微微皱了皱眉,但没有再靠近,他明白欲速则不达,郑昕对他还是有很深的防范意识的,要真正拉近距离,还得慢慢来。
“轰隆隆”的雷声传来,一条条闪电释放着银光,鞭打着大地,而窗外什么都是模糊的,只有如万千银蛇狂舞的闪电充斥眼帘。郑昕心里有些发毛,身体微微抖动,故作镇静地坐着。又是一声惊雷,不远处车子的防御系统这时响了起来。
“啊!”郑昕被吓了一跳,浑身汗毛直竖,神经绷得紧紧的。
“没事,没事,别怕!”吴世涛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传递着一种强大的安全信息,在这种磁场的作用下,郑昕慢慢得安静了下来。
“没事了,一直都挺怕打雷和闪电,车这样停着,不会有问题吧?”郑昕的脸微微地红了。
“呵呵,等一个炸雷下来,拿点火腿肠来烤。”吴世涛哈哈得笑着,“放心了,不会的,真是傻瓜,逗你玩的,现在不能动弹是因为能见度太低了,怕出事故。”
“是呀,该来的总会来的,怎么躲也躲不开。”
“说话像个老人头,别忘了,你现在可是花样年华。”
这样一调节,氛围马上轻松了下来,两人聊着天,不时地看看窗外。
雨下个天昏地暗,华灯初上的时候,才慢慢小了下来,终于能看清路面了。吴世涛开了门跑到驾驶室开动车辆,硬拉着郑昕吃了晚饭才放她回去。
看着马梨花那张黑沉沉的脸,郑昕心里一阵难过,躲回了自己房间,不再去看她脸色。
日子如行云流水般过着,郑昕也不再理会那些闲言碎语了,必竟生活是自己的,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吴世涛这段时间可勤快了,每天早上,郑昕刚打开眼睛,他就会打电话给她约了吃早餐,如果郑昕太忙,出不来,他也不会忘记买几份给她送过去。中餐跟晚饭也是如此,生怕她饿坏了。点点滴滴,很细致,很用心,郑昕也不那么抗拒他的深情厚意了。
十二月份了,政企部门都忙着总结,核算,郑昕二十八岁的生日也到了,但她忙得脚不沾地,每天都窝在电脑前面,做着各类资料。李佑萍给她带来的难堪,多少会引起一些知情人的指指点点,但郑昕忙得理会的时间都没有,这还真是一件好事。大奶事件,慢慢的淡化了下来,很多嚼舌根的,看着郑昕并不搭讪,也不理睬,便也觉得无趣,时间长了,也就不再说了。
事情多了,加班就成了家常便饭。
发生了那件事情后,吕程飞倒是平静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来找郑昕,但十二月份,他也忙着各处去要工程款,免不了计算方量,绘制图册,没有了郑昕的帮忙,李佑萍这段时间也是恃宠生骄,根本不理会他的辛苦,每天好吃好睡,所有的家务都扔给了他母亲,因为有肚子里的孩子,他母亲也是百般呵护,但时日长了,难免也有间隙,生出不少事端。吕程飞一阵后悔,结婚前和结婚后还真是两码事,原来那个低眉顺眼,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女人现在摇身一变,懒惰成性,无理取闹,吕程飞难免又念起郑昕的好处来,失去了才觉得可贵。
一个涵洞的图纸,吕程飞怎么画都不对了,没有办法,只好厚了脸皮又来求郑昕。郑昕看见他,直接当他是空气,根本就不理睬,吕程飞好无趣,后来还是请了整个工程的总监理来,郑昕拗不过,很不情愿地帮他整理绘制。
李佑萍跟踪吕程飞很长一段时间了,见他又扯了个谎,跑了去找郑昕,恨得咬牙切齿,但碍于自己对这些一无所知,根本就帮不上吕程飞的忙,只能远远地盯着,不时用冰刀一样的眸子扫视着。不知死活的女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大概晚上十一点,吕程飞才满意地离开了,有郑昕的帮忙,如同神助,很多的东西都迎刃而解了,他揉揉沉痛的头,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回到家,李佑萍早就回来了,窝在沙发上,吃着苹果,装作看电视。
“萍萍,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吕程飞并没有告诉她,自己去找郑昕了,但是很多天没有头绪的东西理清了,他很高兴,喜色溢于言表。
“你刚才去了哪里?”李佑萍看都不看他,径直就问。
“去外面做资料了而已。”
“去哪里做了?”
“市中心那一家,跟总监在一起。”
“你个骗子,你又去找那个狐狸精了,是不是?”
“这是工作,你简直不可理喻。”吕程飞把门一摔,抱了床厚被子,就睡到了另外一个房间,不理会李佑萍的歇斯底里了。
郑昕的工作室还亮着灯,吕程飞走了,但是还有很多的事情没做完。员工都依次回去休息了,因为客户赶着要,郑昕和小梅不得不留了下来。
突然,门被推开了,吴世涛风尘仆仆地进来了。“怎么还没休息”
“还有些东西要做完,估计要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去?”
“路过,看着你们的灯还亮着,估计你们还没走,就进来看看,太晚了,你们两个女孩子一会回家不安全,我陪你们吧。”
“没事,反正近,五六分钟的路程,一会就到了,你上一天班,回去吧。”
郑昕推辞,但还是觉得暖暖的,这些天没日没夜地加班,也没人给说一句心疼的话了。
“叮铃铃……”电话铃响了,寂静的夜里,倒把三个人吓了一跳。郑昕习惯性地接听了电话:“喂,您好!”
“你个小贱人,我知道你住在哪里,也知道你家里有些什么人,你再缠着吕程飞,我就把你们一家子连根拔掉……”电话那端,一个男声恶狠狠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