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程飞这时也怕她真闹出点什么事情来,慌忙跑过来拉李佑萍。
李佑萍一个不慎,跌倒在地上,摔得并不是很重,但她急中生智,捂着肚子大叫:“孩子,孩子,你不要我们的孩子了”。
吕程飞看着这个时时刻刻用孩子要挟他的女人,恶心极了,她用这招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肚子还是扁平的,但平时在他父母前总是扶着肚子。只要没达到目的,就喊肚子痛,去医院检查又屁事没有。
索性看着她在地上撒泼,满不在乎:“你都要带着他死了,我也干脆不要了”。
袁总忙劝说两个人:“别闹了,小程,送她去医院了!”
正在纠缠的时候,马梨花一直都没见郑昕回来,还以为郑昕出去玩去了,过来察看情况,远远地就看见一堆人在叫喊,不由气打一处来。走近一看,是吕程飞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在争执着什么,赶紧过来问:“程飞,这是怎么了,这女孩子是谁?坐在地上干什么?”
李佑萍见马梨花这么关切吕程飞,心里猜到这就是郑昕的母亲,更是放肆起来,干脆赖在地上不起来:“不要脸的烂货,勾引别人老公,一家子的男盗女娼……”,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吕程飞见马梨花拉长着一张脸,把李佑萍扔在一旁,红着脸解释:“阿姨,对不起,是我的错,闹得这么难看!”
李佑萍听到吕程飞这样称呼,心里更明确了。矛头立刻指向马梨花,“你养的什么破烂女儿,勾引我老公,还挑唆我们离婚。”
“离婚”马梨花睁大的双眼,心里咯噔一下,很是吃惊。“程飞,这怎么回事。”
吕程飞讪讪得不好说什么,郑昕走到跟前,拉了拉马梨花。
“妈,没什么,吕程飞这个骗子,一直都骗我说他未婚,可是前不久,他娶了这个女人。”
马梨花原来对吕程飞也是颇为满意的,现在闹了这样一出,感觉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颜面扫地。“小吕,你快带着你媳妇走吧,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吕程飞心想,这下完了,好不容易在马梨花那里累积的好感荡然无存了,而且郑昕怕是要恨透了他,先收拾了这个烂摊子,平熄了事态再说了。
李佑萍张嘴还想说什么,吕程飞侧身在她耳边斥责:“别演了,重复了那么多次,都烂了,再拿孩子要挟我,那我们就离婚,孩子也不要了。”
李佑萍这时也醒悟过来,上次逼婚,这招用得太多了,再闹下去,眼前的男人肯定会逼着跟自己离婚的,才勉勉强强跟吕程飞上了车,扬长而去。
马梨花狠狠地瞪了郑昕一眼,“什么脸都让你丢尽了”。
小梅挡在了郑昕前面,“阿姨,这事不能怪姐。”
马梨花斥责着小梅去整理没做完的事情,看着袁总在旁边,立刻上演了一出川剧的变脸,刚才一脸怒色都不见了,堆满的笑意,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袁总,让你们见笑了,别往心里去,快进去坐。”马梨花又冲小梅喊:“梅子,倒水给袁总。”
小梅只好答应着,心里暗暗替郑昕抱不平,这什么妈呀,变色龙。
马梨花把郑昕丢给了外面的风,忙着招呼客户去了。
小梅寻了个空,出来拉了拉郑昕:“姐,别难过了,我们进去吧!”
郑昕的眼神空洞洞,满脸的凄苦,郑昕没有看小梅的脸,也不敢去看其他人,只是轻声地跟小梅说:“帮我看着,打理一下,我静静”,说完就慌不择路地跑开了。
郑昕像一个没有了灵魂的木偶,睁着空洞的大眼睛,毫无目的,机械地迈着步子,远远注意着这边动向的吴世涛开着车徐徐地跟着,郑昕孤单无助的身影在夜色里让人顿生怜惜,对自己的做法突然有了一些懊悔,转念一想,自己不这样做,这个俏丽的可人儿只能远观了,绝对不会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他们将是两条平形线,不可能相交。
郑昕走到一个十字路口,顿住了,想想刚才这一场闹剧,彻底崩溃了。她仰头看天,固执地不让眼泪流下来,但天空中忽闪忽闪的星星好像也在嘲笑她,不管自己怎么努力,怎么挣扎,眼泪还是奔涌而出,顺势流进了头发里。顾不得那潮湿的冷意,也不管周围多少诧异的目光,放下仰着头,看着眼前的车流,不知道何去何从,视线模糊不清,不一会,泪水就在双颊上汇成了两条小溪,女人呀,再坚强的女人都是水做的。
“怎么哭了?”吴世涛看准了时机,立刻现身,递给郑昕一张纸。
“没什么”郑昕听到声音,下意识地收敛了一下情绪,抬头看了看吴世涛,见是认识的人,便没有抗拒,接过他递来的纸,擦拭着,努力地深呼吸,想把泪水逼回去。
“要哭就哭吧”吴世涛尽量让自己显得很真诚,继续突破防线,“刚才那边的吵嚷,我听到一点,怕你难堪,我不好出面,很担心你,才跟着你到了这里。”
郑昕有些诧异,也没深思,但对眼前这个一脸关切的男人,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很丢脸,是吧?”郑昕估计刚才那不堪的一幕,他肯定是看到了,也不现掩饰。
“不是你的错,那样的男人配不上你。”
“带我走吧,我想离开这里。”郑昕感觉自己好狼狈,非常想躲开这一切。
车辆发动的时候,郑昕再也抑制不住奔涌而出的泪水了。
吴世涛带着郑昕来到城郊一个僻静的小山丘上,“这里没人,要哭就痛痛快快地哭,别忍着,实在受不了,对着山喊两嗓子。”
冷月如钩,清冷的夜空,星星四散落着,闪着莹宝的泪光,远处墨染的山峦,此起彼伏,在月光的照耀下拢上的全是忧伤。冷冷的风吹着,脸上,身上,心里净是寒意。透心的凉,郑昕反而觉得舒畅多了,擦擦脸上的泪水,感激地看着吴世涛,这个原来她觉得蛮不讲理的人,似乎不是那么讨厌了。
“谢谢你!我怕是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要是觉得离开一段时间,你心里会好受些,那就出去旅游吧。”
“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我的亲人和朋友了,太难堪了。”
“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何苦自己折磨自己。”
“这社会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对他不会有什么太多影响,可能还会变态地说他有本事,或者是说有魅力,而我就不同了,从明天开始,我肯定会变成一个无耻的代名词。”
“你想得太多了,逃避而不是去面对,才会让流言纷起,予人话柄。”吴世涛拍拍她的肩膀,终于找到突破口了,哪能就这样放弃,郑昕一走,不是功亏于匮了。“你心里难受,但现在选择躲开,绝对不是最好的办法。”
郑昕看着远方,眼睛空洞无神。
是啊,走了,那不就是落人口实了么,但这样,自己又该如何去面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