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了然,那姑娘都亲口告诉他了,那肯定是姑娘也愿意,这是两情相悦。而且那姑娘虽然是商户,但从三弟口中听来,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生母早逝,和继母处得虽不亲昵但也不争斗,可见是个识大体的。
八字那些事,就交给媒婆吧,让她去打听了来。
沈秀自病了一场,就不大想管家里的事了,反正儿媳管着也从没出过错,反倒是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农村小老太婆,操心不了那些事。让她做农活她可以将二十四节气里该种什么、该收什么背出来。可如今在这大宅中,人多,心烦,心底隐隐生了自卑。这种自卑却让她想通了——倒不如什么都不要管,做个吃吃喝喝,听曲看戏的老太太好了。
“娘,您怎么不说话?”
听见儿子问自己,沈秀回神,“让你嫂子办吧,脾气好就行,不要给家里添麻烦,嗯,家世好也重要。”
齐妙说道,“娘身体还没康健,三弟不要多问,嫂子给你找媒婆,对了八字后,再请娘定夺。”
沈秀答道,“好好。”
夜里谢崇华回来,齐妙和他说了这事。谢崇华想着弟弟既然这么喜欢,让他定下这门亲事,不要每日都这么晚回来,也免得坏了那姑娘的名声,也答应了。翌日齐妙就寻了个媒婆来,说了住处。那媒婆是城里出了名的快嘴,一听那地,笑得眉眼都弯了,“那儿住的人家,可都是有钱人啊,配得起三爷的。”
齐妙听后更是放宽了心,那姑娘看来真是大家闺秀。
媒婆到了兴俞巷五户,见那牌匾挂着“葛府”,便敲了门。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心下郁闷。过了许久,才听见有人过来,慢慢将门打开,是个高大汉子,腰带系得松垮,衣服像是挂在身上,看得媒婆“哎呀”一声偏头遮住眼,“快将衣服穿好。”
“这不就是穿好了。”汉子粗声问道,“你找谁?”
媒婆还是没敢直着眼看他,苦不堪言,这是什么家风啊,“我是媒婆,受谢三爷之托,来给你们家葛灵葛姑娘说媒的。”
“哪个谢三爷?想要我们家姑娘的多得是。”
“就是那知县大人的弟弟,谢崇意,谢三爷啊。”
汉子朗声大笑,“知县的弟弟?他要娶我们家姑娘?”
此时正是早上,巷子往来买菜的妇人很多。这一粗声,引得那些人瞧看,媒婆也没了好气,“你到底是不是这家的人?我找葛灵,不要跟我在这废话。你家老爷夫人呢?”
“老爷没有,夫人倒是有一个。”他回头喊道,“崔妈妈,知县大人的弟弟要娶你家的头牌姑娘啊,你赶紧答应了吧。”
媒婆脸色“唰”的一白,差点没跌下台阶去。片刻就见里头跑出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上前就捉了她的手,扯了嗓子说道,“哎哟,快进去说话,我们家灵儿是什么福气,竟然得知县大人的弟弟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