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封科长你说的对,情况的确是这样。”刘副经理假装虚心接受意见,一本正经地说句,“正因如此,我会尽心尽力。”
“好,我相信你会这样做,也相信你最终能把这件事办好。”封科长满怀信心地说,“同时我也相信我们兄弟联手,一定能够把柳翔宇彻底打败,完整无损地保护好我们的利益,这没问题。”
“听封科长这么一说,我就更有信心了。”刘副经理佯装激动而兴奋地说了句,接着又问道,“封科长,你战果如何呀?”
“这……”封科长支吾了下,忍不住就叹了口气说,“不瞒你说,效果也不是很好,巩固这方面倒是做得不错,就是没有多大的扩展呀。那些持犹豫观望的人,还是没有做出该有的决定。”
“哦,这倒是我没想到的,我以为封科长应该是大功告成了。”刘副经理夹着些许嘲弄的口气说了句,随即又郑重地补充道,“不过,我相信封科长的能力,你一定能最终说服他们。”
“那是。”封科长胸有成竹地说,“尽管这项工作困难重重,但我肯定能够克服困难,最后把自己该办的事办好。刘经理,你尽管相信好了,我这边是不会出问题,不会拖后腿的。”
“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封科长的能力,因此非常肯定地认为,就算有天大的难事,你也一定能够办成。”刘副经理十分肯定地说,“好,封科长,我就等着为你庆祝呢。”说罢,呵呵一笑。
“谢谢了,刘经理。”封科长答道,“不过,你肩上的担子更重呀。如果你不能把你的铁哥们说服,到时就算我把我这边人全说服了,也没有足够的反对票来反对改革,这样就前功尽弃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封科长,我一定会尽量把我的事办成,好不拖你的后腿。”刘副经理认真地说,“虽然我不敢向你打包票,但我会努力做属于我的工作。这一点,封科长,你尽管放心好了。”
“好,我相信你一定能说到做到。”封科长用温和的口气说,“我知道刘经理的能力有多强,只要尽力去做,肯定没问题。”
“能力我就不敢说了,我能说的就是尽力而为。”刘副经理表态道,“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会尽心尽力去做,请你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封科长笑道,“我知道你忙,就不好意思再打扰你了。就暂时说到这吧,到时候有什么情况,我们再聊。”
“行,封科长,我随时等候你的指示。”刘副经理谦恭般道。
把手机往办公桌上一搁,刘副经理重新端起茶杯,把肥胖的躯体往椅背上一靠,缓缓地啜饮起来,一边想着自己的事。虽然封科长说得很肯定,能够把他的人说服,不过刘副经理还是有些怀疑,认为要做到这一点很难。正如刚才薛经理据说,改革是大势所趋,不是谁能够阻挡得住的,再加上董事长和绝大多数高管的赞成和支持,柳翔宇肯定会全力以赴推行这项改革工作。
既然如此,那为何要逆势而行呢,这样不是很不明智吗?刘副经理认为那些反对者肯定会这么考虑问题的,到时候在外力的强化之下,就会放弃自己的坚持转而支持改革,以求自保。作为一个能够审时度势的人,刘副经理当然也想这么做,但唯一让他不甘心的,就是自己的诉求没得到最大程度的满足。如果能从薛经理或是秦科长那儿得到承诺,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转变态度。
如果秦科长和薛经理摸透了我的心思,而采取寸步不让的强硬态度,那到时候我该怎么办呢?刘副经理心里突然变得有些焦躁不安,在沮丧的同时又充满了愤懑,觉得秦科长和薛经理太不把他当回事了,还有薛董事长也亏欠了他,为薛氏集团工作了十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这样全然不在乎的利益和诉求呢?他越想越有气,末了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顿,狠狠骂句。
当然,刘副经理也明白生气是解决不了问题,更不能替自己争取到任何好处,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冷静下来静观其变。虽然薛经理态度比较强硬坚定,让他感到相当绝望,但秦科长说得含蓄婉转,似乎留有余地,这倒是让他于无望之中看到了希望。正因为这样,当下他便决定暂时不去做那些反对者的工作,等着秦科长的好消息。他隐隐预感到,好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他的耳朵里。
的确,刘副经理的预感是很准确的,第二天下午秦科长再次主动给他打电话,跟他重新谈改革的事儿。其实秦科长是不怎么愿意打这个电话的,原本希望薛经理能够出面把这件事摆平,但未能如愿,所以只能这么做了。通了电话,秦科长就开门见山道:
“刘经理,你也能猜到我打这个电话的用意,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你也有话直说好了。好,现在你就把你条件说出来吧。”
“好,既然秦科长你这么爽快,那我就直说了。”刘副经理呵呵一笑道,“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保持现状,不作任何改变。”
“说得倒是轻巧呀!”秦科长含笑着说,“刘经理,你要知道保持现状不变,是件非常困难的事,并不像你说得这么简单哪。”
“夸张了吧,秦科长。”刘副经理轻快道,“改革只是个总体方针,并不一定非要落实到个人身上,网开一面又有什么难处?”
“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如果改革不落实到具体人身上,就没有什么实质性意义了,那跟走过场又有什么区别呢?”秦科长认真地答道,“刘经理,你也了解董事长,他不是个喜欢走过场的人,更何况改革关系到公司的发展,肯定是要按方案来落实。”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区别对待了?”刘副经理冷声问道。
“对,应该是这样。”秦科长毫不迟疑地说道,“刘经理,你也是公司的老员工,现在又身居人事部副经理的位置,应该能够清楚这一点,所以你提出这方面的要求,确实有失考虑了。”
“我看不是我有失考虑,是秦科长你有意要压制我吧。”刘副经理沉不住气地说,“既然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不管你怎么想怎么看,我是诚心来跟你谈这事的,而且希望一次把它谈妥。”秦科长不温不火地说,“同时我也希望你能拿出诚意来,好把这个问题解决掉,并且最大程度地实现你的心愿。”稍微顿了顿,又问句,“怎么样,刘经理,你肯听我的话吗?”
“秦科长,我觉得你根本就没什么诚意,只是拿话来哄我。”刘副经理说,“如果你真有诚意的话,那就应该答应我的条件。”
“不是我没有诚意,而是你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我无法答应。就算是董事长知道了,也不会答应你,因为这会严重影响改革,甚至使公司内部出现动荡。”秦科长坦诚地说,“其实这道理你也应该懂,而且薛经理也这样劝过你,你就不要再坚持了。”
“我……”刘副经理怔了一怔,然后沉声问道,“秦科长,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借此来威胁我呀?”
“不,刘经理,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秦科长呵呵一笑道,“我这么说,就是要让你知道,你的要求有些过分,难以实现。”
“过分了吗?可我觉得一点也不过分,这是我的正当要求。”刘副经理振振有词地说,“秦科长,你也该清楚我在薛氏集团辛辛苦苦工作了十几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改革不给我好处就算了,结果倒要我放弃既得的一点点利益,这对得住我吗?”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改革是公司一件大事,每个员工都应该无条件地赞成和支持。作为人事部副经理,你更应该顾全大局,而不能斤斤计较个人的利益。”秦科长言词温婉地劝道。
“大道理谁都会说,可一旦落到自己头上,谁又会乐意这么做呢?”刘副经理挖苦似的说,“秦科长,你不也一样吗?”
“你要这么说就这么说吧,我不会介意。”秦科长满不在乎地说道,“好,我要说的差不多都说过完,现在就等你的决定。”
“秦科长,你认为我会答应你吗?”刘副经理冷哼声反问道。
“答不答应,那是你的自由和权力。”秦科长轻声而有力地说,“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改革是大势所趋,一定会按计划进行下去,不是谁能阻挡得了的,就算董事长想否认也不可能。对于那些执迷不悟,顽抗到底的人,到时候一定会严惩不贷。”
“你……”刘副经理几乎是气急败坏地说,“你在恫吓我!”
“恰恰相反,我是在救你,是为你好呀。”秦科长郑重地说道,“刘经理,你是个识时务的人,现在应该明白怎么做吧。”
“难道就不能弥补我的损失吗?”刘副经理气忿地质问道。
“怎么才算弥补了你的损失呢?”秦科长见刘副经理有回心转意的迹象,心头一喜,就赶紧问道,“刘经理,你说说吧?”
“说什么呢,要是你不答应,那我还不是白说了。”刘副经理故意赌气似的说,“算了,还是省点口水吧,本来就够烦的。”
“你不说,那我来替你提个建议吧。”秦科长笑了笑说,“刚才你说的也没错,你为公司服务了十几年,做出了一定的贡献,公司理当给予你适当的照顾,也可以说是弥补这次改革对你造成的损失吧。我的建议是让公司额外给你笔奖金,你看怎么样?”
“这……”刘副经理寻思了会儿,才叹口气道,“其实我根本就不想这样,我需要的不是钱,至于我想得到什么,你也清楚。”
“我当然清楚,不过你也不要太心急,只要支持公司改革,努力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你肯定能得到重用。”秦科长认真地说道,“刘经理你也知道,以薛经理的身份和才能,肯定是不会久居现在的职位,而且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升职的,到时候你这个副职扶正不就是水到渠成吗?你是个聪明人,我想应该很清楚。”
“薛经理当然不会久居人事部经理之职,肯定是要火箭般升职了,直至坐上总裁的位置。这一点,我很清楚。”刘副经理说道,“不过同时我也清楚,想接替薛经理的人一大堆,未必会轮到我头上来,所以我没有志在必得的信心。当然,这跟能力无关。”
“你的意思我明白,是怕没有人支持你,到时候败在别人手下。”秦科长说道,“你这样想我能理解,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只要你工作认真负责,干出番成绩来,到时候就能得到公司大多数人的支持。再加上你在人事部副经理这个位置上干了好几年,经验丰富,接任人事部经理一职,也就顺理成章了。”
“这些都是事实,但并不能说明什么,有时候晋职并不是看资历和成绩,而看人脉关系。这点我明白,其实秦科长你也清楚。”刘副经理说了句,默然片刻又问道,“秦科长,你会帮我吗?”
“说实话,刘经理,我很想帮你。”秦科长答道,“只是我能力有限,怕是爱莫能助了。如果真帮不上忙,你也别见怪。”
“谦虚了,秦科长,你可是公司的元勋,连董事长都要敬你三分呢。如果你想帮我的话,那肯定没有任何问题。”刘副经理语气诚恳地说,“秦科长,你也知道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只要你肯帮我忙,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请你相信,我一定说到做到。”
“你刘经理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所以相信你的话。”秦科长郑重地承诺道,“告诉你吧刘经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我能办到,就一定会尽力而为,这点请尽管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