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悦闻言,俏脸上出现愠色。她抬头去看樱恬,目光里分明都是嫉恨之色。
宰相夫人连忙出来打圆场:“兰将军年少有为,又有幸得良人在侧,总是福气。”
闻言,馨悦却一撇头,赌气去看戏台上伶人的表演。伶人们正在演唱一出戏《牡丹亭》,扮演杜丽娘的花旦唱得抽抽啼啼。
宴会散去时,樱恬坐上马车,却迟迟不见兰陵返回。她等待了一会儿,跳下马车,刚好看到兰陵大步返回。然而,馨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娇喘吁吁:“陵郎,陵郎!”
兰陵转头去看,馨悦连忙跑上前,她从袖中取出一方锦绣宫帕,上面用彩线绣着鸳鸯戏水。少女情意缠绵的望着兰陵,然后将帕子递给兰陵。
出乎樱恬意料,兰陵竟然没有收馨悦的帕子,两人低声说着什么,只见泪珠从馨悦的眼中滚落下来。她伸手去拉兰陵,他却礼貌性地侧身,随后吩咐身后的随从送馨悦回去。
眼看着兰陵转身,樱恬连忙跳上车去,等到兰陵撩帘进来,樱恬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好。
马车启动,兰陵开口问她:“今日欢饮如何?”
“甚好!”樱恬点头说。
酒气从兰陵的身上传过来,令人有微醺的感觉。樱恬看到兰陵的脸上染着微醺的红色,她一直很奇怪,兰陵是武将,却远远不同于战场上武夫的粗鲁蛮横,他的模样,即使披上了铠甲,依旧带着京都公子的隽秀。
兰陵猛然将头靠在樱恬的肩膀上,低声说:“有些头晕。”
“妾身叫轿夫快些!”樱恬连忙说。她刚想抬头喊轿夫,没想到兰陵却用手按住她的肩膀,低声说:“暂且让车走一会儿,我不久又当出征,不知何时才能与夫人共游。”
又当出征?樱恬在心中画出一个问号,兰陵又要出征吗?她的心中也不由出现一丝伤感,脑海中回想起兰陵与顾南浔对峙时军队的厮杀混乱。
“将军又当出征?”樱恬不由语气担忧地问。
兰陵点点头,语气忽然带着调侃:“夫人舍不得为夫?”说完,他的眼睛熠熠发光,亮如星子。
“妾自当关心君上安危。”樱恬连忙回答:“上次亲眼目睹君上与顾南浔在荒野一战,如今回想依旧心惊胆战。君上又当出征,妾甚是担忧难过。”
“保家卫国是男儿的职责,只可惜夫人要跟着我担忧难过了。”兰陵语带愧疚,说完,他伸出手,握住樱恬的手,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的眼睛:“我走后,夫人可以好好考虑我昨晚对夫人说的话。夫人如果想要离开,我决计不会阻拦,如果你要留下,依旧是我夫人。至于馨悦……”
说到这里,兰陵忽然停顿了一下,他皱着眉头,语气却是无比郑重:“我不会娶她过门。战场上刀剑无眼,没有理由再让她与你一样替我担惊受怕。”
闻言,樱恬诧异地抬起头来,没料到兰陵竟然会这样对待馨悦。毕竟娶了馨悦,于兰家势力的延伸绝对是大有裨益。然而,兰陵却以这样的理由不愿与馨悦成婚。想来刚刚馨悦是想送他定情之物,定然是被兰陵拒绝,所以才伤心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