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颔首,平静的看着皇上看着自己的眸子,回道:“正是嫔妾。”
皇上点了点头,又问道:“听闻钟才人最擅作诗,如今春色正好,却不知钟才人可有佳句?”
钟毓微微一笑,眉目清淡,站在一众繁花似锦中,清淡的仿佛冬日里开在枝头的白梅。
“嫔妾才疏学浅,哪里会做什么诗,独喜一句“花褪残红青杏小”罢了。”
皇上眉头一挑,笑了一声:“这句虽好,却是写暮春之景,未免太过冷清了,与时下不符。”
说着我,也不待钟毓回答,便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待皇上走后,钟毓才微微抬头,却看到梁选侍一脸痴痴的望着皇上离去的背影,不由一笑,上前抬手在梁选侍面前摇了摇,打趣道:“人都走远了,还巴巴站在这儿,叫人瞧见了可不笑话。”
梁选侍闻言回过神来,脸色羞的通红,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泛着异样的神采。
“刚才是陛下……抱了我么,姐姐,我这是在做梦吗,陛下刚刚对我笑了呢。”
钟毓抬头往皇上走远的方向望了一眼,果不其然,一个身着内侍服侍的人正往这边走来,来人正是罗江,只见他快步走到钟毓和梁选侍身前,利落的打了个千,堆起满面笑容对梁选侍和声道:“这位便是翠凝殿的梁选侍吧?皇上刚刚吩咐了,今儿晚上召梁选侍回去侍寝,还请选侍早早准备着。”
梁选侍愣了一瞬,才强忍住面上的喜意,对罗江微微施礼道:“烦劳罗公公跑这一趟了。”
罗江连连摆手,神情惶恐,脸上笑得越发和善。
“哎呦,杂家可当不起选侍的礼,选侍快快请起,皇上那边还等着杂家,杂家便先告退了。”
梁选侍直起身子,一把拽住钟毓的袖子,喃喃道:“姐姐,陛下召幸我了?”
后宫佳丽三千,并不是每个女子进宫之后便会有得见天颜的机会,有多少人空守着美貌却一直都等不到垂恩的那天,梁选侍自忖容貌不及钟洛,家世不及淑妃邵贵妃,至于才华更及不上钟毓,因此她心里一直都不敢奢望皇上会停下脚步看一眼自己,却不想,这一日真的来了,梁选侍一时喜极而泣,伏在钟毓怀中大哭起来,自进宫以来,所遭受的鄙夷欺负也在这一刻都消失殆尽了。
钟毓叹了口气,摸着梁选侍乌黑的鬓发,轻声道:“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今儿可是你大喜的日子,若是一会眼睛哭肿了,可就不好看了。”
梁选侍忙止住哭声,拿出帕子胡乱擦着眼泪,一边不好意思道:“让姐姐见笑了。”
“罢了,既然皇上今日召幸你,你便快些回去收拾吧。”
梁选侍闻言点点头,眼中又露出些许忐忑,更多的却是喜悦之色,脑中却不停浮现出方才那双仿佛含着无尽光芒的眸子瞧着自己,眼中却是温柔的,一时竟是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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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今儿陛下召幸了翠凝殿的梁选侍,并未召幸钟婕妤。”
座上的女子闻言不以为然的抬眉,手上不紧不慢的拿着剪子细细修着粉彩团纹瓶中绽放的玉晚香,一阵沁人心脾的浓香传来,只听得女子轻柔的声音似云端传来。
“专宠了这么久,也该换个人了,那个梁选侍,可是一直跟在钟才人身边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