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轻快的脚步走入医院,哼歌的笑脸在推开病房的那一刹那一时僵在唇边。望着满室的女生,朴秀儿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完蛋!又走错房间了。
“对不起,走错房了。”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秀儿忙道。快速将门给关上。
“咦!对啊,一零一号房,没错啊?”望着门板上的编号,秀儿搔着头闷声道。难道是她眼睛有问题?
“呃----啊----护士小姐,请问一下,这间病房是不是一零一号房啊?”不加思索,一把扯住端着药盘路过的护士就问道。
“是啊!”白衣护士奇怪地看向秀儿,这么大个人还不识字?可怜的孩子!家里一定很穷。愿上帝保佑她!阿门!
“哦----谢谢----”忙放开护士小姐的手,秀儿不好意思憨笑道。
“呃----朴秀儿?你怎么也来了?来看学长的笑话?打算落井下石吗?“打开门,病房内陆续走出几名穿着时髦的女孩子。其中一个眼尖地瞧见秀儿,带着嘲弄的语气尖锐道。
“安妮,你怎么这么说呀?”旁边的女孩扯扯她的手小声道。
“难道不是吗?”晃掉她的手,郁安妮冷哼道。十分看朴秀儿不顺眼。
“她会那么好心才怪。”
“对啊,学校内谁不知道她跟学长是水火不相容的。来看会长?我看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看哪,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顿时,七嘴八舌的一群人闪着轻蔑眼光和不屑的批语有如惊涛骇浪狂卷而来。纷纷围着秀儿。
“说够了没有?”秀儿冷冷地瞥着这群皮痒的花痴。思忖着要怎样回给她们一个“难忘的偶遇?”简直是‘寿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敢惹她?
“不够又怎样?”
“我好掌嘴啊。”秀儿笑逐颜开道。
“你敢打我就试试?”郁安妮抬高头神情高傲道。
“我为什么不敢?”不要激她,她受不了刺激的喔!不然等一下发生什么事,她可是一概不负责的。秀儿在心里小声道。虽然说平时已看她不顺眼了,老占着家里有钱有地位就看不起人,欺负人,不过她答应老妈不惹事生非,所以只要她不犯到她,她过她的独木桥,她就走她的阳光道。
“别忘我爸可是委员长,我妈是金大集团总裁,凭你家的一间小餐厅,小酒楼,你那两个懦弱无能的父母,就敢得罪我吗?我可以随时叫你家关门大吉。还有你那胆小如鼠的校长舅舅——”熟可忍,熟不可忍,秀儿扬手一挥,便给那带头的女人一把掌。顿时,周围一片鸦雀无声,个个目瞪口呆地望着朴秀儿和郁安妮。
“你``````你打我?”郁安妮不敢致信地瞪着秀儿惊愕道。
“我还想揍你呢。我数三下,你们最好给我立即消失,否则我要你们明天个个变成猪头去上课。”要怪,就怪她不知好歹,惹到她就算了,千不该,万不该就是还敢污辱她老爸老妈还有舅舅,简直是不知道个‘死’怎么写!
“你唬谁呀----”另一名女孩扬声挑衅。话还没完,被秀儿利眼一瞪,立即闭上嘴。
“一”
“二”
“三”锐利的眼神划过在场七、八个女孩,数到第三下,她扬手一挥,轰的一声全跑光了。不过还剩下一个惊魂未定的人,那就是一生中从没被人打过的天之娇女——郁安妮。
“你不走吗?还是想让我再给我一把掌?”秀儿皮笑肉不笑道。
“朴秀儿,你等着坐牢,我一定会去告你的。”
“可以。我只是打人又不是杀人。不过我坐牢之前,一定会找人把你先奸后杀,然后再刮花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值得,无所谓。”秀儿风淡云轻道。她绝对相信凭她家的势力会告她告到底的,她可是众人揍在手中呵护的娇贵千金大小姐,不容许受点点委屈的。可惜,遇到她朴秀儿,这一招对她没用。
哪有女人不爱美,瞧,她只不过三两一吓,她就立即吓白了脸,对付这种人哪,适时给点教训是应该的。不过前提是你要有聪明的脑袋才不会吃亏。就像她朴秀儿一样,真是太聪明了。她也不得不佩服起自己来。
“你——你——”
“我绝对是说真的。不信,你可以试试,不过别忘了到时别后悔莫及。我可是贱命一条,死了无所谓,你家财大势大,你就这么挂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你----你----哼,我给我记住。”郁安妮又气又恼,从没受过这种污辱,可对上吃软不吃硬的朴秀儿,她只有----先离开再说了。她可是有功夫的,跟她硬碰硬,她又不是白痴。
“头脑简单的女人。唉!”秀和翻翻白眼地叹道。扭开门把走入病房。
“怎么刚才外面那么吵?”宋政贤一见秀儿进来,心情顿时好转道。也不知道是谁放出的消息,一群花痴全跑来看他,赶了一群又来一群,嘘寒问暧到他烦死了,总要他一声大喝才心甘情愿离开。
“没有,遇到同学嘛,总得打声招呼。”她猜想,郁安妮明天可能会带着父母到学校去大闹校长室,唉,可怜的舅舅。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害他心情竟然有点郁闷。
“放心吧,答应别人的事,我是不会反悔的。而且不来拿保温壶,明天要用什么拿汤来给你喝。我走啦,你好好休息吧。”她还要去餐厅帮忙呢。
“你就这样要走了?”不会吧?来拿一个壶竟然比来看他还重要?
“那帮女生一定来了很久,你艳福不浅嘛。不过,浪费了那么多精力陪她们,你现在不用休息吗?别忘了你是个病人。”该说秀儿粗心大意,粗枝大叶吗?睢瞧,这哪是人说的话----呃----不对,这哪是秀儿会说的话?不过,就是她说的。不用奇怪,粗心和细心就像聪明与笨蛋,仅有一线之差。一个人的转变,是有因素的。别怀疑,这只是个开端。
“跟我说说话吧,我很无聊。”宋政贤道。突然很想跟她聊天。
“说吧,想说什么?”奇怪地瞥了他一声,秀儿坐回椅子道。这人怎么变得有点怪怪的,该不会是那一刀,插到神经线了吧?不可能啊,神经线怎么会在背后呢?也许,该叫医生帮她检查检查。
“你很不耐烦?”见她瞥着手上的卡通表,宋政贤看了她一眼道。跟他在一起,时间很难过吗?
“想吵架呀?”秀儿没好气道。他没事干嘛老用那双勾魂眼盯着她直瞧,害她压力好大。
“算了,你回去吧。”这女人真的很会破坏气氛,很会破坏别人的好心情。宋政贤无奈地翻翻白眼挫败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一会叫我陪你聊天,一会又叫我回去。你到底想怎么样?”双手抱胸,秀儿睨视着他嚷道。
“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他淡声淡气道。
“我又没有说不愿意。”四目交接,气氛一下子僵硬住了。
“探病的时间到了,病人需要休息,请家属回去。”护士小姐走进来打破冷硬的气氛道。
“你休息吧。我回去了。”这下,不得不回去了吧?
目送和儿离开,宋政贤一拳打在床上,震到伤口,不禁痛叫出声。好好的气氛,干嘛要搞乱``````干嘛要去在意她的心在不在他身上``````
秀儿才刚踏进校长室,就瞧见校长舅舅方力友一脸愁容地坐在沙发上,而三姐朴怡儿则坐在他旁边,也是一脸愁容。
“舅,一大早就叫我进校长室,有什么事吗?”嬉皮笑脸地走向方力友,秀儿拍拍他的肩道。一副没大没小的样子。她当然知道什么事,一进学校,就有一大帮人跑来跟她通风报信了。只不过她装疯卖傻装惯了。
“你自己说说看,又闯了什么祸?”方力友拉下她的手,黑着脸看着她道。没心情像以往一样跟她嬉皮笑脸。这丫头,从小就让人担心,原以为上了大学,在他的学校,有他的管教可以变乖点。谁知还是三天一小祸,五天一大祸,关她的事她渗一脚,不关她的事,她还是要渗一脚。好事坏事一萝筐。这次竟惹到委员长的女儿去。他简直是要晕死了。
“我这阵子好象没闯什么祸吧?”秀儿装疯买傻道。撑手坐往办公台上。
“你昨天干什么去了?”朴怡儿走过去拉她下来道。
“去医院看个同学。”
“你自己老实说出来,不要跟我装疯买傻。”方力友瞪了她一眼道。
“然后在医院遇见了郁安妮,两人打了声招呼,话不投机三句多,被我甩了一把掌,就这样。”秀儿耸耸肩淡声道。
“你为什么打她?”朴怡儿问道。她了解她这个妹妹的性格,不会随便惹事生非的。只不过太过冲动了。
“她----”
“就算人家做错了什么,也不该动手打人啊!现在是文明的社会。就算你理由多充足,打人就是不对。何况人家是委员长的女儿,你不给她面子也应该给他父母一点面子吧?现在人家说如果我这个校长不处理好这件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说该怎么办?怎么办啊?”方力友无奈地喝道。
“我干嘛要给她父母面子?她不尊敬别人的父母,为什么别人就一定要给她父母面子,委员长又怎么样?就可以仗势欺人吗?我老早就想教训她了,只不过没机会而已。谁叫她昨天惹到我?只能算她倒霉了。”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你有钱有势,你就有权看不起人,有权仗势欺人,你没钱没势,就算被人踩到头顶上,你还是哼都不能哼一声。”
“舅,这个叫懦弱,我不是你,不会被人骑在头顶上撒尿,我还无动于衷----”
“秀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舅呢?”朴怡儿生气地打断她的话道。
“我说的是事实。”
“什么叫事实?你还没出社会,你懂什么叫‘人情事故’,懂什么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你的十几年书读到哪里去了?你到底要给我们朴家惹出多少麻烦事?是不是一定要把好好一个家给弄垮你才甘心、才开心呀?”朴正刚一走进校长室,立即指着秀儿大声骂道。
“我是什么都不懂,但是我懂,做人,人穷命不贱,‘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我不是傻瓜,不会被人欺负到头上还不懂得反抗。”看着一脸怒气冲天的父亲走进来,再听到他说出的话,秀儿脸色刷的一下异常难看。
“那你是不是打算让一家人跟着你陪葬你才甘心?什么人都惹。你有没有为你的家人想一下?”朴正刚一掌击桌怒道。被老婆轻扯了一下衣袖。他回过头也将老婆一并骂道:“到今天你还想纵容她吗?你这个叫慈母败儿,她会有今天,这么不思长进,全是你一手造成的。”
今天前脚才刚进餐厅,人家委员长夫妇带着女儿便上门告状,势言如果不好好给他们一个交待,他们不会罢休的。他之所以这么生气,不是怕他们真会对他们一家做什么事,而是气这个做事不考虑后果的不孝女,每次都要家人帮她收拾烂摊子。如果不小心惹到些黑社会的怎么办?要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你要骂就骂我,不要骂我妈,不关我妈的事。”秀儿冷着脸道。
“爸,秀儿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这么说嘛。先喝杯水消消气,当心你的气管炎。”朴怡儿忙上前道。
“消什么气,我今天不被她气死,总有一天还是会被她气死的。早知道会生出这么一个不孝女,我去生块叉烧算了。”朴正刚又道。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你现在不要认我这个女儿也可以,反正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女儿看待。”秀儿冷声哼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一把掌过去,朴正刚喝道。
“丫头,你怎么可以这样跟你爸说话呢?”方英扯着女儿又气又心疼道。
“难道不是吗?他如果真有把我当成女儿,为什么老是看我顺眼呢?为什么无论我做错还是做对,还是做任何事,他都是骂我的呢?”从小,只因她太顽皮,常惹他生气,他不是骂她,就是不理她。五岁就送她到二伯家里去,来个眼不见为净。十岁参加少年武术比赛,她得了一等奖,他没去看,回家也没对她说过一句祝贺语。十三岁参加全国武术比赛,全家人都陪她到北京比赛,只有他一个人没去。
十五岁那年,她误打误撞,帮警察破了一宗绑架案,差点丢了自己的一条小命,全家人在医院里哭得唏哩哗啦,只有他一个人在一旁骂着她。
姐姐妹妹生日,他无论有多忙,一定会抽出时间回家陪她们过生日,而她从小到大的每一个生日,他都不在场。她不知道,她还算不算是他的女儿?脸上的火辣比不上心里的痛。秀儿咬着唇瞅着朴正刚道。
“你----你----你这个不孝女,供你吃,供你穿,供你读书,养你这么大,我真的白养了。我还不如去养只猪、养只猫,起码它们还懂得不会气人。”朴正刚气得血压上升。
“世上如果有早知道的事情,我也不会当你的女儿。”
“秀儿,你眼里如果还有我这个做妈的,你就给我住嘴。”方英含泪喝道。
“不要吵了,好不好?”朴怡儿扶着母亲无奈道。
“现在吵架有什么用呢?只会让人家看笑话。还是想一想解决的办法吧。”方力友拍拍朴正刚的肩膀叹道。
“有什么办法好想的,现在人家要我们全家登报上电视开检讨大会道歉,他们才会接受。如果不肯的话,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朴正刚双手叉腰无奈地说道。看来他们朴家这次真的是什么颜面都无存了。
“他们说一定会去告秀儿的。一定会告到底的。”方英也泪如雨下道。
“你们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个当,不会为你们惹麻烦的。这件事,我自己扛。”秀儿冷冷地丢下话,转身就走出去。
“秀儿``````”朴怡儿紧跟出去。
“现在怎么办?看来朴家这次真的是要颜面无存了。”朴正刚叹叹气坐往沙发道。有点后悔刚才太过激动打了秀儿一把掌。那丫头从小就不像其她姐妹一样缠着他,也鲜少跟他说话,好像很怕他似的。然而越长越大,就越来越叛逆,越爱跟他作对,惹他生气。跟他吵架。他不知道原因出在哪里,只怪自己没有好好教育好女儿。
“找薇儿她老公,你的大女婿呀?姐夫,别忘了你的关系也不少,还用得着怕他一个委员长吗?”方力友突然拍掌说道。有个大集团的总裁女婿,三女儿的男朋友也是企业集团少东,小女儿的未婚夫是吃公家饭的高级法官。这么多层关系还会怕一个委员长吗?
“是啊,我怎么也忘了。”朴正刚一扫阴藐神色燃起希望道。
“那还不快走。”方英忙擦干眼泪道。三个匆忙地走出校长室。
从学校跑出来,秀儿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天突然下起了大雨,她也只是抬头望了一下,依旧呆呆地走着。连找个地方去避一下雨的念头,也没有。
的确,她需要让雨淋一淋,好让脑袋清醒一下。她到底做了多少错事?
“唉哟```````”一个老人的哀叫声,拉回了秀儿的思绪。回过神,只见经过她身旁的一个老人被她撞倒在地上。全身已湿透。
“对``````对不起,老伯。你没事吧?”秀儿忙扶起他道。
“丫头,你眼睛长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短命的话,会被你这一撞,给撞翘的?”老人没好气地瞪着秀儿道。
“我不是故意的嘛。对不起啦。你有没有事啊?用不用我陪你去医院看一下呀?”秀儿拍拍他身上沾着的湿泥道。
“不用啦,不用啦,算我倒霉。”他才刚从美国回个家,准备见见几个可爱的孙子,就听见儿子跟媳妇俩人吵翻天,吵了二十年还吵不够吗?朝管家扬扬手,交待几声,丢下行李,他就走出门。
难道他当初真的做错了吗?硬要将两个不相爱的人联政结婚凑在一起。如今让他每天都活在内疚中过日子。老人一脸愁容朝秀儿扬扬手道。
“老伯,你怎么了?下雨天的,你怎么出来淋雨呢?”秀儿奇怪问道。
“你还不是一样?”老人瞥了她一眼道。
“我——我——我是因为——”因为——因为——原因还没想出来,不会回答。
“是不是跟男朋友分手还是吵架了?”
“才不是呢!我没有男朋友。”
“算了,那也不关我的事。”老人说完就走。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想他闯荡商场几十年,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却没有一个温馨家庭。每每见到别人一家的温馨画面,他就一把心酸泪。
“老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说出来听听也许我能帮得上忙的。”那天性好管闲事的细胞又一个个跑出来了。
“唉!你帮不了我的。”
“为什么啊?是不是你儿子不要你?把你赶了出来?”一定是这样的。电视报纸每天都有登,现在社会败类越来越多,父亲含辛茹苦地养大儿子,谁知儿子却一脚把他踢开。那些不孝子,最好不要让看遇见,否则见一个扁一个。
“唉!是又怎么样?你又能怎么帮我呢?”老人眼珠子一转,再次唉声叹气道。
“你带我回去,我去教训你那个不孝子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赶你出来。”秀儿一身正气道。
“可是,我走了半天的路了,现在肚子很饿,而且很累呀。”真有趣,现在还有好人吗?他倒很好奇。
“那,我们找个地方吃东西吧?”秀儿扶住他道。这老伯太可怜了,身子虽然硬朗,却瘦骨如柴,一定是那不孝子不肯给他吃东西,虐待他。如果见到他,她不但要扁他,还要把他关在厕所里,饿他个三天三夜,看他还敢不敢虐待老人。
“你看我一身的湿衣服,而且又累又饿,还能撑到哪个地方去吃东西呢?”
“那----不如回我家吧?我家有我爷爷的衣服,你应该可以穿,我再去买些东西上去给你吃,好不好?”
“去你家?”这年头还有这么蠢的女孩子?不怕他是坏人吗?虽说他年纪有一大把了。
“对啊!走吧。”招来计乘车,两人顶着一身湿透的衣服坐上车。朝秀儿家里的方向开去。
看着眼前这一幢南海雅居乐雍景豪园,一般平民家庭是买不起别墅的。他猜,这丫头家境还算可以。所以对人才会这么没有防备心。
“老伯,你不要客气,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就可以了。”秀儿打开门道。本来她没打算这么快就回家的,准备去外面泡个两三天再回家。免得大家见了都不开心。没把事情解决之前,她不会见他们的。
“怎么可以呢?”
“我去找我爷爷的衣服给你换。然后再到我房间休息一下。好不好?”
“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呢?”老人略有顾虑道。
“不会。我们一家人都很好客的。”秀儿爬上楼,去爷爷的房间找了套衣服拿下来。现在爷爷奶奶都回乡下养老了。偶尔才会来住个十天半个月。
“中国少年武术大赛银奖?这些奖杯、奖状都是你的吗?”拿起电视台上的一个银色奖杯,待秀儿走下来时,他淡笑问道。
“嗯。”秀儿应声回道。脸上没什么表情。
“看你好象不是很开心得这些奖嘛!”老人看着她笑道。
“这些奖,都不是我老爸老妈心里想要的奖。我只会得这些摆着好看的奖杯奖状。却不会得一张让他们开心的‘三好学生’奖状。有个屁用呢?”秀儿一屁股坐到桌子上道。脸上有着自我讽刺的苦涩笑意。
“可是这些奖付出的心血要远比得一张‘三好学生’奖状来得不易与辛苦哦?”
“可我却觉得拿这些奖,我不觉得辛苦,要拿一张‘三好学生’奖状,真的好辛苦。我天生是个好打不平者,多管闲事是我的天性。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有事不管的。做的好事一大堆,闯的祸也是一大堆。总要家人帮我收拾烂摊子。所以这张‘三好学生’奖,永远也没有我的份。”秀儿苦着脸无奈笑道。
“那你是不是这次又闯祸了呢?”老人看着她苦着小脸的样子,好笑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秀儿惊愕抬上头道。
“没理由不为情不为爱,一个人在雨中淋雨吧?”真是个可爱的小女孩。
“可是我有些同学没拍拖也很喜欢去淋雨呀?”每次在学校,一下雨,阮琳老是要找人陪她去淋雨。所以一到下雨天,她跟管彤她们,就会全部躲起来,不让阮琳找到。
“那有没有兴趣说出来给我听听,这次又闯了什么祸呢?”
“唉!别提了!”秀儿叹了一口气,垮着一张小脸托着下巴倚在膝盖上回道。
“怎么了?”他从来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不过这个女孩子,倒是引起他的好奇心来了。看她的年纪,应该跟自己的大孙子和二孙子差不多。
“昨天去医院看个同学,遇到同校几个女同学,平时,我已经看她很不顺眼了,老是仗势欺人,以为她家有几个臭钱,她爸是委员长,她妈好象是某大集团的总裁,就狗眼看人低。本来井水不犯河水,我们谁也别惹谁,不就好了,我也就不会惹事生非。谁知她硬要来惹我,惹我就惹我,干嘛还要扯到我爸妈还有我舅身上去呢?我气不过,就给了她一把掌,然后今天他们一家人就告到校长室去。又跑到餐厅跟酒楼告诉我老爸老妈,说什么一定要我们一家人登报上电视开检讨大会跟他们道歉。否则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告到我坐牢的。哼,开什么玩笑,我不过是打了她一把掌而已,有事就冲着我一个人来呀!一人做事一人当,干嘛要拖我家人下水呢?******,我要不是现在顾虑到我的家人,我一定上他家将他们全家揍一顿。”秀儿忿忿道。越说越气。
“呵,真是个冲动的野丫头。打人呢,是不对。不过为了一把掌,把事情搞得这么大,也没必要。”老人笑道。
“唉,我也不想的呀。可是真的气不过啊!如果人家有你这么开通就好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做!”秀儿再次叹着气道。
“想开点吧,丫头,船到桥头自然直。”老人拍拍秀儿的肩安慰道。
“嗯。”
“丫头,我肚子很饿,你能不能做饭给我吃?”老人突然道。
“吓?做饭?我不会耶!”秀儿不好意思的搔搔头道。“不然这样,我去买给你吃吧?你先到我房间里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来。”秀儿起身道。说完便跑出门外。
“丫----”话还没说完。她就跑了。这丫头,真不知道说她纯?还是蠢?就这样把个陌生人放在家里,不怕整间房子都被搬了吗?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老人盯着门口无奈地想到。
“老伯——”秀儿匆匆地买回来一大堆东西,哪知翻遍整间房子,竟然都没找到刚才带回来的老人,最后,在电视台上找到一张纸条。
丫头:
我走了!原本我以为,在这个世上,好人已经是绝种了。想不到,今天还会遇到像你这么善良的女孩子。不过,善良归善良,好心归好心,防人之心还是要有的。不能随便就把一个陌生人带回家里。你应该庆幸遇到了我!
相信你会好心有好报的!不要灰心!
有缘,我们再见!
“真是个奇怪的老人!”看着纸条,秀儿奇怪道。
从家里出来,秀儿无精打采地走到医院。在进电梯的时候,差点撞上一个人。抬上头,只见宋政承一双眼眸冷冷地揪着她。
“我应该没有得罪你吧?你瞪我干嘛?”秀儿没好气道。她总觉得这个宋政承,要比宋政贤还深沉,而且好象比宋政贤还讨厌她。好象她欠他十万八万似的。
“你该庆幸我哥这次命大。否则,我现在不止是站在这里瞪你而已。”冷冷地丢下话,宋政承转身就走。
“到处碰到鬼,真倒霉。”秀儿心情郁闷道。推开门走进去。只见宋政贤正躺在床上看着杂志。
“怎么有空来看我?没去玩吗?”宋政贤放下杂志道。惨了,他现在越来越希望她每天,每一刻都在他身边陪着他。他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没事做,就来看你啰。还好吧?这里还疼吗?”秀儿按着他的伤口问道。
“不会。”怎么她今天怪怪的?一副满怀心事的模样。宋政贤奇怪地端看着她。
“干嘛看着我?”她脸上有东西吗?怎么今天一个盯着她看,两个盯着她看呢。秀儿瞥了他一眼道。帮他盖好被子,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
“你今天——-”
“我今天什么事也没有。”秀儿忙道。一出口才知道有点不打自招的感觉。心虚地别过头,不敢直视宋政贤。
“你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宋政贤双眸紧盯着她道。
“没有。”秀儿立即否认道。就算闯祸,也是昨天的事,不算是今天。
“你又打架了?”
“没有。”
“整人?”
“没有。”
“多管闲事?”
“没有。”
“那是----”
“你不是问那么多好不好?你要是不高兴我来看你,我现在马上就走,行了吧?”她心情已经够烂了,他干嘛还废话那么多,惹她心烦。
宋政贤突地不语,只是紧瞥着她,瞥得秀儿心虚加良心不安。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火气太大了。我——我改天再来看你。”懊恼地低咒自己一声,秀儿嗫嚅地说完,不敢看宋政贤一眼,转身就走。
“别走!”宋政贤忙起身拉住她。谁知扯到伤口,让他皱紧眉头闷哼出声。
“怎么了?扯到伤口了吗?疼不疼?我去叫医生。”秀儿回过头,见他扭紧眉头的表情,忙扶住他慌乱道。
“不用。”宋政贤摇摇头。见她一张小脸满是担心神色,不禁有点欣慰。微微扯动着嘴角轻笑出声。
“笑什么?”哇靠!原来他笑起来,竟然这么好看。
“你担心我!”这句就肯定句。
“我——我才没有!”甩下他,秀儿急欲转身,哪知被宋政贤伸手一扯,整个人趴往他怀里。
“你——”秀儿惊呼。
“不要走,陪我,好吗?”低沉暗哑的声音诱惑力十足。
“嗯!”完蛋,她的心‘砰砰砰’地跳得好快,好象快蹦出来似的。怎么办?
“你怎么不敢看我呢?”见她低着头不敢望他,宋政贤恶作剧道。
“我----我怕----我怕压到你的伤口。”
“压到我伤口跟看我,应该没有关系吧?”宋政贤憋着笑意道。
“我——我——”好恐怖,她竟然突然有种害怕他的感觉?
“你该不会怕我吧?”宋政贤激道。
“我才不怕你!”秀儿立即抬上头道。瞥见宋政贤唇角的笑意才知上了当。“你耍我?”秀儿没好气地娇嗔道。随手猛捶了他胸口一下。
“会痛!”宋政贤抓住她的手道。秀儿抬上头,四目相接,一股奇妙的感觉散发在彼此心中。“我可是个伤残病人,你真的舍得打我啊?”低沉的嗓音带着炫惑人心的微笑,直攻朴秀儿心房。
“我——”老天!上帝!他干嘛要用这种嗓音跟笑容来迷惑她?想引诱她犯罪呀?完蛋了!她快顶不住了。等一下她会醉倒在他怀里的。
“你什么?”宋政贤倾上前,嘴角噙着邪邪的笑意问道。
“你``````”望着在眼前逐渐放大、距离不到两公分的俊脸,如果再近一点的话----晕死!她竟----竟然有点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难不成她真的是思春期到了?等一下会不会``````
“我——想——”有些话就算不用讲出来,行动也已经表明了,当宋政贤的唇快贴上全身僵硬的朴秀儿的唇时----
“探病时间已到,请家属回去。”砰的一声,开门走进一名护士。吓了秀儿一大跳,马上跳离宋政贤身边。
“我——我——先回去了。”跳离三丈远的朴秀儿,远远地躲在门口边,满脸通红外加结结巴巴,话完马上就甩门落慌而逃。
一鼓气跑出医院,秀儿回转过身,望着楼上宋政贤的房间,一股热潮涌上心头。
“完蛋了!今晚一定睡不着觉了!”她抚着发烫的脸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