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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明日清风,我对这清新的环境深深的呼吸,见到远处荷花塘边一个火红的身影欢呼起来。HI!玲,你怎么会在这?什么时候来的。

玲淡淡一笑道:我当然是跟你同一天来的。你考上了这所学校,竟然也不告诉我一声。你独行主义的毛病是不是又犯了,你难道不想要我这个朋友了?

我笑着撒娇道:怎么会,回去后我一直牵挂着你,应该是我问你,这些日子到哪去了才对,怎么找也找不到。

玲嘟着嘴说道:我知道你会到这所学校,才特地转来的,怎么样,够朋友吧!

嗯!那要我怎么感激你呢,请你吃饭好吗?我一字一句的,带着试探的口吻。

玲得意的扬起了头道:这还差不多,不如就现在吧,正好我有些饿。

我一笑道:好你等着。便飞快的向超市跑去。没几分钟,我捧着汉堡和两杯热豆腐老走回时,玲已经清理好了石桌。对这荷花池就餐,心情就是大不一样,原来美丽的景色也是可以增强食欲的,难怪有秀色可餐一说。

一席黑影从远处晃来,玲向那人喊道:丘比尔,我们在这里,你过来一起玩好吗?

那黑影迅速的向着里移来,直到走近了我才惊异的发现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有水的地方,就会有他的出现?

玲看到一脸茫然的我解释道:昨天我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他。很巧他和我都是上医学系的。

我暗自庆幸,幸好因为自己酷爱的是文学,才会到文学系就读。不然要我天天碰见他,岂不是要我连饭也吃不下了。何况我有不需要减肥。

星石,原来你真的来这里上学。昨天我听说将和你成为校友,就想找你了,没想到真的这么巧。丘比尔来到池边道。

骗人他怎么可能才知道,一定是上次晶无意中告诉他的。我才不信会有这么巧的事。不过他的本事也真大,竟然也考上了这所学校。我不禁暗道:今后的日子一定苦不堪言,可是为什么,我总是把他与那只怪鱼联系到一起。

丘比尔见我半天也不说一句话道:你不是报医学系的吗?怎么却上了文学系。

哼!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我得意道:是临时决定的,你叫丘比尔吗?

他点头道:星石,你不知道?你怎么现在才问?当初一见面就该问的,我真的好失望。接着凑到我耳边说道:我为了回答你,这个自我介绍已经准备了好长时间。你却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还半信半疑的问,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我推开他道:拜托!你还不是一样?拿一个根本与我不相干的名字叫我。你给我听好,我叫林海波。才不是你所说的那个星石呢!

他敬了一个军礼道:Yes!可是还是叫你星石比较好听。

我简直败给他了!拿他无可奈何。

玲招呼他道:过来这边坐。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后道:

此刻的我几乎可以确定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晶就一定会在附近的。便试探性的问他道:喂,丘比尔,晶在哪里呢?她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晶?是那天在沙滩上认识的女孩吗?她为什么一定会与我在一起。丘比尔极为不屑道。我不知为何见到他这个态度,莫名的有些反感。草草的吃了东西就急着要离开,虽然我并不喜欢晶,但也不愿听到别人在她背后说长道短。

心里有些郁闷不知道是应该喜还是悲,我对自己的眼光有些不信认了。一天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了,早早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干脆起来,我一个人跑到操场上,在星空的映衬下,操场露出了湛蓝色的微笑。放足长奔,秀发在空中飞舞,发丝与泪珠项链,紧紧的贴在脸上,早已不知从何时起会有想哭的冲动。

从沙滩回来后,我时时这样,有些莫名。我甚至后悔参加那次聚会。跑啊,跑啊,因为没数也不知道究竟跑了多少圈,只知道泪水早已干在脸上。发丝也散乱的飘着。浑身乏力,向刚洗澡似的柔软,身体轻飘飘的,直到倒在草地上。我从包中掏出月饼,对着趋散群星的明月静静的咀嚼。直到东方出现的一道曙光,明月披上了白纱。

我好不容易站起来,准备回宿舍却在宿舍前的荷花池边的石桌旁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已是日照当空了。我躺在自己的床上,我睁开眼不禁暗笑:这一切原来只不过是场梦。伸出去的手,却触及到压在被子上的深蓝色的大衣,而我却是和衣而眠。床头柜上粉红色的保鲜盒下压着一张纸条。抽出来一看,才知道是丘比尔将我抱回宿舍的,他还帮我买了早点。字条是玲留的,不禁暗自一笑,一定将她吓坏了。

我吃了早点,感觉好像大病初愈,心里有说不出的愉快。门开了,一个人从夹缝中钻了出来。晶,你怎么回来。我警惕的望了他一眼,见到她的笑容挂在嘴角,没有丝毫的恶意,不禁有些惭愧,自己怎么会有如此的想法。

晶,近来还好吗?我好白痴哦,自己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要揭出了她的伤心处,那该如何是好?

嗯,还好。只是课程有些紧。她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反而引起我的种种猜测。我的思想有些复杂?天才晓得。

玲,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是说好一阵的吗?丘比尔的声音从耳边想起。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胡思乱想。我突然有一种想躲开的冲动。是表示羞愧吗?我不知道。

玲,你会来了。我一声欢呼。每次她总是及时的出现帮我解围。也难怪我视她为知己,她毕竟当之无愧。

咦,你后面怎么跟着一个人。我不由的露出了暧昧的笑容,直到我看清,笑容立刻僵在脸上。

你,你怎么会来。怎么会是你,你不知道我身体不适吗?若想开战改日好了,今天我可没力气。唉!看你这个人也不像是会趁人之危的,真没想到你会做这种事。那人被我一番话,脸红到脖子根处了。玲陪笑道:人家君胜是见到你没去上课,来看望你的。这不还带了笔记呢!

我半信半疑的翻开笔记,娟秀的字映入眼帘。天哪!这是你的字吗?可以参加书法比赛了,早知道这样我已前的笔记就真不该借给你了。你一定常在暗地里笑我。

君胜道:第一次听到你的夸奖,为什么话里有酸酸的味道。你抄好了还我就是。

他回顾了一下四周道:这里好热闹,像是开PARTY,我要能参加就好了!

我望了一眼在旁边削苹果的丘比尔道:你行行好,放我一马罢!要被同学误会,我岂不成了众矢之的。谁叫你这么招人爱。

君胜本想多呆一会儿,却被我下了逐客令。我说想多睡一会儿,宿舍才安静下来。我从被中伸出头来,便看到了丘比尔,气道:他们都走了吗?

是!他简单的回答道。

那你怎么还在这?我跟着问了一句道。

因为今天我请假了。他淡淡的答道。

请假?为什么要请假?我紧张道。

丘比尔笑着望着我道:因为昨晚我在操场上呆了一夜,有些着凉了。

你骗人,昨晚我一直在操场上,你怎么可能在那儿?我脱口说道。

你当我是神仙吗?会刚巧把你抱回宿舍吗?他气乎乎的说着,也不知他到底在气些什么。

我无语相对,我想起有关晶的事,却始终无法开口,在此陷入了沉默。我从床上爬起,换好衣服,才将丘比尔请进来。看他在外面是等急了,若不是我开门及时,他说不定会撞门进来。庆幸之余,有不觉有些尴尬。

我伸了一个懒腰道:你身体好些了吗?其实你就是一个病人,我又怎么好意思让你来照顾我。

丘比尔晃了晃身子骨道:这点小毛病算什么,连你都恢复过来了,何况是我?说着阿嚏一声传了过来。

我笑道:还逞强,你看事实胜于雄辩。去,到床上躺一会儿吧!

你这,可以吗?他的语中带着试探。

我板起脸道:如果,我不同意你来,你就不来了吗?

当然不,你永远也别想将我从你身边赶走,我可赖定你了。他自信满满的说道。

我耸了耸肩,示意让他闭嘴,赶快休息。等他睡下之后,我便走回到书桌旁,翻了几本书,我觉得无从看起。无意间翻看了君胜的笔记,才记起今天还没去上课,赶紧复习功课。

当我好不容易将目光从书本上收回,已经正午了。玲从食堂帮我打了饭,我说下午就去上课,玲也没说什么。我和玲合吃了一份,而将另一份留给了睡熟的丘比尔,便和玲一同去上课了。因为早晨缺课的原因,我去的特别早,省得在老师头上火上浇油吗!走进空荡荡的教室,莫名的觉得有些孤单。很想立刻回宿舍去,可是既来之则安之,我将君胜的笔记放回他的抽屉后,就觉得再无事可作,真想找些人来说话。趴在桌上竟睡着了,直到上课才被铃声闹醒,看到同桌的君胜又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午的好感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在充足的休息以后,精神果真好了许多,听课也分外认真。回到宿舍后,丘比尔已经醒了,正在翻读我的课本。见我回来后便道:你用不着那么急着去上课吧,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我笑着抚摸他的额头道:嗯!这药也同样对你挺管用的。你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运动对恢复健康很有帮助的。

他叹息道:真可惜,你没上医学系。现在的你活脱脱的一个医生的模样。我劝你还是转到我们医学系来吧!

我猛的抽回手道:好了,现在可以走吧!

来到河塘边看着略微有些凋零的荷花,却有着说不出来的美感。微风拂面,冰凉的,刺激着我的肌肤。也唤醒了我即将麻醉的意识,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可思议,但也没继续多想。我拿起了丘比尔送的挂在胸口的玉石,忘我的吹了起来。

这些美丽的音符将我与外界融合,我自身也消融在这个纯音的世界里。音符伴我不知不觉的回到儿时戏浪的幻影中,吹起了那熟悉的旋律,竟忘了丘比尔还在身边。正当我完全失去意识,人与音乐结合的时候,一双宽大的肩膀拥住了我,将我从池塘边音乐的幻界中拉回到了理智的世界里。他热泪盈眶的脸上,浮起了孩童般的笑容。此时我们谁也不必再欺瞒,刹那间的真情流露足以说明一切。谁也不必再多说什么,因为音乐让我们忘记了所有。

回到宿舍,坐在桌前发呆,似是什么也记不起了。甚至连怎么回来的都以记不起了,原来追逐回忆是如此美丽的事情。可我却忘记不了自己的誓言。我曾郑重的对自己发过誓:我这一生只为自己而活,为自己的理想而活。我甚至将自己比成人生的一个预言者,拥有孔雀王般的冷静。早已预知了未来,跳出了生命的轮回。因此我向来都是冷漠甚至冷酷的。我爱观察周围的人们,也爱静思自己的作为,但从不愿与任何人扯上关系。因为我早已伤透了心,为了忘记海边,我甚至开始疏远孩童时的许多朋友。整三年未曾踏足海边,可这一切似乎都白费了。我又开始变得多愁善感了。我不禁觉得自己的情感似乎都被他牵引着。我莫名的有些恐惧,因为我发现自己已不在那么好控制了。

一阵敲门声,将我从思绪中拉回。站在门口的君胜,他竟有些怯生生的。我有些诧异道:你怎么来了,有事吗?说完不禁笑了起来。我还第一次见他胆怯的模样,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他回头忘了一下四周道:这是些梨子,听说人吃了会舒服些,你不是咳嗽吗?一边递了进来。

我莫名,但还是接了过来,问道:你来难道只是为了送梨子给我吗?他点了点头。我说不方便请他进来,因为宿舍只有我一个人,他便推说有事要走。我准备关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事,从包里掏出十元递给他。他不接,且面带愠色气冲冲的走了。我有些迷惑,不明白他的态度为何突然转变。便将此事告诉给玲知,玲听后摇头叹气道:他是关心你,你却将他的好意用金钱来衡量,他当然生气。

我不屑冷笑道:他,他这种高傲的家伙,也会关心人,我才不信呢!说他别有用心还差不多,不行我明天一定要将钱还给他。

玲生气道:像他这样地人会缺钱花吗?他一天的零用钱,可抵我俩一个月的呢!你见他送东西給过别的人么?

我有些犯愁道:可我不愿意欠别人东西呀,我要怎么还他呢!

玲拍了拍我的肩道:你有这么好的福气还犯愁,是存心想将别人气死吗?对了,你好像从未说要还丘比尔东西。

我诧异道:什么东西?顺着玲的目光,我低头看到颈项上的玉石笛。一把将他握住道:这是我的东西。说完不觉笑了起来。这是我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还的,它早就融入了我的生命,它是我最美的回忆,而我又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玲道:你有些不一样了。

什么,哪里?我慢慢道。

玲说:你开始会为人着想了。

我赌气道:难道我已前就不会为人着想了?

玲急道:不是,只是你比以前更热情了。你不觉得吗?你已不再压抑,我喜欢现在的你。

我歉然,是的我已不再压抑,笑言:这样你以后可不许嫌我烦哦!

第二天清晨,我久久等在教室,琢磨着如何开口,等了一上午,身边的座位一直都是空着的,我问同学,大家都不知道他怎么了,便想去问老师,突然想到这样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可担心的情绪又无法压抑,还是跑到了老师那儿。后得知他去参加他姐的婚礼,暗骂道:不早不迟,干吗偏偏选今天,害我白担心一场,说不定又给他找到笑柄,责怪自己太不理智。

走到河塘边,不由驻足观赏,今天的荷叶更加枯黄了。发现池中亭内坐的不正是晶吗?走过去见到独自垂泪的晶,便慌忙道:晶,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啊!晶见到我赶忙擦干眼脚的泪痕道:只是沙子迷了眼睛。

我拉起她的手柔声细语的说道:不要骗我了,是不是因为丘比尔?她本已垂低的头,垂的更低了。我惋惜的说道道:天下好的男孩多得是,你又何苦要独自为他伤心落泪。他摇了摇头,又迅速的抬起头直视我道:难道,你就不喜欢他。

我?我一下子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急道:没有,没有的事!他是挺招人喜欢的,可是我,我是不可能喜欢上别人的。你是知道的。

天哪!我在说些什么?但愿他别记在心上。看到她眼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我彻底绝望了。此刻得我,又怎能恢复过去的平静,又不忍心破坏晶的那份幸福。我该如何是好,可我决定退出。说过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如果今后后悔的话,会给晶带来更大的伤害吗?我敢感想。

回到宿舍,我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内。下午上课,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今天,君胜变得友善多了,他竟学会主动帮助别人了。我开始怀疑,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这一点也不像他平日里的作风。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姐姐今天结婚,可这似乎也说明不了什么。直到放学,他才乐滋滋的对我说:怎么,想通了,听说今天你到处打听我请假的原因。原来你这么关心我。

我驳斥道:白痴,谁会关心你?你也不瞧瞧你自己,我关心父母,关心朋友,关心小毛小狗和身边的一草一木,唯独最不会关心的就是你.我看你就是欠骂,一天不骂,你就皮痒。

他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对我说道:你是吃错药了,还是被我说穿了心思,才发这么大的脾气。

呸,少臭美。我看着渐去渐远的人群道:我走了,如果不想挨骂,就少来给我惹麻烦。穿过花园便看见了丘比尔的身影,我自己也感到奇怪,那么远我一眼就能将他的背影认出。

我绕过林阴小道,回到宿舍,我已决定不再和他有任何联系了,也不在乎这个决定对他是否公平。因为我曾那么深刻的体会到他的爱意。我其实早已察觉,这绝非我自作多情。站在窗口凝视着在河塘于小树林间徘徊的丘比尔,直到他的身影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第一次失眠,躺在床上觉得身体整个都被掏空了。蝉鸣声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我脑海中不时的涌现出莫名的恐惧,像一只小船,停泊在黑暗的大海中,而探照灯又不时事宜的出了故障,点星的亮光,只是照出了我的恐慌罢了。醒着的思维,闭着的眼,将我置入真空中的迷茫,什么都有会让你不知所措,什么都没有会让你迷失自我。

一清早,我就赶到教室,不敢做半点逗留。如果在宿舍在呆下去,我可能会崩溃。太亲近的人,只能增加我的负疚感。只有在教室里,埋入文学小说里,我的思想才被彻底解放,我才忘记时间的概念。

知道上课铃响,我才将视线从书本上移开。我再次陷入了沉默一句话也不说,身边的所有人与事,都与我无关。我清楚我将再次将自己封闭起来。下课了,同学们纷纷拾起了书包离开,我还独自一个人呆在教室里,那也不想去。我再次将注意移交给了书本,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也许是上帝的垂帘,此刻有故事陪伴我。他是我的情感变得丰沛,我随人物的喜而乐,随人物的悲伤而哭,忘了自己也正身处于现实的故事中。君胜近来又出去,出去又近来,似乎怕打扰到我。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一直都在等我,却有好像在踌躇什么。我本想问她到底想做什么,却将合起的书再度打开。我正准备埋下头时,君胜终于忍不住了,径直向我这里走来,拉着我的手就往外拽。我稍微迟疑,也就顺从的跟了出去。因为想着书中的情节,整个人都变得迟钝了,出了教学大楼,我才想起问:你要拉我到哪里去?

他叹气道:你总算肯开口了。你不吃不喝,一句话也不说,想被饿死吗?

我,我不饿,也没胃口。话未说完,就觉得肚子内一阵绞痛,似是饿得不行了。

我被硬拉到校内的速食店,因为此刻的食堂早就关门了。本想稍微抵饿的,谁知却将一肚子的烦恼全发泄在食物上了。不知为什么,我连吃饭都特别专注,大概为了分散精力打发时间吧。君胜终于忍不住打破寂静道:你有心事,看你做事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因为丘比尔昨天找你的事。

找我,干吗,他有什么是吗?我压抑着淡淡的激动道。

君胜道:我看得出,他也很关心你的,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事。

我默然道:能会有什么事,我跟他恐怕连朋友也做不成了,还能有什么事?

你今天的神情恍惚,就是为了这个吗?君胜叹气道。

我用力的要了摇头,想要找出更好的理由,却又实在太难。我连自己都骗不了,又何必去骗别人,便又点了点头。此刻的我头好痛,像石头压着,眼皮也不听使唤直打架。我太累太困了,我从未像现在这样的疲倦过,一头倒在桌上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宿舍的床上,玲正焦急的望着我。我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道:

玲回道:什么君胜,是丘比尔将你送来的。

他,这怎么回事?我犯疑道。

丘比尔见到君胜扶着你,就把你抱了回来,之后好像又去找君胜了。玲对一脸疑惑的我解释道。

什么?我硬撑着爬起来,冲了出去,见到丘比尔和君胜在不远处的树下。我本想止步,但还是走了过去,吃力道:丘,丘比尔,你来干什么?君胜,他没为难你吧!

丘比尔微怒道:什么,我为难他?你到底想干什么,竟然说我们连朋友也当不成了。

我也不理睬他,径直对君胜道:谢谢你,我想单独和丘比尔谈一谈。下午见。

君胜不放心的望了我一眼后说道:注意身体,下午见。

望着君胜离去的背影,我恢复了平静。丘比尔此时显然已大为不满了,我从他的眼神中可以读出。我不给他开口的机会道:我不想再分心,你该知道我的誓言,这是我该付出的时候了。你不要在为我浪费时间和精力了。我本想让他好好的对待晶,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我知道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为晶好。回到宿舍,我再也支撑不住了,哭倒在玲的怀中。

我是如此的软弱,以至到让我惊讶的程度;我又是如此的绝情,以至到不给人留下任何点滴的希望。在伤害别人的同时伤害到自己,我纯属那种损人不利己的类型。

一阵抽泣后,握紧握着玲的双手道:谢谢你,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吗?

玲点了点头道:我们是!

我感激道: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你能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吗?

玲莫名道:什么?

我眼中的光芒一定时分皎洁,我从玲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我兴奋道:就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准备结束我文学系的生涯,我决定下个月就转回医学系。

玲惊讶道:什么?你这么高的艺术天分岂不是被埋没了。

我笑言:从小你听我说过的志愿是什么?

医生,不过我还以为你的人生目标改变了,原来文学只是你的一种娱乐方式罢了。玲猛然醒悟道。

我笑言:这不只是兴趣而已,它还包含了我的精神寄托,但这绝不是全部。

玲突然忧愁道:你的导师会同意你转系吗?

我露出得意的微笑道:傅导师要我到文学系是因为他看了我的《玉石桥》那本书,他欣赏后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他觉得我有着方面的天分,但缺乏文字功底,不能够成熟的驾驭文字。他希望用三个月的时间对我进行专门辅导,下个月就期满了。

玲兴奋道:原来我身边,班主任特地留下的空位,就是给你的。你怎么不早说,害我担心了好几天。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捧起了书。

这几天视力的度数又上升了几度,也许是用眼过度的原因吧!我几乎整天都见不到玲的面,不是在傅导师那就是在教室,我的劲总算找到了发泄的地方。

除了书,除了音乐我一无所有。我的大脑一旦脱离了书本,就处于抑郁状态。因为我什么也不关心了。

玲给我披上风衣准备休息,却不经意间将我惊醒。我揉了揉眼睛,准备继续完成傅导师交给我的任务。但是我却被玲止住,玲给我泡了杯奶茶道:喝完了,就去睡觉。可我望着手头的稿件,刚想说什么,就被她那命令似的眼神拒绝。我乖乖的喝完那杯牛奶爬上了床。早已撑不开的眼睛锁上了它的城市。

我对自己道:是该好好休息补回睡眠了。就算是一天一夜也无所谓。疲惫不堪的身子骨,倒在棉絮堆般的被褥上,霎时间,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充分的抒展开来,脑海里只留下平静的大海,纯蓝的天空。

七点钟,我的生物钟自动闹起,便拉着玲一起去荷花塘,我笑着对他说:今天我给自己放一个假,深秋的时节,荷花塘内只剩下了点星的绿色,枯黄的荷叶低垂在杆上,像一把即将收起的的伞,失去了雨水的浸润。

我突然发现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河塘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不过这样却使他独具了那么大的变化。不过这样却使他,独具了凋零凄楚惆怅的美感。

玲,你觉得这里的景色美吗?我回身问道。

玲默默道:嗯,不过我有种暗然所失的感觉,我的心情因此并没有愉快的感觉,很低沉的。

我歌诵道:你看那杆下的青鱼不正是这金黄的皮肤下包裹着的跳动的血脉吗?所以这一切景色中并不都是悲凉的。

玲摇头道:再说下去,你大概又要回到书稿中去了。我们走走吧!你也该好好运动一下了。

沿着操场漫步,也许是晨练结束了,这里变得安静多了。稀疏的人影从场边晃过,不知是谁提议,我和玲慢跑在这里,开始还不觉得什么,只是后来渐渐的有些体力不支了。也许是缺乏运动的原因吧,我开始有些喘气,便打算停下来,渐渐地由慢跑变成竞走,以至于漫步。我发现自己机能衰退,身子骨也没有以往灵活了,对玲说道:以后我们每天起来晨跑怎么样?

玲爽快的答应道:好啊!只要你能坚持,我就一定奉陪。

我们相见一笑。

一个月的紧张生活终于过去,我已完成了傅导师所教的任务,顺利的掌握了所有的基础知识。已经可以让文字随着自己得意识变幻出光彩。因此顺利的拿到那张让我转回医学系的通行证,临行前傅导师还一直对我的离开而惋惜。我答应以后,他将成为我文章的读者。我会把所有的发表的文章整理发送给他。这是我对他的承诺,也是对自己将不会放弃文学的承诺。

最后一天上课,我去的最早。班上还没有人知道我会离开,所以一切都得那么平淡。可今天,对我却有多么深远的意义啊!

君胜今天来的最迟,这些日子都没有时间理他,斗嘴当然也一次都没有过。我突然发现他这些日子变得好乖哦。君胜,你总算来了!我冲他打招呼道。

他有些惊奇道:怎么,找我有事?

我笑言:放学后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一顿饭。

话还没说完,他就跑出去听电话了。我隐隐的听见他母亲要他去参加什么宴会。君胜接过电话回到座位上道: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底下头淡淡的说道:没什么事,不打扰你了。

他突然说道:我刚才好像听你说要请我吃饭,是真的吗?

我点点头道:嗯!不过你有时的话就算了。

他着急的说道:我当然有时间,我一个下午都有空。

我说:可你不是要……又立刻沉默不语。同他去参加宴会吗?我才不干呢。

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不善于交际的吗?他回道。

我一听心里明白,爽朗的笑道:那好,放学后就去,算是临别留恋吧!

他笑着答应,突然回头问道:什么,临别留念,你要走吗?

我嘘了一声道:谁说我要走?我只是转回医学系罢了。你还记得老师曾说过我班有一个别科的插班生,那人就是我。

君胜道:是和玲同一个班吗?

我点点头道:我们学校医科系不就只有一个班吗?

君胜失神道:我们以后还能在一起玩吗?

我捶了他一拳道:那当然了,无论何时你都可以来着我玩,我一定欢迎,谁叫咱们是铁哥们。

铁哥们君胜重复道。

在餐厅里,我们两点了很多菜,本想叫上玲,可她下午有课。我们边吃边聊天。聊对文章的体会,谈对历史的见解,对天文地理的探讨,对鬼神奇幻的想法,总之想到什么说什么,无拘无束。当然期间也包括分歧时的斗嘴,不过还是觉得很开心,一直说到傍晚。也许是因为是他的原因,其间没有任何人打扰我们。

当我们结帐要走的时候,恰巧撞见晶正拥着丘比尔进来。他消瘦多了,皮肤也晒得黝黑,我们相视一笑,便擦身而过。我和君胜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场,划船、钓鱼、跳蹦蹦床、放风筝,回来之后已经月挂树梢了。在离宿舍不远的地方,我们互道了一声晚安,便准备回各自的宿舍。我回到宿舍就见到丘比尔已经等在门口了,见到他我便想转身离开,却被叫住,脚在原地僵住,怎么也抬不起来。

丘比尔冲我大声喊道:林海波,你给我听好,我没办法接受你拒绝我的理由,你可以接受君胜,却为什么不能是我。

我躲开他愤怒的目光,道:没有原因,我就是不能接受你的感情,我是一个很重情意的人,我喜欢自由和随意,但你总让我太过拘谨,再说,我与君胜只是兄妹般的感情,才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样的解释可以吗?我突然发现自己不愿再想起他,仿佛它揪着我心低的一个痛处。或许是因为我对他的感觉有些不一样吧!我对他的感觉很悲伤也很累,心总是被牵着。我极讨厌这样的感觉。

相对无语,我准备径直的回宿舍,却突然冲口而出:晶,她还好吗?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别再让她哭了。他略有些诧异,我匆匆关上了门。天哪!我在说些什么?我才不要听到答案呢!

清晨,我一大早就被玲叫醒了,她今天十分的兴奋,好像转系的人是她而不是我。也许是因为从今天起,我就正式的成为它她的同桌的原因罢。还想再多睡一会儿,也不能。

推开教室的门,已经有人在里面了。我禁不住叹道:这些人在里面了。我不禁叹道:这些人好用功啊,我还真怕赶不上呢!这里的学习气氛要比文学系浓多了,在这里谁都可能掉队,更何况向我这样拉下这么多课的人了.不过我这个人天性乐观,几乎没有什么能让我过分担忧的事。其实我纯属那天塌下来当被盖的一类的人。我不慌不忙的向玲借来了笔记。

班上的人都对玲十分热情,看来她在这里挺有人员的,我不禁为她感到自豪。只是不见丘比尔进来,望着他空荡荡的座位,心里不是滋味,不知这一决定是否正确,期盼着早些见到他。我好想真正去了解他,我告诫自己,这只是欣赏罢了。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丘比尔才漫步走进来。他的出现一下子成为众人的焦点,看他大摇大摆的架势,似乎是要存心引起人的注意。他的眼波流转,似乎在注意着全场的每一个人,无论谁看到他都会觉得很亲切。他就是这样的一个能让人愉快的人。当我发现他的目光向我扫视过来时,连忙将头埋进笔记本里,可他偏偏就坐在我后面。没几秒钟,老师也进了教室。下课我被老师留下,老师看了看我道:欢迎你回到班上来,怎么样还能适应吗?

我点点头道:还好我已经从玲那里借到了上课笔记,一个月的时间差不多就可以让我步入正规了,以后可能就会轻松一些。

陈老师点头道:这点,我并不担心。你能在三个月的时间里拿下文学系的学位,已经破纪录了。傅导师说你很能拼,他看中的人向来错不了。你会回来,我也不奇怪,因为我与你又相似的经历。

什么?我诧异。

傅导师,也曾是我的老师。我也是文科写作班的,后来我是为了父亲的意愿才来学医学的,是世袭的。陈老师感慨道。

我却是为了爱好而学的,这大概与我多变的性格有关吧!我昂首直视他道。

陈老师突然道:光看笔记可能不容易懂,也不容易记住吧!

我默然,这正是我最担心的。然而我却一笑释然道:我有玲,她可以辅导我。

嗯,他的基本功确实很扎实。他大概可将课堂上百分之七八十的内容复述出来,可是她的领悟能力略有欠缺,这样可能会使你造成知识上的缺陷,而我又实在抽不出时间来,不如------陈老师正在犹豫着,一声清脆的报告打断了他的思路。

颀长潇洒的丘比尔颀长潇洒的丘比尔站在我们的面前,丘比尔对老师道:老师你们谈完了吗?我本想介绍你们认识的,看来不必了。丘比尔你能抽出空来辅导她的功课吗?又转头对我道:他要愿意的话你就没问题了。

我低语:他恐怕没时间吧!我自己能行的。

丘比尔却一口答应道:我没问题,谁时都可以辅导她。老师你就放心把她交给我吧!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不是明摆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吗?可怜!可怜我这被丢给狼照顾的小绵羊吧!陈老师还悄声对我说道:他,这样的人才,虽有些高傲,但却有些实力,你能从他那里学到不少东西呢!

我的内心在呐喊:我才不要学他的任何东西,我要得只是逃脱。我风筝的线即将我在他的手里,心里怎么能不但忧。

我跟他来到图书馆忍不住道:你带我来这干吗?见他不回答,我又有些不耐烦道:你不说我就会去了。

你是为了我才会回医学系的吧!他冷不防的问道。使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赶忙解释道:我本就是医科系的学生,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的,没事的话,我可要回宿舍去温习功课了。我缺了三个月的课,还要从头补起,没时间陪你胡闹。

他将我一下子硬拽进了去说道:你要一切都从头开始的话,图书馆里有充裕的资料,今天我就是帮你来还书的。过来我帮你挑几本医书。

我挣脱他的手,径直向医书摆放的地方道:没必要,在校园图书馆是我第二个家,我熟的很。

是吗?那你怎么……他欲言又止,我选了几本书便开始翻阅。他从书柜中取下几本书递给我道:我希望你有空好好读读这几本书,这是图书馆中仅有的几本能够吸引我的书了。我认为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是吗?我随意接过,瞄了一眼便失声惊呼道道:《蓝眼》,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有《玉石桥》。一本《玉石桥》让我彻底怔住。

《蓝眼》是我在小时后最喜欢读的书,也是当时留下给他看过的,而《玉石桥》正是我童年时的游记。我翻开《玉石桥》的最后一页,一朵青色的腊梅图章下签着我儿时的笔名星石,我啊的惊呼出声。

他笑着注视着我此刻的表情,笑道:你的表情正是我期盼已久的,现在它总算找到自己的真正的主人了。

我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叫我去看《玉石桥》,难道你不知道它就是我写的吗?

不,它的真正的作者是星石,这是我与星石的美丽的回忆,而不是现在距我于千里之外的―林海波。

我无语,我变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明知到自己的变化道:人总是要长大的,再美的回忆,都会因时间的流逝而被遗忘。

那你是承认我们同年时的美好过去,承认你就是星石了他激动道.

我被过脸去,努力不让泪水滑下面颊道:我从未否认过我是星石,但这一切都不在重要了,因为我们谁也回不到从前。我们再也向以前一样是一对熟悉的陌生人。

走在塘边的大道上,我将一把面屑撒入塘内,笑望着鱼儿们争食,大声道:你们好!此时我仿佛回到了那个只会同动物打交道的童年。收拾好快乐的心情,回来正好撞进一个人的怀里。我吓的赶忙道:你怎么了,眼睛怎么有些浮肿,是睡眠不足引起的吗?望着他那被泪水浸润的双眼我不知所措。他一把将我搂过来,伏在我肩上失声痛哭。我从没见过一个男生在我面前流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发觉自己原来是最见不得别人的眼泪的。

我柔声细语的哄他道:好了好了,哭出来心里就会好受些的。心里不由生出了一份怜惜之情,被他抱在怀里,泪湿了我的衣襟。当我被凉风惊醒时,在想将他推开已经不能了。但我深知此刻自己的心中早已容不下别的任何人了。我低头问道:你现在好多了吧?不要再哭了,你难道不怕被别人看到你这副模样。

他喜悦的说道:我好想念你的关怀。你的画是我用以度日的精神食粮,跟我来。

我被拉到他的单身宿舍,他的房间布置的十分雅致。

你是第一个进我房间的。他得意道。

侧面的墙上有着一幅巨大的海潮画,仔细看画上的两个人不正是他和我吗?那是我在喂鱼时的情景。随口问道:这副画是你画的吗?

他点点头,一言不发。

写字台上放了一叠素描,大多是我当年不同的神情,还有几张是我自画像的翻版。我笑道: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为何从不让别人进你屋了。顺手拿起几张我近期的画像,连我都没发现自己会有那么多的姿态,不觉有些感动。

我抱起桌上的那摞画卷道:你可以送给我吗?

他喜悦道:你喜欢吗?

我点点头,将他洗劫一空,屋内只剩下那张看不清人的晚潮画。

捧着这些画,回到宿舍。一张张的画在眼前铺开,仔细的欣赏。可见到,他画每一张画时都十分的投入。

呜呜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是君胜。他帮玲提着东西站在门口,将他们迎了进来。君胜道:我没打扰到你吧!

我笑言:我们的宿舍的大门本就是向你打开的,你有何必客气。

君胜走到桌台,拿起丘比尔的画稿一张张的翻看道:这是你小时吗?嗯!这几张画还真像你呢,这章是谁画的。

我淡淡道:一个朋友。

君胜道:你们一定从小就认识,这些画还真传神,你小时候还真可爱呢!改天带我去见见你的朋友好吗?

我尽量用平静的口气回答道:这人你也认识,他就是丘比尔。

什么?他。怎么会是他!君胜不信道。

我平声静气道:他从小就陪着我长大,只是由于某种原因这几年分开了。我哪敢说是因为我怀疑他是鱼,还是危险的怪物。

那这画是他送给你的。我点头默认。

你们和好了吗?君胜失神道。

我略带惋惜道:我们从未争吵过,又哪来的和好?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君胜的语气出奇的沉重。

我点头道:是的,如果我能够的话。他是唯一能够令我心甘情愿放弃自由的人.君胜默然,气氛一时间呈现出死一般的寂静。我必须打破这一僵局,便笑道:可我不能,自由是我的生命,失去了他也就失去了生命的意义,没了生命又何来爱情。至少到现在为止,我还没碰到能让我狠心下这决定的人。君胜灰土色的脸渐渐有了一丝红润,他努力叉开话题道:他的这些画一定很感动吧!

当然,我也不是木头。不过这些画也只能代表过去.我坦言道。

君胜又从新恢复了他那慣有的笑容道:星期天你有空吗?

什么事?我问。

下午放学我来接你们。君胜神秘兮兮的道。

去哪儿?我恐怕没时间。我不依不饶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他一口说定,不给任何机会。

喂,我明天要补课。我喊道。但在喊声中,他已经没影了。我再也没时间多想什么。

清晨,揉了揉模糊的双眼。推开了窗子望着绿树草坪,呼吸清新的空气,打点心情回到教室。此时的教室成了我最亲的地方。

丘比尔已经到了。我显得有些诧异,本以为我会是第一个到班上的,没想到竟有人比我早。

你好!这么早就到了。我礼貌的打了一个招呼。

丘比尔伸了一个懒腰,带着哈欠道:第一天给人做老师,昨晚兴奋的一直睡不着觉,就过来了。

你要做老师,我没听错吧!以你的性格可以作老师吗?你会又有那么大的耐心?鬼,才信!我极不信认道。

这次不同,我的学生才气可不亚于我,而且细心体贴,是个很有灵气的女孩。他得意道。

有这样的人吗?嗯!谈到细心体贴非晶没属了。你要做她的老师吗?我帮你牵线怎么样。我带着坏笑道。

他胀得脸通红,像熟透的苹果,可爱极了。我极爱看他此时的表情。哇!他生气了。

他吼道:你乱说什么,我的学生就是你。你少装蒜,你这个笨蛋,你难道忘了陈老师把你交给我辅导吗?从现在起,你就是属于我管的人。

停!Stop!你刚才说的,是谁要做你的学生?我吗?你在开什么玩笑,为什么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作主。我要找陈老师问清楚。我抗议道。

他反而变得极为悠闲道:从今天起,你的作息时间由我安排。把你教好是陈老师布置给我的任务,不信你自己去问。我答应他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将你的成绩提上去。

天哪!此刻的空气有些粘稠,我的呼吸略有些困难。三个月的生活要由别人去主宰,这怎么可以。可陈老师却没有一丝要改变主意的意思。不管我如何的恳求,都无济于事。他还不断劝我把握机会多学一点,劝我接受这残酷的现实。世界为何如此的不公,我的心在呐喊,只有丘比尔在一旁偷着乐。

该死!丘比尔对我竟如此的苛刻。看来他还真有当老师的天分,在他的钢精铁笼的禁锢下,我一遍遍的疏理着自己那双无法展翅的翅膀。遇到他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悲哀。宿舍的门铃响起,我勉强撑起打架的眼皮。君胜穿着白色的休闲装和玲站在门口,我只有懒洋洋的请他们进来。君胜见到伏在桌上的丘比尔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无精打采的替他答道:过来见见我的辅导老师吧!班主任把帮我辅导功课的任务交给他了。

你们一下午都在宿舍看书?君胜问道。

不!我们才从图书馆回来。我答道。

君胜注视了我一会儿道:你看起来很疲倦啊!还能跟我们一起去钓鱼吗?不然改日吧!我看你需要休息。

什么,去钓鱼?你是说下午准备带我们去钓鱼,你怎么不早说。我的精力突然十足,这可是我一直盼望的,回头望望丘比尔道:丘老师,今天就讲到这里吧!反正刚才我已经差点睡着了,你说话看来比班主任的演讲还要具有催眠作用。

丘比尔略有些不悦道:那么好今天就上到这儿。

真的,说话算话。我一声欢呼。

不过明天要把今天缺的可给补上,而且你不准在偷睡。他狡滑的谈起了条件。

行,一切Ok!只要能出去玩,什么都行啊,以后得事以后再说,我自然爽快的答应。

我也有些倦了,不如同你们一块去放松一下吧!他自语道,却又似对我说。

好,我们在喊上晶。我望了望君胜道,可以带上那么多人吗?

君胜愉快的点了点头,眼角扫到丘比尔,发现他有片刻的呆滞,似有一些不悦,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

绿草如茵,春光如画。碧波粼粼,杨柳依依。到了这里如身置画中,赛船时我与君胜遥遥领先,看来他是那么的爱水。风吹杨柳斜,岸边只留下丘比尔那一点深蓝色的身影。兴奋之后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手握着鱼杆,垂线入水,望着这没有一丝波纹的水面,不一会儿倦意便袭来了。我不由的打起瞌睡,竟枕着君胜的肩睡着了,闭着眼睛享受着微风拂面的凉爽,远处野花传来的幽香,以及从君胜肩上传来的暖暖的体温。几夜的不眠,疲倦的身躯找到了依靠与放松,有着说不出的惬意。此时我真的可以什么都不想了,他就像我的一个大哥哥,在他身边感到很安全。

突然手中的鱼杆,强烈的震动起来。绷直的钩线从指尖滑过,一阵刺痛将我惊醒。啊,有鱼上钩了。我不顾疼痛的手指大声喊道。坐在身边的君胜也赶忙站起身来道:“拉紧,好,可以收线了。”他一步步的将渔线收了回来,而我就像是他手中的木偶,看到他如此熟练的手法,我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好,上来了!”一声呼喊,两尺来长的青鱼从水中拉出来。君胜笑言:“我看你可以破纪录了,你还是第一次来钓鱼吧。”我点点头称是。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到被君胜紧握的手。脸像火烧般的发烫,赶忙将手抽回,四目相对竟有些尴尬。君胜耸了耸肩道:“这么大的鱼,足够可以做一顿全鱼宴。今天我就亲自下厨做一顿鱼宴怎么样?”我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道:“你要把它烧了吃吗?”望着那条鱼深邃的眼膜,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怜意。

君胜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玲以不知何时站在我的身后笑盈盈道:“她这家伙有个怪毛病,从来不吃超过一尺长的鱼,见到了还要放生呢!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说是为了纪念什么。搞不懂。”我偷偷的瞧了一眼丘比尔,他此时也刚好向这里望。目光一相遇又立刻避开。君胜在一旁叹气道:“鱼儿,鱼儿,快谢谢你的海波姐姐,你今天才能逃过一劫。”说着将鱼又放回到湖里。

我忍不住笑道:“原来你也有这么风趣的一面。”

他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道:“谁说我风趣?我是很严肃的。我正在正中的拉拢你放生的这条鱼呢!请别妨碍我的外交。”我和玲都笑弯了腰。

我轻捶君胜道:“看来我可以收你作弟弟了!”

君胜急道:“喂,你好像弄错了吧!我的岁数可比你大,就算是半年,那也是大呀。你怎么可以目无尊长。”

我笑驳道:“可你的言语正充分表现出你还处于童稚阶段。”

“你不也一样,竟然对神话传奇都如此的着迷,你我同属于幻界的人,思维也早超脱了现实。你不能否认吧?”我点点头,算是回应。

我不但思想脱离现实。而我本人就身处幻界。我的生命早已经注定成为故事的编排者,却非故事中的人物。我一笑释然道:“从新钓鱼吧!”

玲颓然道:“今天我真不该来。”

“怎么了?”我奇怪道。

玲指了指丘比尔和晶道:“丘比尔和晶单独躲在一起,你又和君胜又说不完的话。”

我打趣道:“瞧,你这个人又开始发挥你那超思维的想象力了。我怎么可能不管你的,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谁也不能和你比,我的天使。”

君胜也流露出关心的神色,但还是走开了。玲望着君胜离去的背影越来越远,回过神道:“你到底喜欢谁?是丘比尔还是君胜。”

我望了一眼陪在玲身边的丘比尔和独自收鱼杆的君胜,道:“我不懂得爱情,也不愿去懂。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一旦涉及情感,这份感情就会变质,我害怕失去他们。失去自由的生活和知心的朋友,我不知将来会怎么样,也不想知道,有可能我这一生都将孤寂终老,也有可能会轰轰烈烈的去谈一次恋爱,可那绝不会实现在。”

玲望着我柔声道:“不要想太多了,你的思想负担太重了,你好像在压抑着什么似的。”我不否认。

回家的途中,我靠着玲睡着了,耳边隐隐的听到君胜说我太累,后来我也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直到下车我才被叫醒,有了充足的睡眠我的精神好多了。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从来不作体力活的,没想到这么有劲。

丘比尔送晶回去了,只剩下我们三人。我便邀君胜留下来道:“这些鱼,我和玲都不会做,你不是说要亲自下厨给我们作全鱼宴吗?我们给你打下手怎么样?”君胜犹豫了一下道:“你们已经很累了,还是我去买一些现成的素食餐怎么样?”

“不吗!我想尝尝你的口味。”我撒骄道。说完就“噗哧”的笑出声来。

君胜望着我也笑了起来,眼里流露着父亲般的慈爱。

自从离开家,这还是我第一次下厨,有着说不出的新鲜。君胜惊讶的望着我,我得意的说:“你没想到我对料理这么的在行吧!”

君胜点点头又道:“不过你作什么我都不会感到奇怪。”

我坦言:“如果自己的生活都无法料理,又怎能妄谈独立。”

君胜乐滋滋的做着他向来不会去做的事,忙了半天才将一切准备齐全。玲备好了蜡烛,布置好了桌椅,说是要把气氛弄得有请调些。当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即将开动时,“呜呜”的门铃声响起,拉开人光灯,打开门,诧异的见到来人竟是丘比尔。我疑道:“你怎么这么晚还不过来,晶回去了吗?对了,下午他怎么会突然哭着要回去。你欺负他了。”

丘比尔探头向里望道:“我可以进去吗?”

我戏道:“连月亮都出来巡逻了,你认为适合进咱们女生宿舍吗?”

他楸的脸通红,我见机问道:“吃过了吗?”

他结巴道:“还,还没!你这有现成的吃的吗?”

我装着叹气的样子道:“原来你是为了晚餐,才来的。”

令在一旁笑得喘不过起来,冲着丘比尔道:“我们刚准备好晚餐,你来巧了,进来吧!看来你这人还真有吃福。”

丘比尔望着桌对面的君胜道:“原来你还没走,我还以为你早就回去了,没打搅到你们吧!”说着抽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大有赖着不走的架势。

我瞪了一眼丘比尔道:“我叫我的弟弟留下来吃饭不行吗?你……”

丘比尔的到来将我们所有的雅兴扫光,君胜也显得不自然了,原来活跃的气氛一下子变的沉寂,连鱼的滋味也品不出来了。丘比尔尝了一口鱼汤道:“海波这是你作的吧!你的手艺一点都没有退步。”

我皱眉道:“我好像从没有做过菜给你吃吧!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手艺。”

他满不在乎的说道:“因为这汤里有你的味道。”

我默然,不得不承认他太了解我了。他像一面镜子,能照出我心里的每一丝波痕,我什么也懑不了他。晚饭后我和玲送走他们,出了门玲嘱咐他们同行,天黑了一起走总有一个照应。

回到宿舍我笑对玲道:“玲,你胡些变了。”

玲忙碌着回道:“是吗?哪点。”

“你的心中已经多了一个人了。”我直言:“我有一种感觉,我们的感情有些淡陌了,我总觉得你有很多事瞒着我。好像是自从君胜出现以后,你慢慢的在改变,有些反常,你喜欢他吧。要不要我来帮你们创造机会。”

玲连头都不抬道:“你为什么总将喜欢你的人往别人的怀里推,你为什么不为别人想想,你已为这样是对他们好吗?”

“什么?”我愕然,我从未想过这些。

玲的一句话,将我从迷茫中敲醒,我这样做是否太自私了。抱着毛绒绒的玩具熊陷入了沉思。我已经伤害丘比尔,这算是伤害吗?我以后要怎么去面对他呢。我第一次为这种事情而苦恼。然而一时间却又找不出答案。

我问玲:“我希望自已一生都过的很平淡自在,不被感情所束缚,这难道也错了吗?”

玲理清了手上的事道:“那样的一生还有什么意义,你自认为没有感情能束缚到你吗?其实你一直都在为此烦恼。”

“那我该怎样去做呢?”我问道。

“你不是一个很洒脱的人吗?随性而为不一直你的作佑铭吗?你只要放开胸怀去接纳别人,以扑克已的意愿行事就可以了。“她诚恳的说道。

“对,我一直希望自已能够做到随性而为,但我却又一直压抑着自己年少的冲动。生活中反而十分拘谨。”

我原来是如此的胆小,好像装在套中的人一样,即伤害了别人,同样也伤害了自已,却一直认为这一切全是为别人好。

第二日清晨,晶到我宿舍来找我,使我略有些意外。她竟开口就道:“你已经有了君胜这个人人羡慕的人,为什么还要跟我争丘比尔。”

我不相信这话竟然出自她口。若是对别人我一定会去辩驳,可是对她,我什么也不想说,淡淡的回道:“君胜绝不属于任何人,更不会是我的,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应该是平等的,是服用心灵去沟通而绝不是占有,难道别人就不是人吗?在你的心中他们或许只是一个让你能够用来炫耀的资本吧!对不起还有事先走了。”我不理会背后的咒骂声与哭闹声。我开使有些后悔将丘比尔推给她,不由的对丘比尔产生了愧疚之情。背后传来哭哑的声音:“丘比尔知道我找过你,就要和我分手。”她的话在风中隐约辩认得出,我暗自为她落泪。这样的爱情直的如此重要吗?我决定不再心软涉入爱情,想得太多有时是种负担。

回到教室见到在坐位上的丘比尔,似乎在想什么入了神。我没有去打扰他,我以决定要抽身自然要克下午,独自一人去到海边漫步,天气因寒流的到来变得有些阴沉。不一会儿,黄豆般大的雨珠扎进沙中,海浪呼啸着向岩石发起攻击,巨浪在焦岩旁边飞溅开来,湛放出巨大的水莲花。人们匆匆向内陆跑去。因该是到屋檐下去避雨吧!海水触到我的脚趾又急急的退了回去,豆珠般大的雨珠一颗颗的钻进我的衣服,润湿我的头发,黑发紧贴着面颊,感觉紧绷绷的。

今天是我来到这世界上的第二十岁生日,父母可能都在家中等着我回去。我却不知为何竟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是缅怀过去吧,此时的我像一个坐在沙滩上的水人。

海水渐渐退去,天却没有一点儿要放晴的意思阴沉昏暗,我暗自琢磨,这样淋下去是否会受凉,一时的放纵而换来一个星期的感冒,值得吗?可我却没有一点想走的意思。大海另我震撼,另我神往。

突然海水顺着我的视线微斜分开,在分开处一位白须老者从容的走出,也许我是受到过度的惊吓,连动都动不了了,呼吸也越加的急促,但不可否认的是我还有着些许的好奇。

我直到那人走到我面前,才回过神来。从水中走出的白须老人,外貌温和亲切,举止有着超凡脱俗的气度,他的出现有着迷幻的色彩。如果不是天气如此的阴沉,我定会将他认做仙人,可此时的环境让我感到说不出的诡秘,我不否认自己那没来由的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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