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从神殿门外开始跪下,沿着阶梯整齐的排列着,密密麻麻,却相当整齐的跪在红地毯的两侧,等待着新娘的到来。
神殿的圣湖前,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身体纤长。青丝红袍,袍子上的纹路不同于其他人复杂的图腾,只是简单的罂粟花,妖娆妩媚,然而这种花色和气质穿在他身上,不但没有让他看起来怪异,反而让他平添了几分傲然,和邪魅。好似,红色,就是为他而泼。
男子负手凝视着平静的水面,看着里面倒影的月光和繁星,绝美的脸上,有一丝不安和焦躁,甚至,他还不是的抬头看向天空。
明明是婚礼,血誓,殿外,一片祝福,和喜悦,而殿内,却是死一样的寂静,没有人敢出一口气,似乎,他们等的不是婚礼,而是一场死亡的宣判。
年老的司仪穿着白色袍子,将自己掩饰住,被命令站在神殿处,时刻告知他星象。而年老的她,只从月亮升起之后,手就不停的再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喜悦。
“啪。”年老的司仪手里的占星石,掉落在地上,那一刻,她整个人顿时跌跪在了地上,藏在袍子下的双肩在抽动,面额触地,看不清她的表情。
槐花树下,我煮酒等你……
“啪。”年老的司仪手里的占星石,掉落在地上,那一刻,她整个人顿时跪在了地上,藏在袍子下的双肩在抽动,面容触底,看不清她的表情。
“怎么了?”年轻的族长,今晚的新郎,慌忙奔上前,将她扯起来,厉声质问道。
司仪仍旧迈着白发苍苍的头,手在抖动,指了指地上的石头,哆嗦道,“星光没了,星光没了……”
“你说到底怎么了?”
苍老布满皱纹的手,指向天空,颤抖道,“光芒尽褪,要星坠了!”
年轻的族长身子一晃,顺着司仪颤抖手看向天空,在如盘的月亮旁,有无数新星星,然而,有一颗星星个外璀璨,虽然很小,然而光华毫不弱于月亮,甚至,那一点,在整个夜幕中,比月亮更为显眼,因为它周身有无数可星星,成蜘蛛状围着自己。
司仪曾说过,那一颗是他的星象,而左边最近的地方,却空了一块。在原来的星景中,它是存在的,而仔细看去,还能看到它偶尔闪烁,却是肉眼难以看见,似乎就像在风中残存的孤火,随时会被熄灭。
那是她的星宿。
“怎么会这样?”族长绝美的眼底涌起层层悲哀,和痛苦之色,拉着司仪的手,因为害怕都在抖,白玉般的手背,青筋凸出,随时都有可能爆裂。
那斜长的睫毛沾着零碎的光,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了,如果我们不再交集,就不会发现星坠吗?我如此躲开,会什么还会这样?难道,你是在骗我?”
红衣新郎有些语无伦次,目光盯着那颗星星,不敢眨一下眼睛。
“殿下,就要星坠了。”年老的司仪跪在地上,将头埋得很低,然,她孤高的发白的额头下,那双眼睛,带着无比的喜悦,身体那快要衰竭心此时也偷偷剧烈的跳动,像是在等身前这个人的宣判。
满月,就要升到最高点了,就在那个时候,决定了一切。
神殿下面,看不到神殿上面发生的事情,在高高的神坛上,圣湖旁边,有八根顶天的大理石柱子,直指苍穹,发着幽暗的光泽,石柱之间是玉石阶梯,其中一条是直到湖心,而新娘,就会从那条石阶上来。
神殿之下,突然爆发了阵阵欢呼声,空中洋溢着喜悦的气氛,火红的蔷薇在空中飞舞,被虔诚的信徒抛上天空,在不远处,红色的地毯上,一位白衣女子款款而来。墨色的头发没有挽起,而是自然的披在肩头,眉心,挂着一块象征着权位的玉石,而那张月光下的脸,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娇美无比。
看到慢慢走上来的女子,西岐的两外三位护法,微微弯腰行礼,随即,看着失神的红衣族长道,“殿下,吉时已到。”
然而那位红袍旖旎的年轻人,却仍旧保持着观望星空的姿势,甚至没有感觉到走过来的新娘。
他们应该在此齐步走向圣湖的中心,滴血为誓,结为夫妻,一生,守候包围西岐子民。
“殿下,时辰快到了。”他们两人必须在月亮升到最高处的时候,切肤滴血,若不这样,诅咒也难以解除。
那双泛着碧绿光泽的瞳孔突然闪过一丝寒光,那一瞬,天空那个刚才还轻轻闪烁的星宿突然彻底的黯然下来了。
于此同时,那年老的司仪,低声叹道,“星坠了。”声音,很小,却刚好落在了他耳里。
“不……”颜绯色咆哮一声,指尖指向天空,手腕一转,凌空画图,在那一瞬,明朗的天空,突然聚集起团团黑云,在天空翻卷,而身后,那平静的湖水,也翻腾起来,像是被惹怒的山神。
整个大殿,也震动起来,八跟柱子在空中摇晃,而殿外,传来了一阵阵恐惧的惊呼声。虔诚信徒,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天地突变,月光被黑云卷盖,神殿在摇晃。这是,神在发怒。
“殿下……”翡翠骇然一惊,忙上前阻止,“你不要这样,千万不要这样,这是宿命。”在西岐,历代族长都有异于常人的灵力,而有些人,却又通天的本领,比如说一些法术,然后,这是都是违背天道的,一旦,胡乱使用,妄图改变命运,就会被魔反噬。
而身为半魔人的他,心智最容易被迷惑,一旦操控不当,便彻底沦为魔鬼,落入地狱。
“我不会让她死!我不相信宿命,我只相信我能改变一切。”
“殿下,发生星坠是她的归宿。她执意前来,你无论怎么也挡不住,不要与天逆行啊。”翡翠死死的拽着颜绯色的衣服,跪在地上祈求到。
“难道要我舜天而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凄厉,“顺从天意,难道这凡世就能逐愿吗?根本就不会,他只会一次次夺取我在乎的东西。现在的我,不过是希望她活着,然后,天地逆我,非要她死,我岂能从它!”
“殿下,您知道,若是你在这样下去,怒了神,过了时辰,那润血珠的诅咒将会彻底无法解除,你将会……”翡翠顿了一下,没有将成魔的字说了出来。
“成魔吗?如果成魔能让她活着,那又何妨!”他大笑一声,甩开了翡翠的,脚尖轻点,黑云突卷而来,此刻的他,便踏风飞行,直奔向西岐山下……
“殿下……”圣湖的水翻卷而气,冒着骇人的气泡,浓烟滚滚,弥漫了整个神殿,一时间,几位护法对着突来的变故都没有反应过来更别提那些处于恐慌的教徒此时的他们,都跪在地上,匍匐着身子,面露恐惧之色,口中念念有词,希望神不要发怒。
而唯有那过着白袍的年老司仪,独自站了起来,看着天空消失的身影,不满皱纹的脸,慢慢舒展开来,随即在月色中轻笑起来。
她看见了无端的黑暗……那是这位族长的未来。
前面的马车在月光下疯狂的奔跑,马车里的女子,将不断流血的伤口抵在背上,另一只手,放在了肚子上。刚才的颠簸,肚子疼的厉害,像是有一把到在绞着她的肠子。
颜碧瞳,坚持住,我们这就回呈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