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家娘娘能和我家娘娘比吗?”春熙扬高了下巴,轻蔑的望着白冬祭说道。
春熙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面对比她有地位的,能说上话的,她总能察言观色,小心谨慎,但是这一遇上了不如上自己的人,便嚣张了起来,还看的过去的模子,瞬间就扭曲了起来。
听了春熙的话,白冬祭再也隐忍不下去,这一切在小镇上都不会发生,为何在这里人都要分三六九等,她接受不了。
“你家娘娘有什么了不起,莫非长了三头六臂?这才让我们家娘娘比不上?”白冬祭扯着嗓子,看着春熙大声说道。
顿时,在场的人都倒吸凉气,眼睛瞪的老大望着白冬祭,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扣下来,擦一擦。只因,这宫里还没人敢如此说岚妃,就连那皇后对岚妃表面上还是礼让三分的。
这,这,宫女怕是不想活了。
春熙闻言,瞬间扬眉怒视白冬祭,快速走了过去,在旁的太监连忙避让,一只玉手一挥而上,众人闭住呼吸,只待清脆的掌音响起。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不负众望的响起,但这速度太快,还没待众人看清,这一巴掌是如何落下的,便已是落幕。
可是这一巴掌却是白冬祭打在春熙的脸上,而春熙的玉手被白冬祭牢牢的握在手里,此时春熙的脸上还泛着深深的红印。
此时春熙一动不动的看着白冬祭,似乎是被打懵了,半天回不过神来,两眼睁的老大,看着白冬祭的唇一张一合:
“你家娘娘是皇上的妃子,我家娘娘就不是了吗?你这番说话,要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你猜皇上会怎么看待你家娘娘?”白冬祭语气冰冷,大声说道,这句话的一字一句,都落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原本还想说话的杏儿,在听了这话,突然鼻子一酸,望着白冬祭说不出半句话来。是呀,明明小姐和那些妃子一样,为何偏偏要在这宫里受这般委屈,实在是不公平。
这时在旁的西西眉头皱起,但还不待她开口,便听回过神的春熙用力的甩开白冬祭的手,一手指着白冬祭的鼻尖,一手捂着自己被大红的脸,叫嚣道,“你这该死的丫头居然敢打我,我告诉你,你家娘娘就是给我家娘娘提鞋都不配!”
被气急了的春熙,完全失了形象,犹如泼妇骂街,毫无形象可言,在旁的西西一听这话,脸色沉了下来,尽管事实就是如此,但嚣张的也不该是她们这些做下人,如今御膳房……
这还不待西西继续想下去,只见一直安静的站在白冬祭身旁的杏儿将手里端着的清粥,一碗泼上了春熙的身上,这瞬间让全场的宫女,太监们一片哗然,这战火越演越烈。
“你家娘娘就是想给我家娘娘提鞋,我家娘娘看都不会看一眼的!”眼眶红彤彤的杏儿,冲着气的快要发疯的春熙叫道。
杏儿从小就被带到了柳家,自小便与柳云一起长大,柳云从小就待她如同亲妹妹一般,这份情谊杏儿一直深深记在心里,她一点都不能见别人欺负柳云。
后来,柳云被迫进了宫,杏儿便也跟着了,本是不能容忍,可柳云一再告诫隐忍,安分,于是她便乖乖的安分了三年,如今,在白冬祭挺身而出,和春熙难听的言语的刺激下,她再也忍不下去了。
被一碗清粥泼在身上的春熙,“你,你……”声音颤抖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气的眼睛发红,快速的向白冬祭扑了过去,仗着比白冬祭高出半个头的身高,春熙很容易一把抓住白冬祭的头发,口中愤怒的叫喊着,“你家娘娘算个什么东西,这轮到你说话了吗?看我今天不撕烂你得嘴!”话音即落,凶狠的目光便看向了此时吓傻了的杏儿。
春熙向来都不是吃素的,而这扭打在一起的场面,在场的人都是敢看不看言呀,这要是弄的不好,就会惹祸上身的。
西西看在眼里可谓是急的直跺脚,可是此时急红眼的春熙那还听的见别人说话呀。
‘砰!’一声沉闷的巨响,屋内的一个长桌被撞翻在地,随即便见白冬祭和春熙倒在地上,死死的缠在一起,两个人的头发凌乱不堪,衣服也被撕破了些口,脸上就更别提了,白冬祭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主,下手自然是不会比春熙轻到哪儿去。
就在全屋的人看着这一幕的时候,突然一声响亮的怒斥在屋内响起:
“都给我住手!”
顿时,屋内所有人抬眼看去,瞬间众人低头,屈膝跪下,齐声道,“参见李总管!”
春熙一听屋内众人齐声的行礼,心里大惊,再也顾不得与白冬祭的恩怨了,连忙松开了抓着白冬祭头发的手,爬起身,冲门的方向低头跪着,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春熙突然的离开,白冬祭不由眼神一愣,但随即从地上爬了起来,迅速的抬手,想拍去身上沾染的尘土,可这一低头,白冬祭忽然意识到身边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连忙抬眼环顾四周,这一看,把白冬祭吓了一跳,这人怎么都跪着,这……
就在白冬祭疑惑的时候,杏儿连忙偷偷扯动了白冬祭的裙角,偷偷示意,这白冬祭也不让杏儿失望,在感受到裙角被扯动了,她下意识的低下头看去,只见杏儿低着头,皱着眉,紧张在一起的五官似乎在示意着什么,但还不待白冬祭细想,便听一声浑厚的命令:
“来人,将闹事的两个宫女拖出去重赏十杖!”
“李总管!”跪在地上的春熙一听这话,大声叫道。
而白冬祭这时才看见,门边站着一个人,而众人跪的似乎也是他,眼睛神里透着幽幽的冷光,即使他的眼睛看起来很小,但丝毫不影响这慑人的气势,这就是随在什么人的身边,便有了什么样的气魄,即使他是个太监。
“是!”屋外突然冒出来了四个人,身穿太监服,进来对着李义俯首后,便朝白冬祭和春熙走去。
“奴婢知道错了,求李总管开恩呀!”春熙被俩太监此地上架了起来,路过李义时,春熙试图挣开两个太监的手,但是挣扎了几次都没用,便被强行的拖了出去。
看着春熙被拖了出去,白冬祭虽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但她也明白,这个人说话是有分量的,看着要走过来的太监,白冬祭‘砰!’一声,重重的跪在地上,看着李义道,“奴婢没有闹事!”
跪在地上的人再次倒吸凉气,今天这是刮了什么风了?竟然招了了个这么不长眼的小宫女,这次怕是真的死定了,居然,居然还敢和总管顶嘴了。
在旁的杏儿听了白冬祭的话,吓的是跪在地上的腿软了,连忙伸手扯上白冬祭的衣袖,示意不要再说话了,可是白冬祭哪是那么容易听话的人,她要是乖巧,她便不会从深山里出来了。
“噢?”李义眯起小眼睛看着,地上背挺的笔直的白冬祭,发出疑问,这要换做平日,他定是不会理睬的,但见白冬祭跪的姿势,就知这宫女倔强的很,这还是在宫里头一次碰见。
“我家娘娘一直以贤良淑德教导奴婢们,所以奴婢自然是不敢与人闹事,但今日,我家娘娘竟然被一个宫女说道,奴婢一时气愤,才会做了这般事。”白冬祭毫不害怕,语气平缓的说道。
闻言,李义不语,今日他本是受了皇上的旨意,来让御膳房准备几道清谈小菜,传到太后宫中去,不料想,一抬脚进来,便瞧见了两个宫女在地上扭打,场面十分混杂。
李义的沉默,让白冬祭眉头皱起,继续说道,“倘若任何一个宫女太监都能对我家娘娘出言诋毁,那皇上的龙颜何在?”
一听白冬祭搬出了皇上,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们的心瞬间提上了嗓子眼,是呀,一个娘娘在宫里过得再不济,再如何没有地位,没有背景,但终究是皇上的女人,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主子,白冬祭的话让他们突然意识到自己利欲熏心的态度,其实在冒着生命危险呀!
屋内陷入安静,所有的人都不敢看向李义,唯独白冬祭,可是白冬祭看不出,李义那张略带皱纹的脸上在想些什么,但是她希望眼前这个人是个能明白事理的人,能还她,还有柳云一个公道,然,这件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只见,李义微抬下巴,说道:
“拖出去,重赏二十杖。”
犹如晴天霹雳般,白冬祭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李义说不了一个字,而僵硬的身子,则被两个太监给拖了起来。
“李总管开恩呀!”跪在旁的杏儿抬起头,失声叫道。
白冬祭被两个太监快速的拖了出去,未曾给白冬祭回神的机会。
“啊!”不一会儿,屋外传来了一阵阵凄凉的惨叫声,让听的人,顿时,毛骨悚然起来。
听着屋外传来的杖责声,李义清着嗓子,慢悠悠的说道:“咳咳,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后宫也是有后宫的规矩的,作为一个奴才,要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混合着屋外的惨叫声,李义的这话更加让屋内的人心惊肉跳起来。
李义用眼角余光缓慢的扫过众人,继续说道,“皇上,娘娘,这都不是我们这些做奴才能议论的,这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这诛九族的罪是谁也担不起的。”
“啊!”李义话音刚落,屋外便接上一声撕心惨叫。
跪在地上的众人,背生寒意,气不出,诛九族,何等的罪,他们受不起。
就在这时,李义嘴角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旋即拂袖离去,留下满地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