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国的贵族子弟,只要到了九岁,就必须进入皇家学堂之中学习。
所谓的皇家学堂,是有威武国中的大儒,传授以儒家思想为主的传统文化知识。皇家学堂只教授文化知识,并不传授武道。
皇家学堂授课的老师,都是翰林学院的翰林学士。翰林学院,有另外一个别称,叫储相之地,即未来的宰相,都是出自翰林学院。
而翰林学院的院长,正是当今朝中的宰辅,首席大学士。皇家学堂有如此背景,故此,纵然是齐国公这样底蕴深厚,以武立家的贵族,也不敢怠慢,只得送自己的儿子去上课。
袁苍穹乘坐着马车,离开护国公府,花了一个小时,这才到了皇家学堂。皇家学堂在京城的东南角。袁苍穹坐在车里头,偷偷往外看,看到许多马车,已经出现在皇家学堂的门前,把皇家学堂门前的大路完全堵住。
“就在这里下车吧。”袁苍穹向驾车的人打了一声招呼,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皇家学堂的布局,袁苍穹非常熟悉。上一辈子,他在这里读了十多年书,自然非常清楚这里的一切。
“三公子!”数个小吏看到袁苍穹,身躯猛地一颤,脸上显露出极为恐惧的神色,他们弯腰向袁苍穹打了一个招呼,就立刻退让到一旁。袁苍天那一天冲入皇家学堂,把小齐国公姜泰伟,小晋国公白不屈捉走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家学堂。这些小吏这才意识到,袁苍穹居然有这么一个实力强大而又无法无天的二哥,故此都对袁苍穹心生畏惧。但是,也有不少来这里读书的贵族子弟,在看到袁苍穹的时候,目光中露出不屑之色,不过他们也不敢公然挑衅袁苍穹,而是选择了避开。
袁苍穹心里头十分明白,这些人跟小齐国公姜泰伟,小晋国公白不屈一般,都是上位贵族,从心里瞧不起他这种蚁民贵族。不过,对于他们,袁苍穹自是毫不在意,径直向皇家学堂的里头走去。
此时,皇家学堂里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他们三三两两地在聊天,有的在讨论各种经典著作,有的则在讨论诗词歌赋,也有的比较大胆,居然讨论起时政来。
袁苍穹听到这些人的讨论,心里头感到有些亲切。
“袁苍穹,你上一辈子专心读书,最后只成为一个没有武力的儒生,根本就无法保护家族。这样的惨事,难道你还想重蹈覆辙吗?”袁苍穹暗暗为自己敲响警钟,强迫自己不再去关注文事。
袁苍穹很快恢复如常,正要走进皇家学堂,突然间,听到一把女声响起:
“我打你们两人,是我赏识你们,你们应该感到高兴才对。然而,我给你们面子,你们居然不要,胆子还真大!”
这一把声音,袁苍穹晓得,是齐国公的一个女儿,名叫姜凤凰。在这个皇家学堂之中,贵族子弟很多,袁苍穹上一辈子也见过她几次,对她的印象极差,因为她是一个极度骄横的人物。这种性格,倘若出现在一个男子身上,袁苍穹都已经是非常不喜欢了。更可况出现在一个女子身上,袁苍穹自然就更加讨厌。
姜凤凰的声音,夹杂在各种议论声之中,不认真分辨,还真的听不出来。听到话语之中的内容,袁苍穹就晓得,肯定是姜凤凰又在欺负一些身份比较低微的贵族子弟。这种事情,每天都在皇家学堂发生,除非每一个人的出身都是平等一样的,不然的话,这样的事情,就不可能断绝。所以,袁苍穹原本是不在意的,正打算走开,突然间,数声惨叫传来,他立刻分辨出,里头有一个声音,非常熟悉。
“请让一让!”袁苍穹手一拨,就分开了面前的人群,向前走去。此时,他修炼有成,身体之内积累了许多灵气,一举手一投足,都有很大的力量,所以,他很轻易就拨开了人群,向前走去。
一个凉亭之前,一个白衣女子,握着一条九节鞭,傲然而立,一脸怒色。而在她身下,两个学子趴在地上,背部的衣服已经被打碎,显露出数条伤痕。
两名学子脸上都露出愤懑之色,在这种公开场合被当众殴打,对他们而言,是极大的侮辱。然而,眼前这名女子身份高贵,身手又远在他们之上,他们纵然想反抗,也没有这个能力与底气。
陆傲鹰,邹亭文!
袁苍穹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两名学子。这个陆傲鹰是怀义公的儿子,而邹亭文是天弓公的儿子。只是,这两人尽管出身公爵世家,身份却非常低微。这是因为,他们两人,都不是公爵夫人所生,而是庶子,天生就没有继承公爵的资格,所以身份不高,常被其他贵族子弟欺负。
上一辈子,袁苍穹和陆傲鹰,邹亭文两人性情相近,又不喜欢修炼武意,所以成为了好朋友。
“废柴就是废柴,可不要以为,你们的爸爸在军中身居高位,封了公爵,就能够成为上等人。我跟你们讲,蚁民贵族,就是蚁民贵族,你们永远不可能跟我们这些上位贵族比肩!”姜凤凰一边说,又举起九节鞭,就要抽下去。
“休得在这里狂妄!”一声大喝,姜凤凰手中九节鞭的另一头,已经被一名少年捉住。
姜凤凰微微一怔,等到她瞧清楚这名少年是谁,立刻嘴角略略上扬,脸上流露出冷冷的笑意,说道:“我还以为谁这么大胆,原来是袁苍穹。如何,你这个废柴,想要为这两个蚁民贵族子弟出头吗?”
“噼啪!”
袁苍穹一震手腕,九节鞭便从姜凤凰手中脱手飞出,在空中一扬,狠狠抽打在姜凤凰的脸上。立刻,在姜凤凰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你……你这个废柴,居然敢殴打我姜凤凰?!”姜凤凰身躯微微颤抖,脸上显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姜凤凰,你娘亲,也只是齐国公的一个小妾罢了,也就是说,你也只是庶出,更可况你是女子,身份就更低下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打人?陆傲鹰,邹亭文尽管不是嫡子,但至少读书识字,日后很够为国家出力。而你姜凤凰,一个女子,不读《女子经》,不学学三从四德的道理,却在这里当众殴打学子,真是丢光了晋国公的颜面!”袁苍穹上辈子读了十多年的书,讲起大道理来自然是一箩筐一箩筐的,立刻就把姜凤凰狠狠批驳了一番。
“咦,这个袁苍穹,今天转性子了?他以前可是非常地调,沉默寡言的呀!”
“这个姜凤凰,也曾经修炼过武道。平常四五个人,都打不赢她。袁苍穹一手就把她手中的九节鞭夺去,看来也是有练过的,而且身手还不弱。”
“呵呵,这个姜凤凰,平日自以为出身上位贵族,谁都瞧不起,经常欺负皇家学堂身份低微的学子,现在终于踢到铁板了吧?”
……
四周的学子,开始议论起来,其中绝大多数人,都带着幸灾乐祸的神色。当中也有一些人,曾经被姜凤凰欺凌过,此时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趴在地上的陆傲鹰和邹亭文,彼此对望了一眼。他们跟袁苍穹尽管认识,但也只是点头之交,没有什么交情,不晓得为何这时候他会挺身而出,不惜得罪姜凤凰来帮助他们。不过,对于袁苍穹此举,两人还是非常感激的。
“袁苍穹,你胆子真大!”姜凤凰指着袁苍穹,气鼓鼓地鼓起了腮帮子,脸上露出生气的神色。她第一个反应,还是难以置信,袁苍穹只是出身蚁民贵族,平日不声不响,今日居然敢突然打她了?
“我袁苍穹,可是护国夫人穆氏第三子,堂堂正正的嫡出!而姜凤凰,你的娘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妾罢了。你只是一个公侯庶出的女子,地位低贱,竟然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打你又怎么样?倘若你不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还要继续狂妄,那么,所受的惩罚,就不止是一记九节鞭那么轻松了!”
袁苍穹说罢,运用起《猛虎炼气诀》的法门,全身上下,立刻就浮现出猛虎的强大气势,让人不敢逼视。
“哎哟!”姜凤凰被袁苍穹强大的气势所震慑,退后了两步,被袁苍穹的强大气势所压迫,她已经相信,倘若她还敢张狂,只怕袁苍穹还真的敢继续殴打她。
“滚到一片去吧!”
袁苍穹暴喝一声,姜凤凰被他的一声暴喝吓得面无人色,转头就跑,不过,她的叫骂声,仍旧传了过来:
“袁苍穹,你不要嚣张!我们齐国公府,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你的!”
袁苍穹毫不在意,对于这种只晓得用家族势力欺负别人的狂妄女子,袁苍穹毫不畏惧,他晓得,这些女子,一旦没有了家族支持,就什么也不是。而他袁苍穹,可是护国公的嫡子,齐国公纵然再如何瞧不起护国公,但一些基本的贵族规矩,还是要讲的。他绝对不可能会为了一个没有继承权,庶出的女儿出头,去对付护国公的嫡子。倘若他真的这么做,开了这样一个极为恶劣的先例,那么以后的贵族圈子,只怕就要大乱了。而那些儒家大臣,也会对他口诛笔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