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你的车不容易被认出来。”何亦解释道。
“呀!那你之前老开那辆迈巴赫。身份不是早从车子泄露了?”安然突然想起这一出。
听到这句,何亦上扬了唇角,差点笑出声来,“是两辆,车型相近,车牌不同的。”
安然:“……”太丢脸了,忘记车牌号了。
小插曲眨眼而逝。改装成众泰的保时捷,缓缓驶出梧桐郡。路过花店时买了花,黄白相间的烂漫菊花,拿了丝带束起包好。何亦拿了这样的花束上了车,安然不免愣了愣,心间陡然一沉,难道……
伪众泰停在山下,安然跟着何亦上了山。
西山公墓。青瓦白墙,松柏蔽日。安然跟着何亦在一处墓碑前站定。烂漫菊花奉上墓前,何亦俯了身,对着墓碑缓缓施礼。
何亦突然开口,“然然,这是我的父亲……”
目光扫过碑上石刻,定格在那无比陌生的名字上——何澈。安然轻抬了眸子,眼底是无声的疑惑。
在安然的印象里,何亦的父亲,分明并不叫何澈。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名字应该是何景明才对。
可是,此时此刻,何亦站在西山公墓的墓碑前,对着许安然说道——这,是我的父亲。
像是知道安然的疑惑,何亦的眸子暗了暗,缓缓开了口,“……我妈她……是未婚生子……”
居然是这样!
何亦的解释句句入耳,安然的眸色也随之越来越深。她竟不曾想到,何亦的身世背后,竟然有着这样的事。
正如何亦所说,苏晴是未婚生子。说是未婚,其实也早已订好了婚事。若是没有那场意外,也不至于有了之后的那些事情……
领证前夕,何澈经过滨河西路时,一辆卡车轰鸣而过。何澈的身子,好似断了线的风筝,轻飘飘地飞出去。那辆卡车却在撞飞了何澈之后,司机惊惧之下,又一次,压碎了何澈的颅骨……滨河西路,那一段柏油路上,鲜血的痕迹数日不褪。
绝望是什么?看看当日的苏晴便知道:车祸轻而易举地带走了何澈,独留苏晴在痛苦在世上,不休不止;希望是什么?看看当日的苏晴便明白:就在何澈离开一周后,苏晴意外地发现,她有了何澈的孩子。
一个女人未婚生子,带着个拖油瓶,以后还怎么嫁人?更别说,作为苏家的大小姐,若是传出未婚生子的事情,苏氏国际,必将颜面全无。苏父苏母近乎疯狂地反对,一定要苏晴做掉这个孩子。可是……苏晴她怎么舍得!
何澈再也不会出现在世上,腹内的生命是他唯一的馈赠。这是他生命的延续,她就是拼尽全力也要留下。苏晴近乎拼命地坚持下,父母终于做出了妥协。唯一的条件便是——这个孩子,不能以苏家外孙的身份出现。
苏晴答应了。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父母会将她的孩子送了人。那么小小的一团,她甚至都不曾看过一眼,就被远远送走。苏家更是举家迁移到国外。这一走,便是十余年。
何亦,就是那个远远送走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