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属于青年的声音响彻云霄。充满了莫名的恐惧。
“娘子!”
“子俊……”艾浅立刻就要往屋子里冲。却被站在一旁的杜元耀拉住了。
“你干什么!那个老头子一天神神叨叨的,你就不担心他对子俊不利吗!”艾浅完全化身为护崽子的老母鸡。
“……欧先生有分寸的。”杜元耀头痛的按了按眉心。这一个个的真是不省心。
艾浅挣脱不开杜元耀的爪子,只能焦急的看着门直跺脚。
……
“暗一,你下去吧。”千里之外的京都,君之允也头痛的揉了揉眉心,好好的一张俊脸因为连着几夜的休息不得而变得暗沉发黑,漂亮的桃花眼下面,是浓重的黑眼圈。
“是。”高大健壮的男子踌躇了一下还是说道,“您也该好好歇一下了。”
“嗯……你下去吧。”君之允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右手已经放下了一直拿着的书本。
……
“爹。”举止有礼漂亮温婉的少女恭敬的把茶杯放在了男人的身旁。
“哦,是阿书啊。”罗门忠疲惫的捏了捏鼻梁。
“爹,您也不必太挂心大姐……”罗书要说出的话都被罗门忠一个手势给打断了。
“是秀兰让你来的吧?我的阿书这么害羞胆小又怎么会想到来我这里刺探呢?”
“啊……”罗书低低惊呼一声,已经明白无法瞒过这个男人,迅速的跪下,“爹爹息怒,只是,二娘只是担心我……并并没有别的意思……”说着一双和罗香很相似的大眼睛已经装满了泪水。
“唉……”罗门忠真的是有些累了,“算了算了,你起来吧。想我罗门忠做了一辈子官,到头来连一个家都管不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啊……”
“爹?”罗书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不适时打断男人的回忆,自己就会被更惨的惩罚。
“唉……你倒是个机灵的……算了,下去吧……”罗门忠闭上了眼睛,沧桑的面庞看不出神色。
“殿下,罗门忠罗老先生求见。”
君之宏不置可否的挑挑眉。“行,让他进来吧。”
……
“碧珠,你这么慌干什么?”碧莲很是耐心的在绣荷包。
“小小姐……这……这个……”小丫头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
并不起眼的布包打开后是做工精致的簪子,白玉做基银丝做纹,双蝶为伴玛瑙点睛。
“碧莲,你看那梁山伯与祝英台多么逍遥!”逍遥风流的公子抬头闭眼仿佛自己便是那翩翩的蝶,“碧莲,不若我俩也做对逍遥蝶可好?”
“公子,莫开玩笑。”
“唉,哪里是玩笑。我……”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你从哪里拿来的?”碧莲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随即又沉静下来。
“是是……”
“是她从门口捡到的。”属于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两个女子一跳。只见陈白虎摇着折扇慢悠悠的从窗户跳了进来,扇下的红流苏迷乱了人的眼。
“陈公子。这里是太子府,还是女子的闺房。”碧莲镇定的放下绣了一半的荷包。
“碧莲,你还是关心我的。”陈白虎意味不明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像是欣喜却又没有一处是欣喜的表现。
“来!”碧珠反应过来刚要叫人就被迷晕了过去。
“你你把她怎么了?她只是个小丫头!”碧莲难得语气急切了起来。
“呵,放心,小丫头好的很。这安神香还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呢。碧莲你总是这样担心别人多过自己。”不知何时,陈白虎已经贴在了女子身后,一把抱了个满怀。情不自禁的贪恋起女子幽幽的体香。
“陈公子请自重!”碧莲着实被惊了一跳,掰开身后男子的铁臂,强自镇定,“这里是太子府,不是你随便可以出入来去的什么地方!”
“碧莲……”
女子看着男子受伤的眼神终究是不忍却坚决的别过头去,不再言语。有些事情,发生了就不能够回头。有些事情,决定了就不能更改。
“哟,我的美人儿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君之宏调笑的声音从门前传来。
“见过太子殿下。”碧莲并没有精神去跟男人打情骂俏。
“这银簪倒是别出心裁,很是称你。”君之宏一眼就看到了女子头上发饰的更改。
“……太子谬赞了。”碧莲垂头不再说话。
风流的公子终于走了,挥挥衣袖不留一片云彩。
可她还是记忆清晰,男子贴近后温热的胸膛有力的臂膀,男子俯身把簪子插在头上时灼热的吐息。
……
“子俊?子俊?”少女清脆的声音带着担忧,急切的问道。
“小丫头,你再怎么急他没个一天两天也是不会醒的。”欧业眯着眼睛注视着前方,目光浑浊,说不清是在观察躺着的君之章还是几乎爬到床上的艾浅。
“怎么这么晚?”艾浅质疑的眼神毫不掩饰的飘来,几乎要摇着欧业的领子问你是不是庸医了。
“殿下中毒已久,本就很难祛除。”欧业并没有跟小丫头一般见识。
“那怎么办?他醒来就会好吗?还是需要进一步的治疗?”杜元耀也颇为着急的问道。
“等他醒来就知道了。好了,老头子累了。回去歇着喽。”欧业眼皮也不抬一下,慢悠悠的晃了出去。
……
“小姐,有一个形迹可疑的人跟了我们一路了。要不要叫护卫赶走啊?”秋云有些害怕的凑近了杜慧荷建议到。
“不用,我自有打算。”杜慧荷不着痕迹的向后瞟了一眼,红唇隐隐的勾起。真是,不安分的鱼儿啊,想要不劳而获的鱼儿啊,鱼饵已经到位,静候佳音。
隐秘的小巷中,不知埋葬了多少的秘密。
“这位小姐,跟了我们这么久,也该累了吧?”杜慧荷笑着说道。
略略消瘦的身形藏在宽大的兜袍中,那人顿了一下,冬日的寒风刮过,那人终于伸出一双消瘦但却莹白的手。
那手隐约可见当初的十指纤纤如葱白,向上举起,缓缓的摘下了把脸遮的严严实实的帽子,露出了一张消瘦但也美丽的脸庞。
小小的狭窄的巷子里一个女子对着另一个女子。
一人身着亮紫色华服锦袍,墨发一丝不苟的盘起,一枚白玉簪在寒风中挺立。
一人身穿兜头罩下的黑色长袍,把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刚刚举起的双手也已再次藏身于黑袍之下,只余那张年轻的脸庞,乌黑的长发瀑布似的垂下,被寒风吹拂出冰冷的弧度。
“呵,好相貌。”未施粉黛的眉眼间是威严的气势,朱唇挑起不知意味的弧度。
面前消瘦的女子并没有搭话。只是那样冷冷的站着。不出彩也不丑陋的一双黑眼睛,燃烧着属于女人的恨意。
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索尽相遇之人的魂魄。
“不知这位小姐,这样曲折的找我,是有何指教?”杜慧荷拢了拢手中的暖炉,眉毛动都没动一下,只是稍稍垂下了眼帘,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怪不得四殿下从不纳妾。”黑袍的女子意味不明的说道。声音略低,像是消散在寒风中的一句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