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从前有个将军,被小人嫉妒,又因为犯了点儿事后,就被罢免了官职,还去投了胎,最最倒霉的是被安排去投了畜生道,而上面美其名曰操作失误。最后成了一头猪,长大后变成了猪妖,人人喊打。
再后来将军变成的猪妖爱上了一个女子,本来他是不会爱上的,因为在他心里一直有另个女子,美丽,却不曾爱过他,将军能记忆起的只有这些,降生凡间,他变得潦倒,浮夸,嘴边长挂着,我本是天宫河外天蓬将军,当年那孙猴子大闹天宫时,我尚且与之一战,掌管十万天兵天将。
将军在凡间,没了曾经的面目,只有现在令人畏惧的猪头,肥胖的身子,他想再回到天上,去把那一句未来及说出口的话说出来。
因为那个女子说有只兔子曾埋藏在将军的心底。
好了,这就是我的故事,猴子,你要我说我过往,我便是说了。不要仗着你道行比我高,就要羞辱于我。把你猴爪子拿开,我有名有姓,何似你毛脸雷公嘴,天不生地不养的怪物!
(2)
“猪头,你这又是何必呢?老老实实跟我一同前往西天,早日修成人间正果,又有什么不自在的?”
“那是你,脑袋上挂着金环,每天念着阿弥陀,却不知道何是来,何是往,迷迷糊糊混世。杀人放火以为是正道,你且问我在这高家庄害过一条人命?坏过一颗粮食?我读得十万圣贤书,说的人间大道理,过惘矫正,不像你,为了一己私利,杀生千万,血流千里。你爷爷跟你说,我今儿名不改,姓不变,猪钢鬣是也。”
“猪头,我跟你说去不去西天取经,你就跟我扯这劳什子的事儿?”
“哼哼,别人不知道你们,我还不知道吗?个个假仁假义,满口的救苦救难。。。”,唤作猪钢鬣的怪物话未说完就被一个巴掌给打断了。而打断它讲话的是一个半男不女的白衣人。而正那踩着猪钢鬣的猴子浑身发颤,似乎极度害怕,口中念着佛号阿弥陀。
“混帐东西,如若不是玉帝求我与你一番新造化,西天取经的大任何曾需要你这种好吃懒做的怪物?”白衣人依旧一脸淡然,似乎刚才的巴掌与他无关。声音由四面八方而来,有似无孔不入一般,倾进猪钢鬣与那猴子的脑子,顿时震的金星闪耀。
“观世音!你观世间八方六维,怎么这刻才听到老猪的话?你听得万千庙宇夜昼叮咛,却听不得我这将死的怪物半点秽语?你倒没半点弥勒的肚量啊。”猪钢鬣嘶吼道,与正踩着自己的猴子形成了滑稽的对比。
“猪钢鬣,因你这句话,我倒是想起些事情,我看,最后还是与你些善缘,你且思量,向西,我送你三段奇缘,莫不使你最后腾达,乃至升天找你那未断因缘,否则,尔等一生不过凡命,而本尊莫不能够让你世世代代为怪,且不得升天造化,而你那因缘自然可换天日。”白衣人手持白玉瓶,杨柳枝洒出一道金榜,上有猪钢鬣三生奇缘造化。
“观世音,你又何必非得为难我这一个小人物?我生我死又碍着你半毫?而你们又能缺少我一个玩具?莫不是,莫不是。。。。。。罢罢,你要我为你们耍戏,我便予你们,最后谁是谁,都未可知!我不信你们算定我向西一路!”猪钢鬣闻听未断奇缘或许会被逆转修改,脸色作暗,却又勉强挣扎几句,不得不就范,而话未说完,被白衣人一个眼色制止。说罢,喷出一口精血落在那白衣人画出的金榜上,化作猪钢鬣三字。猪钢鬣又喊道“此行不死,天下诛佛”每喊出一个字,猪钢鬣的脑子里就空一分。黑风山上回荡着猪钢鬣喊出来的八个字,每一个回射,都让猴子脑门大汗紧出。
此刻,金榜旋转在猪钢鬣的脑门之上,而猪钢鬣脑海空洞欲绝,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
“要遗忘了吗?所有的东西都要结束了吗?天上那。。。。”精光闪耀之后,猪钢鬣再也无力反抗猴子,口中流涎,目光涣散,眼角却不合时宜的流下了一滴泪,被胸口的那条丝帕吸收。没有人再言语。
唯有山谷里还在回荡着八字,“此行不死,天下诛佛”,“此行不死,天下诛佛”。
(3)
“迷徒猪钢鬣感谢大仕点悟恩情,罪徒愿往西天求经,助唐三藏修得正果。”猪钢鬣似乎变了一个人,此刻的他更加与他长相不服,性格极为懦弱,胆小,又打礼作揖。
“猪钢鬣,既然你愿入我门,今赐你法号猪悟能,望你能不忘自己神通职责,助唐米尘早日取的无量真经,成就天下大任。”
“大仕,我想。。。”话未说完,就被旁边的猴子拉在一边。
猴子说道,“恭送观音大仕”,猴子一脸虔诚,俯倒在地,没有丝毫的犹豫。
看到猴子这样做,猪钢鬣,不是,还是叫猪悟能吧,因为这个名字以后将一直伴随着他,直到很久。
猪悟能也立即作揖送白衣人离开,只得将未说完的话,留在心里,因为猪悟能感觉他有些事忘记了。
猴子此刻正站在猪悟能边上,说:“走吧,下一站,五指山,那里我们要等唐三藏”。
(4)
“猴子你伤心过吗?”,猪悟能和猴子在五指山下坐着,猴子啃了一肚子桃子,可却不是为了充饥,反倒像在报仇。猪悟能在猴子啃掉了第四十八个桃子时忽然问了猴子这句话。
“忽”,猴子手里那即将被啃的第四十九个桃子掉在地上了,猴子似乎很健忘,每天清晨都像重新活过一般,记不得仇,记不得恩,自从猪悟能答应西行后,之前发生的所有事,猴子再也没提,一个字都没提过。
“猪头,什么是伤心?我是石猴,没有心的”,猴子仰头看了看天空,然后说道。
“你有过心,只是你忘记了”,猪悟能看着猴子掉在地上的桃子说。
“猪头,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很俗吗?曾经有人问过我,爱过吗?我当时说,爱过,可是我忘记了我到底怎样爱,和爱的滋味,再后来有人问我什么是情,我当时说,情来时万物复苏,情去时万物俱灭,可是后来我也忘记了我到底经没经历过情。这样的问题很多,我有印象,我能回答出所有的答案,却记不起来又为什么能这样回答。猪头,你问我伤心过没有,那你呢?那你痛过吗?”,猴子话说的有点多了,捡起那地上的桃子吹吹灰,咬了一大口。
“猴子,知道月亮上有什么吗?我很想到月亮上看看,总觉得那里有我丢的东西,可我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想到这个我就会心痛,一揪一揪的,心里像有什么在挠,却怎么都解脱不了”,猪悟能话说完后,发现猴子像看见外星人一样吃惊的看着自己。
“猪头,你说的这种感觉我也曾有过,我只知道我想念的是一种紫色的花,那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就陪着我的花,某一天我发现花不见了,于是我就问土地,可是土地说,这不归他管,我就去找天上值土星君,他也不敢告诉我,最后玉帝让我去蟠桃园找找,等我到时,才知道小花已经枯萎了,没人告诉我为什么,我知道我很伤心,之后我要带走小花,玉帝不让,于是我大闹了天宫,最后佛祖说只要我答应西行保护唐三藏就可以救活小花,所以我就来了,对了那个时候我不还见到了你嘛,你那是叫啥来着?”,猴子今天话真多,多得似乎不像一只石猴。
“我那时叫。。算了,不说也罢,原来你大闹天宫是因为这个,我还以为。。。对了,现在小花还在吗?”,猪悟能叹了口气。
“在佛祖那儿,他说完成任务就行了”,猴子充满希冀的说,语气里不无幸福。“怎么这唐三藏还不来?俺桃子都快吃完了!”
(5)
“救命啊,快来人啊,有大虫啊”,远处呼救声向四下传开,一个骑着满是泥点白马身着袈裟的肥头大耳的和尚在林子里边跑边喊,后面跟着一头饥饿的老虎,虽然略显饥黄之状,但不无王霸之气。
老虎追赶许久,耐力不足,林子密而不合时宜的生长着许多杂草,白马奔跑艰难,气力也亏空一尽。
“吼”,一声吼叫,最终白马还是被跃起的老虎给按在地上,胖和尚摔倒在一旁的草丛里,呆住了,看着白马长长地嘶叫,老虎已经咬住马脖子,鲜血喷洒在空中,衬着树叶间斑驳的阳光,打在和尚的身上。当白马只剩下微微抖动蹄子的力气时,和尚才想起逃跑,见血的老虎眼睛里一片杀机,一个跳跃,来到和尚面前,在和尚身上嗅了几嗅,打了个喷嚏,腥气冲进鼻孔,脑子一片混乱,却未忘记接着呼救。
远处,五指山山下
“猴子,如果能有以后的话,我还要回家看看。”
“我能。。。不对,唐三藏有难,快走”。猴子没说完话,就拉着猪悟能向远方飞去。
。。。。。。。。。。。。。。
“吾命朽矣”,就在和尚叹息之间,一朵云彩来到,两张比那老虎还要狰狞的脸出现在眼前,和尚瞬时晕倒。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怎么,不在黄须岭打劫,跑这儿来吃人了?”猴子看着那老虎说道。而猪悟能提溜着和尚站在一旁。
“孙悟空,这是我的事,与你何干?你不去西行,来着跟我抢这破落和尚?刚才差点熏吐我这铁打的胃!”老虎见猴子未曾动手,卸去了虎形,变成了一个黄袍男人。
“大黄猫,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吃别人我管不着,就是这和尚我还有些用处,念在你我交情,且让与我可好?”
“我可没你这有交情的猴子,你我不相识,永远不相识,从你离开八百万兄弟时,就已经不是兄弟了相识了。你要着和尚?可以,让我先咬死他,给那些死去的弟兄们结算点本钱。”
“大胆黄寅,到了此处,你还想往何处逃?还不快速速就擒”,就在老虎说要咬死和尚时,天上又落下五道霞光,那是五个天神。
“杨三眼,你很及时啊,怎么,刚才你也想要这和尚?呵呵,你虎爷爷偏偏不由你心”,黄寅看着为首的天神边说,一下子将猪悟能手里的和尚抢到手里,众人无计。
“孙悟空,你还不赶紧除了这妖怪,你要助唐三藏西行,必须杀了这虎妖立威!”,为首的那个天神翘着鼻子对猴子说。
“能否留他一命?”,猴子自问。
“不能,难道你不想西行?”天神盯着猴子,似乎只要猴子有什么额外举动就要把他立即拿下一样。
“黄寅,来世莫要为此,那件事真的并非我意。”猴子盯着天神,从那里并未看到半分怜悯,而猪悟能此时也被一个怀抱琵琶和一个拿伞的天神挟住。
“孙悟空,你以为这样我还会相信你吗?只要我还记得,你就永远是罪人!”虎妖下口,牙齿才划开和尚脖子上的皮肤,就被猴子的棒子击飞,而后元神被三眼天神彻底毁灭。
“二郎神,你!”,猴子最后一点念头都没了,彻底无神的眼睛盯着虎妖元神被毁的地方。
“孙悟空,你这次做的很好,就这样,以后保护唐三藏西行啊,哈哈哈。。。”。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