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江南怎么说,门那边就是没有人回答,江南怒了,“陆瑾年,你给我开门,你不开门,你信不信我约蓝沂去夜涩找男人!”
门依旧没反应,江南愤怒的说,“陆瑾年,你别不信,我现在就去夜涩,你给我等着。”
哼哼!
江南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走,宋思恩靠着楼梯上的栏杆贼贼的笑了,刚才她亲眼看见小年离开陆家,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
现在都晚上一点过了还往外跑,这孩子,这种深夜出门留老婆一个人在家的行为绝对不能姑息,所以她特意骗江南陆瑾年在屋子里,告诉江南,小年最爱吃醋,只要她用这一招,小年肯定会跑出来。
不知道为啥看见小夫妻吵架,她这个当妈的觉得格外的愉快。
宋思恩很开心的拿出手机,拨通陆瑾年的电话,“小年呐,我刚刚看见江南气鼓鼓的出门了,好像说是去什么夜涩找男人了,是不是你又惹她生气了?”
陆鹏涛听见非常汗颜,瑾年大概是在医院里抱错的孩子吧?应该不是宋思恩亲生的,哪家的妈喜欢挑拨儿子儿媳,这么对自己的亲生儿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但是宋思恩光靠想象也能想象得出陆瑾年铁青如墨的脸,真好玩。
陆瑾年是真的脸黑了,不过脸黑的对象不只江南,还有幸灾乐祸的宋思恩。
当陆瑾年赶到夜涩的时候,江南正在舞池中和人贴面慢舞,她身边的男人穿着奇怪的晚礼服,带着一个滑稽的高帽子,两撇弯胡子格外的风骚。
江南和那个男人勾肩搭臂,扭腰戏耍,好不亲密。
陆瑾年的脸更黑了,他拨开熙熙攘攘跳舞的人群,冲过去一把将江南拉到怀里,冷声质问,“你在做什么?”
“跳舞。”江南说,“要一起来吗?”
陆瑾年恶狠狠的说,“你现在是打算让我陪你玩三人行吗?”
江南笑笑,“我倒是不介意~”
“你再说一次。”简单的五个字,每一个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时后面传来一个清丽的声音,“你同意,我可不同意,我讨厌他。”
陆瑾年愕然看过去,蓝沂?
江南偷笑,“蓝沂天天驻扎夜场,我是过来陪她玩的。”
江南不笑还好,一笑,陆瑾年的脸色更臭了,他冷哼一声,大步朝门口走去,江南慌张的追过去,“陆瑾年,你站住,不许逃。”
“陆瑾年!”江南一路小跑追过去,挡在陆瑾年的车前,“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我不是凶手,这个解释你还不满意吗?”陆瑾年走到江南面前,低沉的嗓音透着克制。
“我满意有什么用?”江南说,“陆瑾年,你真的不知道吗?你我两家的恩怨清了,或许我爸就可以原谅我了,或许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我不需要他的原谅,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陆瑾年一边说一边拉开车门。
江南卡在车门那里,不让他上车,“那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究竟为什么?你如果不说的话,我相信你,别人呢?我爸呢?”
“陆瑾年,他是我爸,那场火已经毁了他的下半身,让他一辈子坐在轮椅上了,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再忤逆他?”
她为人子女,父亲用性命相逼,难道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陆瑾年深深的看着江南,他嘴角蠕动,有些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可是最终没有。
江南她这么在乎那个家,那个家在她的内心是一个美好到几近虚幻的存在,而江忠正,那个男人就生活在这样的幻境中。
到现在,江忠正已经变得偏激和荒唐,她还是把他放在心上,愿意无条件的让步。
如果她知道,知道她一直深爱的父亲,一直退让的人竟然是仇人,她要怎么承受这一切?
“陆瑾年?”
“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这辈子你只能嫁给我。”
江南望着他的眼眸,一直到深处,她真的不懂,以前他就什么都不肯告诉她,现在他还是不肯说。
既然早就决定什么都不告诉她了,那么为什么还要和她约定不管找到什么证据都告诉她呢?
如果是他做的,他本就没有必要这样迂回的做事,让自己更被怀疑啊。
“陆瑾年,我不懂。”江南无力的说,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会懂?
陆瑾年淡淡的说:“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要相信我跟随我就好了。”
“天下没有毫无理由的相信。”江南淡淡的说。
“你不相信我?”陆瑾年眼眸眯了起来,江南抬头直直的望着他,好不怯色,“陆瑾年,有时候我在想,从以前到现在,我们两个到底是谁更不相信谁多一点。”
说完,江南头也不回的走了,眼睛涩涩的疼。
如果当初她对他多一点信任,或许她会更愿意听他解释。
如果他对她多一点相信,或许他会早一点告诉她真相。
江南突然想起过去,她每次追问他真相,他在她耳边说的那句,知道真相你承受得起吗?
陆瑾年,你知道吗?相对于真相,我更害怕的是失去你。
陆瑾年,你知道吗?其实不相信我的人是你。
你从来不肯给我自己去承担该承担的责任的机会。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命运吧,这一次是他们自己走进了这样一个死胡同。
和蓝沂告别后,江南开车回到陆家老宅,这时天已经很晚了,江南只好简单打洗了个澡,摸到床上和果果一起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宋思恩童心未泯的和果果抢糖果,果果抢不赢她,只能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嘴巴撅着,可怜兮兮的依次向江南,陆瑾年,陆鹏涛告状。
可是偏偏,这三个人谁都拿宋思恩没办法,果果生平第一次遇到了没有办法对付的人。
江南一边吃面包喝牛奶,一边看着果果摇头,小妮子天天欺负你妈我,现在知道山外有山楼外楼了吧?
“江南,以后都一直住在这里吧。”饭桌上陆瑾年突然这么说。
江南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从江忠正的话中,他能猜得出,江南应该是受他的威胁才会答应嫁给苏然。
不过所幸的是,江南还没有嫁给苏然。
江忠正能逼江南的没有多少东西,只有他自己而已。
江南心软,他能利用的也只有这一点而已。
只要让江南远离江忠正,让江忠正知道,他用任何方法都无法逼迫江南,或者说江南根本就不知道,那么他自然会放弃。
江南默默的咬着面包,其实今天一大早,她刚醒后不久,江忠正就给她发短信了,说自己在医院,被陆瑾年打了,她如果不出现,他绝对不会接受治疗,也绝对不会再吃药。
一个内脏枯竭的人,正常治疗都只能勉强活几年,如果不吃药不治疗,她真的不知道她父亲是不是能够比陆鹏涛活得更久。
“我先回家看看再说。”在陆瑾年说话之前,江南又抢先说,“不过果果可以留在这里。”
果果歪着图,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江南,撅着的小嘴不情愿的说,“我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不要,她不要只跟爸爸在一起,她要跟爸爸妈妈在一起。
江南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几分悲伤,“小妮子,谁说不让你跟爸爸妈妈在一起了?”
江南笑着说:“妈妈只是要出门办点事,妈妈没法照顾爸爸了,所以想让你帮妈妈照顾照顾爸爸而已。”
“真的?”果果奶声奶气的问。
“嗯。”江南心虚的应着。
“爸爸长大了,不需要人照顾,果果小,要妈妈照顾。”
江南额前三条汗,这小妮子脑子真清楚,一点不上当。
陆瑾年轻轻的咳嗽两声,右手伸到左手腋下,对着果果竖起大拇指,果然是他陆瑾年对女儿,就是聪明。
果果扑到江南面前,“妈妈,去哪里果果去哪里。”
“是吗?妈妈出差的地方暂时没有糖糖哦。”
啊?果果一时犯了难,江南淡淡的笑着,温柔而不舍的摸着果果的脑袋,“妈妈只是去外公家住一阵子,过一阵子就过来看果果,果果帮妈妈照顾爷爷和爸爸,好不好?”
果果歪着头,黑溜溜的眼珠子一个劲儿的转着,仿佛是在考虑糖糖和陪妈妈哪个更重要。
陆瑾年缓缓开口,“果果,你陪妈妈去,爸爸给你造一个糖果乐园,所有的东西都是糖果做的,全部都可以吃。”
果果的眼睛一下子亮晶晶的,仿佛现在就能看到眼前的糖果乐园,她抓着江南就不撒手,“妈妈,妈妈,我跟妈妈去出差。”
最终江南还是没有拗过果果,带着果果一起回到了蓝家武馆。
蓝沂抓着江南一直追问陆瑾年有没有将证据叫出来,江南摇头,蓝沂哼哼,“我就知道像陆瑾年那种自私自利的家伙,怎么会把证据交出来。”
蓝沂愤愤的说:“南南,我看人就是他杀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陆瑾年那种人只会选择对他有利的消息和证据公布,绝对不会公布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这种自私的东西是他们基因里就带上的,根本不可能忘记。”
江南微微一愣,“可是,他一早就知道真相,本没有必要这么折腾。”
“南南,有些事情我们要反其道的想。”蓝沂握住江南的手,“陆瑾年上次就骗过我们了,自然知道你肯定不会再被骗,所以才会故意让你怀疑,从来达到欺骗的目的。”
蓝沂不喜欢陆瑾年,从以前开始就不喜欢,她曾经放手让江南和陆瑾年去试了一次,然而将江南推向了更深,更痛苦的噩梦中,所以这一次她对陆瑾年是彻底的防备了。
她可以接受陆瑾年是果果的父亲,所以允许陆瑾年照顾果果亲近果果,但是她绝对无法再接受江南和这样一个恶魔在一起了。
江南愣了,深深的看着蓝沂,“蓝蓝,你的脑洞开的挺大的。”
蓝沂哼哼,“你不相信我就等着后悔了,反正我不喜欢陆瑾年。”也不喜欢莫子溪,那个心胸狭隘,小气保守食古不化的家伙。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陆瑾年了。”江南淡淡的说。
“狗改不了****,你看着,他肯定是骗你的。”蓝沂不服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