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江南和美毓按时下班打卡到楼下自助餐厅食堂吃饭,夏诺澜戴着巨大的太阳眼镜在江南面前坐下,江南端起盘子要和美毓换个座位,夏诺澜冷冷的质问江南,“既然已经逃了,为什么又回来?”
“我回不回来,有很多人有资格质问我。”江南冷淡的说,“但是其中似乎没有包括夏小姐你吧?”
“我怎么会没有资格?这两年守在他身边的人,照顾他的人都是我,我就不明白你有什么好,我比你漂亮,比你有魅力,比你爱他,他怎么就对你念念不忘?”
美毓笑了,“夏小姐,你是用自己被ps过的照片当镜子吗?以为自己是个小明星就真的全天下最美了啊?我怎么觉得你样样不都如我们家江总呢?”
江南扑哧一声笑了,美毓这丫头讽刺起人来真是辛辣。
“你再说一次!”夏诺澜愤怒的说。
“某些人ps得腿长两米就以为自己真有两米了。”美毓也毫不退让。
夏诺澜站起来抬手就要打人,江南抓住她的手腕,“夏小姐你提醒你,这里很多人,你不想明天的的头版是你打人的照片吧?”
“江南,算你狠。”夏诺澜冷冷的看着江南,“你说我没资格?江南,你以为你有资格回到谨年身边吗?你当初做出那种事,现在还敢赖在谨年身边就不觉得愧疚心虚吗?”
“这是我和他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你知道知道你死讯的那半年谨年是怎么过的吗?”
听见夏诺澜的话,江南的脚步停了下来,夏诺澜指责江南,“你想离婚就离婚,想走就走,想死就死,你有考虑过谨年吗?你知道知道你死的消息谨年当场就心跳停止进了急救病房吗?”
“你走了,你考虑过谨年吗?你知道在你消失的那段日子谨年活得完全跟行尸走肉没两样吗?”
“你说清楚一点!”
“清楚一点?”夏诺澜冷笑,“清楚一点就是,你的死让谨年痛不欲生,就算把他救活了,他也只能靠大量的注射剂或者,在那半年的时间里,谨年每天都要注射大量的镇静剂,巴比妥,才能缓解他的痛苦,让他忘记发生过什么。他什么都吃不下,整个人瘦了二十多斤。”
“江南,就这样,你还敢留在他身边?我没资格,你就有资格留在他身边吗?”
夏诺澜说完冷哼一声,大步离开,江南身子一歪,只能勉强用手撑着桌面才能站立,美毓赶紧扶着她坐下,“江总,你还好吗?那个女人胡说八道,只是一面之词,也有可能不是这样的,陆瑾年现在的样子那里有瘦--”
瘦字还卡在喉咙没有出来,美毓已经傻了,难道说陆瑾年真的失忆了?他是因为失忆所以现在看起来还好吗?
难道,他是因为注射药物太多导致失忆,所以外界才没有任何消息吗?
在江南被夏诺澜一番话弄得心神俱伤的时候,舜天分公司的办公室内,陆瑾年收到了一个神秘的信封。
信封内放着江南从小到大的许多照片,还有警察局关于她报案的详细记录。
信里有一句打印的话,陆瑾年,你知道江南在怀疑什么吗?哦,不,其实已经不只是怀疑了,她早就认定当年杀死她父母的人是舜天派过去的了。
所以夏诺澜口中的报仇指的是他吗?
她是为了报仇才接近他的吗?
陆瑾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寄信人应该是希望他这么想吧?
可惜,那个人不知道,在他和罗莎之间,一直主动的人都是他,不是罗莎。
一个刻意接近他要复仇的人,怎么会在他明确表达好感之后,还小心翼翼的避开他呢?
这样的复仇者未免太不专业了。
照片一张又一张的铺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陆瑾年眉头微皱,这些照片几乎记录了江南从小到大的所有,寄照片的人应该是她熟识的人。
那么,寄照片的人会是谁呢?
目的又是什么呢?寄信人针对的究竟是他还是罗莎?
在他失去的记忆中,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吗?
为什么所有人他都可以查到,但是唯独每次遇到罗莎,他就什么都查不到?
他不相信这世界上能有人让陆家查不到任何资料。
那么应该只有一种可能--
陆家中有人将罗莎的资料全部都压下了。
陆瑾年越想越觉得其中的水,很深,在陆家能将他要的资料压下,让他查不到一点讯息,这个人在陆家的地位绝对不会低。
当初他只是心血来潮查了一下,后来和罗莎相处日深就忘了这回事,看来这封信的到来是在提醒他,有些事真的该好好清查清查了。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陆瑾年拿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江南的声音,“陆瑾年......”
江南的话尚没有开始,一个阴沉的男人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陆总昨晚打的一手的好牌,今天不知道有没有空过来再打两圈。”
“宫庭羽?”陆瑾年淡淡的问。
“四个人凑一桌麻将正好。”宫庭羽冷笑,“罗莎小姐,你,我,还有我亲爱的哥哥。”
陆瑾年冷酷的声音透着骇人的寒意,“宫庭羽,威胁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个人来。”
“宫庭羽,自负是你最大的问题。”陆瑾年似乎并不着急,他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慢慢的开始收拾桌上铺开的照片,不管给他寄信的人是谁,他很感谢这个人,在他查不到江南任何讯息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充分了解她过去的机会。
“看来陆总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爱罗莎小姐。”
“听说昨晚有人替你定了罪,恭喜恭喜。”
说起这个,宫庭羽就气的七窍生烟,昨夜他不仅损失他最得力的干将,还赔掉了整个金沙,然而陆瑾年却没有损失半分。一想到这个宫庭羽更恨柏邵晨,华沃和舜天掌权的两个人居然会联合起来,这一点他疏忽了。
“既然你抓了宫庭树,必然是已经他就是把军火运回宫家出卖你的人。”陆瑾年将整理好的照片放进抽屉里,“那么,他出卖你的原因你知道了吗?”
陆瑾年说:“宫庭树这种胆小鬼,怕被你灭口应该不敢告诉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当我顺着小羽查到你的时候也很好奇,四少向来心狠手辣,没想到对这个孩子倒是很尽心。”
陆瑾年冷冷的说,“不想让宫家所有的人都知道小羽的存在,不想让你所在的家族知道他的存在,现在就把人放了!”
“陆总是发疯了吗?什么小羽?”
“你名义上是作为宫家的义子出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宫老爷子的私生子。”
“这一点我从来没有隐瞒。”
“但是宫老爷子真正的私生子却不是你,小羽才是真正的宫庭羽,我说的对吗?四少?”陆瑾年冰冷的说,“宫家尊你为主,是因为他们以为你也是宫家的一份子,如果小羽的存在被知道,宫家的人还会甘心屈居你之下吗?”
“陆瑾年,如果我现在在美丽的罗莎小姐脸上留下几道漂亮的刀痕,陆总还会喜欢她吗?”
“我陆瑾年身边从来不缺女人。”陆瑾年冷冷的说,“但是谁胆敢跟我陆瑾年作对,就不仅仅只是警告这么简单了。”
陆瑾年说完,没有给宫庭羽回答的几乎,直接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陆瑾年面色骤然变得凝重,他刚才虽然看起来轻松,应对自如,但实际上一颗心早就悬了起来。
宫庭羽看着江南冷笑摇头,“罗莎小姐,看来陆总真的没把你放在心上啊。”
江南抬头,冷淡的说,“陆瑾年说的没错,他从来不缺女人,用我威胁他,四少是糊涂了吗?难道四少会为了一个女人干出孤身入险境这样的蠢事吗?”
宫庭羽点燃了一支雪茄,深沉的看着江南,“这世界上蠢人很多,罗莎小姐怎么知道我不会?”
江南不屑的一笑,“那么四少会吗?”
宫庭羽没有回答,只是叫人放了江南,毕竟他辛苦打拼七年的时间,殚精竭虑才有今天的地位,他要做的事还没做完,现在还不是鱼死网破的时候。
不过,江南他现在虽然动不得,但是他这位亲爱的大哥,既然敢背叛他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心里准备!
宫庭羽派人将江南送回被抓的地方,江南心有余悸的飞速离开,难以想象,如果宫庭羽真的疯狂报复,会有什么后果。
江南刚开机,电话就响了,陆瑾年低沉的声音毫不掩饰其中的焦急和担心,“在哪里?”
“我没事,就在舜天附近。”江南捂着心口,努力的想要压住那颗因为紧张和害怕而飞速跳动的心,谢天谢地,幸好他没有过去,如果他也落到了宫庭羽的手中,他们只怕就很难脱身了。
没有筹码,任人宰割。
很快,陆瑾年开车停在了附近,江南对他招手,陆瑾年一把将江南紧紧的揽入怀中,她靠在他的心口位置,在那里她仿佛听见他的心似乎比她还要害怕。
江南的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刚才她一个人在街上被突然抓走,一个人坐在冰冷的沙发上,一把冷冷的枪顶着她的太阳穴,她都不曾退让过,想哭过。
可是现在,只是简单的一个拥抱,即便是没有任何言语,因为那是他,眼泪刹那间就忍不住了。
江南在陆瑾年的怀里哭了好久,才停下来,一停下来,江南看见陆瑾年胸前的一片狼藉,顿时有些羞涩和懊恼。
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变得这么小女人,这么依赖他了?
一点小事,有什么好哭的,江南?江南在心里默默的鄙视自己。
江南低着头,自己咬着下嘴唇,眉头拢成一团,陆瑾年单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然而虽然极力忍着,陆瑾年脸上的那种隐隐笑意还是让江南捕捉到了,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才上车。
江南坐了一会儿,擦干净眼泪,突然认真的看着陆瑾年,“我发现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什么?”
“柏董居然帮了你,果然心胸开阔,跟某人不一样。”某人既小气,又爱吃醋,人品根本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