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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赵柄清和大凤走进去时,祠堂的两厢已经坐满了人。紧靠着供满了一排一排灵位的神案前,摆着两张围了大红桌裙的方桌,桌后放着几张紫檀木太师椅。上首正中,坐着族长赵五公——像个人干:铁青干瘦的小脸,满布皱纹,像一个风干的乌枣;戴一顶平顶青缎瓜皮帽,那件非重要日子不穿的黄缎套褂,套在他那干瘪瘦小的身上,活像一具刚从古墓里爬出来的僵尸。一条细长的白发辫子拖在脑后——这是他对先朝皇恩的唯一的最宝贵的纪念,扁平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眼镜,从那上面透出狼一般凶厉的目光来。他的身后站着狗三和赖皮松宝。在他两旁,一字坐了几个白发白须的老头子,也是一色的闪光黄缎马褂,也是五公一般多皱的脸——他们都是族里的望门大户,才有坐上席的资格,其中自然有三公之类。这时,有的正端着茶盏,在舔被开水烫热了的碗沿;有的则半闭着眼,一手捋着稀疏的白胡须,似乎想拔下几根来。这其间还有扁胖得像个南瓜的地保凌木官——他是唯一不属于赵姓的。以下才坐满了合族的男男女女:男人坐东厢,女人坐西厢。

赵柄清父女走进阴森的祠堂,族人们中间顿时响起了一阵嘁嘁喳喳的议论,还夹杂着叹息。他们站在台阶下,只见方桌前面摆满了刑具:积满了淤血的大板、勒颈子的粗麻绳、长了青苔的磨盘……那上面,有多少冤魂死鬼的血泪啊!他们鼓起勇气,叫声:

“五公公……”

赵五公从眼镜边上射了他们一眼,那目光能使人打寒战。他转头向旁边那个白胡子最长、半闭着眼的老头子问:“三哥,就开堂吧?”

那老头子没睁眼,也不开口,只把头点了两点。

赵五公微微抬了抬手,厉声地叫:

“先把人绑起来!”

这一声震得人们心一跳。狗三和松宝好似听了圣旨一般,抓起粗麻绳,如狼似虎地冲下来。

“慢着!”赵柄清伸开宽大的两臂,护在女儿前面,说道,“五公,皇上杀人,也要先问个罪名。我孩子犯了哪条家法,哪条族规,请五公明察明断。要是这样不明不白就乱杀乱砍,上能对得起祖先,下能服得住族人吗?”

在赵柄清凛然的声色中,狗三和赖皮在两边僵呆了。族人们紧张地沉默着,静等着即将爆发出来的雷霆暴雨。

赵五公真没有料到,他那稳如泰山的族长威权,竟会在这个素日里老实厚道的穷佃户面前受到损害。他的下巴气得索索发抖,颤巍巍地耸起肩膀,半晌才竭尽全力在桌上猛拍一下,怒吼道:“混账!你你你你……反了?”“五公,”赵柄清语气又转为和平地说道,“俗话有: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罚也要罚得本人心服口服。五公是知书达理的人,王法比我们懂得多,犯了哪部哪条,再请族中的叔公伯爷们定罪,不也显出五公的贤明么?”

祠堂里静得像座坟山。赵五公透过老花镜,向两厢扫了一眼——竞没有一个起哄助威的,他知道赵老大的声名在人们心目中的力量,这时大家也都被他的话说动了,开不得口。他气得发昏,然而又没有办法;只好顺水推舟,装出宽宏大量地说道:“好,好……问了罪,也好叫她死而无怨!我问你,一个黄花闺女,不守妇道,乱到庙里出出进进,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做老子的说说,这算不算违犯族规?是不是败坏赵氏的门风?”

“五公,这桩事我还正想要请教你呢。”赵柄清道,“皇上退位了十几年,国号也改了民国;外头人人都知道,如今王法也改了,都兴男女平等,父母平等,就我们还不晓得。五公比我们见识广,难道也没听说?……”

“不要你多说!”五公喝断他道,“今天审的是你女儿,叫她说话!回头处置了她,再来议你家教不严的罪!”他转眼望着大凤,厉声问:“你说,你知不知罪?”

大凤沉默着,不回答。她刚才踏进祠堂的门里,看到这番声势时,心中还交织着焦急、感伤和畏惧,此刻她的心里反而又变得平静了。她有多少忿怒要在这里发泄,她有多少话要对这两厢的男男女女讲啊!可是,一时她却反而说不出一句话来。

沉默了一瞬,人们都屏声息气地等待着。

“凤姑!”五公更加威严地提高了嗓音,声音也变得更尖厉,“我在问你:你知不知罪?”

但是,大凤还没有回答。两厢的人们都紧张、惊异;连赵柄清在一旁也不觉有些焦急了。

“妈妈的,你哑了?”赖皮松宝在一旁助威地推了大凤一把,吼道,“五公公在问你话!”

“你素日不是一张伶牙俐嘴吗?”五公望着她,露出阴森的冷笑,“怎么今天倒不敢开口了?”他得意地望望两厢的人们:“她这是知道有罪……”

“我知什么罪?”大凤突然爆发地开口了,眼里含着抑制不住的泪水,“你才有罪!你们才有罪!你们在这里吃过多少人?喝过多少血?你们再也抖不了几天威风了。革命是一定要铲除你们的!……”

人们再也想不到她说出这一席话来,都被她那大胆无畏的语气惊呆了:有的敬佩,有的痛快,有的担心。赵五公也未料得及,他激怒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你好大胆!你个伤风败俗的丫头!在外不守族规、不守妇道,进了祠堂还敢顶撞祖宗神灵!你、你晓得这罪名有多大吗?”

大凤这时反倒什么也不怕了:再大的罪吧,也不过千刀万剐!她只觉得心里塞满了忿怒的千言万语,她要不顾一切地向他们倾泻出来,死也死个痛快!她激动地大声问道:

“么事叫不守族规、不守妇道?如今天下都在变了,只有你们还在这里装聋作哑!我们穷家小户上不起学堂,幸喜省城里来个先生在庙里办义学,才去认几个字,这算什么丢丑卖乖的事?要说这也算伤风败俗,三公公的几个少爷小姐都在外头念洋书,吃洋教,跟洋鬼子来来往往,你怎么不把他们弄进祠堂来背磨盘?我倒要问问:你当的是有钱人的族长,还是穷人的族长?”

这些话,更说到了人们的心坎里。连赵柄清也没有料到,他的女儿在这样森严可怕的大庭广众面前,还能有这样伶俐的口齿和巨大的勇气;可是又更加担心,这样激烈地顶撞下去,往下会出现怎样的结果。

这时,五公早已气得青筋暴出来,脸涨得通红,他做了几十年的族长,在这里处死过上百的人,还从未遭遇到这样的对手。他浑身发抖,指着狗三和松宝厉声大叫道:“还站着干什么?!这样的孽种,快给我拖到河边去!……”

狗三和松宝从两旁冲过来就抓大凤,赵柄清正着急地想上去护卫——又怕引起公愤。可是,当狗三和松宝正气汹汹地拿着麻绳冲到身边时,大凤突然从布衫里抓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剪刀——顿时把狗三和松宝吓得向后退去。

“叔公婶娘们!”大凤紧握着剪刀向两厢惊恐嘈杂的人们喊道,“我没做过对不起族人的事,死也要死个清楚明白!就在这祠堂里,折磨死过多少人?有些姐妹临死还哭喊着,来世变牛变马,也再不托生妇道了!叔公婶娘们,都是人生父母养,妇道就不是人么?不,是这些有钱人压服我们的,不是我们的命不好!……”

五公看着她手里明晃晃的剪刀和忿怒的脸,早已吓得乱了方寸,不知该怎样办才好。历年以来,他办人还从未遇见这样势仗的;在那些人面前,只有他能像狮子样的怒吼、咆哮,两厢的人便连粗气也不敢出一声;那些被处置的人更如同绑进了屠场的羔羊,除了嘤嘤哀泣之外,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可是眼前,他竞预料不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连连急促地说道:

“凤姑,祖宗神灵在上,你、你敢造反?……”

“穷人说几句话就算造反,那你们害死那样多人又叫什么?”大凤理直气壮地说道.又转向两厢的人,“叔公婶娘们,这里的祖宗神灵不是我们的,是有钱人的!穷人要活命就得革命!……”

“天诛地灭!”五公哆嗦着跳起来怒吼道,“你敢说出这样无君无父的话!……”

大凤不管他,全身血液沸腾着,大声喊道:“亲人们,不准我们革命的就是他!”她用手指着五公,“外头的世道早在变了,可他还拿千年万代的老规矩来压住我们!亲人们,要革命,就得先闯过这一关!”她几步冲上前去。这时五公见势不好,急忙转身,却被她一把揪住了脑后的那条花白的细辫子,像抓住了一条就想逃走的老鼠尾巴。

这个突然而大胆的举动,可把人们吓坏了。赵柄清也惊惧地叫着:“大凤!……”

五公缩着身子,双手护着脑袋,他转过脸魂不附体地叫:“你你你,你敢行凶! ……”

“我就要革命!”大凤忿怒地说,“拼着一身剐,看你们还能把我怎么样!”这时狗三和松宝只是在旁边拿着架势,看着她手里那锋快的剪刀,不敢近前。大凤热血直涌,全身充满了革命的勇气,她举起剪刀,只听“咔嚓”一声,五公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他用手向脑后一摸,眼前发黑:这比掉了脑袋还可怕,他那条六十多年来从没离开过头顶的最珍贵心爱的细辫子没有了。他软瘫地跌坐在太师椅上,像孩子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似的呜呜地哭起来。

祠堂里变得一片混乱,狗三和松宝在一旁跳着、叫喊着,可是那些穷苦的族人们见了大凤这惊人的举动,又是钦佩、又是发呆,也有许多人惊恐和叫骂着,想冲上去抓这无法无天的姑娘……在嘈杂和混乱中,大凤已手执剪刀冲向门口,正好万先廷和黑牯带着一群外姓年轻人冲进祠堂,保护着大凤向外逃去。等到地保跑回去纠集了一些人赶来捉拿时,大凤早已被先廷和黑牯他们护送着躲到外村去了。

五公在家里足足躺了半个月。他真恨不得把这个丫头亲手千刀万剐,方才解恨。

可是被剪了辫子的事,又不好到衙门去告状,如今官府是不作兴这个的,他哀叹世道的沦落。要想再开祠堂,他已经在族人面前弄得威信扫地了,只怕好些人这回还会站到赵老大父女一边的。他只好含恨在心,等待时机。

不料大凤的这举动,倒着实对这山村的革命活动是一次大大地推进。人们看见一个后生子——并且还是个妇道人家——竞有这样的胆量,冲犯祖祖辈辈奉为神灵的族规,并且没遭到什么报应,觉得这“革命”实在有力量。况且她讲的那些道理,又都是穷人压在心里多少年都不敢说的话,句句动了人心。于是,更对青龙寺里住的那位先生增加了尊敬,夜里去听他演讲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后来安平桥就在容先生的筹划下,暗暗正式成立了第一个穷人自己的“宗祠”——秘密农民协会。

大凤成了农民协会的委员。后来又同父亲和先廷哥一起参加了共产党。村子里,跟着她闹革命的姐妹们也渐渐多起来,她们大都是些年轻的姑娘家;虽说革命军还没过来,她们明地不敢闹得怎样凶,可是也都懂了不少革命道理,处处跟男人讲平等,暗地作革命的事:不缠裹脚、不怕出头露面、帮着受男人欺负的女人吵架……村里许多男人和古板的女人们都喑暗叫她们是“****姑娘”。革命的火焰在这古老偏僻的山村里,虽是暗暗地、但却是越来越大地燃烧起来了。

是啊,如果在那一次“驱赵运动”胜利的时候,广东的革命军能够趁势向这边开过来,那么他们家乡的革命气势又会变成什么样了呢?他们也许早就结束了这种黑暗苦难的生活,开始扬眉吐气的革命斗争了。可是现在,他们的家乡还浸沉在深重的苦难和黑暗里。她走了这么长,今天,才终于听到了广东的革命军打出来的消息,他们哪一天才能够打过来?哪一天才能够来到自家那偏僻的山乡呢?想到这些,大凤的心情十分激动,全身发热。她真想能告诉革命军:快来看一看这边老百姓对革命军的盼望吧!

他们是不是知道呢?如果他们能够听得见的话,她一定会对着南边大声地呼喊:革命军啊,革命军!你们快快地打过来吧!这里的老百姓会把一切力量都贡献给你们的啊!

那一线从房顶上射下来的月光还是凝然不动,小屋里还是一片宁静。大凤觉得自己躺在铺上已经很久很久了,而夜色却依然深沉。她的头脑里思绪越多,心情就越是烦乱,躺在铺上就越是睡不着。……谁能告诉她,现在离天亮到底还有多久呢?

这一夜为什么这样漫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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