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屠萧萧厌恶的将头偏转至一边,喝一口酒。
紫烟也回头看,憨憨的看着来的人,傻傻的笑道:嘿嘿,主人来了。紫烟明明没有喝酒,却是一副醉了的样子,笑两声就醉趴桌子上了。
屠萧萧瞅一眼紫烟,无奈的摇了头。
进来的是名男子,后面跟着三个人,屠萧萧认得,正是刚才与她交恶的三名男子,全然一副仗势欺人的模样。
那位拿着扇子勉强微笑的男子正是屠萧萧的同门师兄陈塘,因长着胡子,看上去要比屠萧萧大上十来岁。身材短小微胖,走起步子来狂妄自满,显得格外的令人生厌。屠萧萧刚在茶馆外看到他时,却有几分疑心,他怎么会出现在杨花十里,但是屠萧萧想了一路,现在确信了一点,就是陈塘此行的目的。讥笑道:“师兄,好腿脚。”
陈塘收起扇子道:“哈哈师妹,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多日不见,甚是想念。”说着就要坐下,屠萧萧一脚踢翻了侧边的凳子,陈塘手快扶起,扎实的摆下,将凳子往桌子后面挪了三尺距离,坐下。
屠萧萧却是一副爱理不理的,继续喝酒吃鱼。
“师妹,我们好歹同门一场,看在之前在净元宗大家也算和气的份上,别闹脾气了。”陈塘挤着脸上的横肉说道:“今日师兄来,有一事相求。”
屠萧萧一脸正色的说道:“用不着说这些,陈塘,你变戏法将我的丫头弄成这副模样,究竟安的什么心?”屠萧萧叫道:紫烟,紫烟。
陈塘佯笑道:“师妹说这话真是好笑,你的丫头怎么样,与我何干?我关心的是你呀。”说着用手拍屠萧萧的手臂,屠萧萧立马缩回,反用筷子戳在陈塘的手背上。
“陈塘,大家心知肚明,何必搞这点手脚。”屠萧萧干了一杯酒,将空杯“咚”的一声掷在桌子上,细细的磨着杯沿,笑道:“净元宗宗主之位尚在空缺,你,想坐宗主之位?”
站在他身后的三名男子纷纷“嗯嗯嗯”的点头,表示说确实是这样。
陈塘回头,斜眼瞧见他们三个。
“……”三名男子立刻屏气,不再附和。
陈塘呵呵的笑了声:“师妹,既然你全都了解,何不助师兄一臂之力。”
屠萧萧笑道:“我一介女流,能力有限,哪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再说,当上宗主之位全看你自己的能力,仗着他人的能力攀上宗主之位,到时不怕爬高跌重吗?万一摔个残废,哈哈哈,残废。”
“我想一个残废当宗主,长老们也不会同意的。”屠萧萧特意加重“残废”二字。
原来这是要撕破脸啊,臭丫头,看你还有点用处,所以才来找你,若是你敬酒不吃,休怪我六亲不认。
陈塘立马拍桌子道:“既然你要这样,别怪我不念同门之情。”
屠萧萧仰面长笑道:“呵,同门之情?好生奇怪,陈塘,你早已不是净元宗的人了,更不是我屠萧萧的师兄,谈何同门?谁指望一个畜生念同门之情?你杀了宗主,害得倪长老走火入魔,你还有脸说同门,你要是继续跟踪我,小心我砍了你。”
陈塘没有料到屠萧萧竟然能够说出真相,当时能够顺利将宗主杀了,靠的实在是运气。
陈塘在净元宗近两年,学无所成,宗主和长老根本不授其修炼真义,只是一味的让自己砍柴烧饭,做着佣人干的活,怨气日积月累,终日无心做事。一次给宗主送饭时无意中得知倪长老正在与宗主进行净元第九层最后的关键一战,心内顿生邪念,趁他们元神出窍之时,逼近真身原体,刺伤宗主,倪长老大伤,宗主因原体受损,元神破伤。陈塘得手后,内心紧张不安,一时害怕,躲到山下的破庙里,过了半年之久,后来得知宗主死了,倪长老大伤,高兴之余,准备回去大干一场,接任宗主之位。
可是,净元宗他根本回不去,净元宗将他除名,净元宗的玄镜门他也无法顺利进出,只好在山下等待时机。
后来听传言说,宗主临死前将净元宗的法宝传与屠萧萧,让屠萧萧担任净元宗宗主。
那日见屠萧萧下山,便一路跟随她至京城。
陈塘反咬一口道:“宗主是谁杀的,还说不定吧,是你吧,是你使诈杀害宗主,还逼着宗主将净元宗宗主之位传给你,你说是不是。”
屠萧萧冷哼一声,果真还是个草包,令人恶心的草包,这个陈塘挺可悲的。呵,如此恶劣的人,竟然还能让人觉得可悲,真的是可悲可怜啊。
店小二端着一碗羹汤放在前台,正犹豫要不要端到客人的桌上,被饭馆的老板一巴掌打在脑瓜子上。
“你小子杵在这干嘛呢,店里这么忙,还不给我麻利点啊。”店小二有些为难道:“老板,您瞧那,这是要打架的节奏啊。”
“你小子多管什么闲事,给我端过去。”店老板见多了场面,无论什么人,只要来吃饭,都是客人,客人就是财神爷,生意人就要得供着财神爷,和和气气才是生财之道。
店小二恭恭敬敬的将羹汤端到屠萧萧的桌子上,一句话也不说,便走开了。
陈塘这时想让屠萧萧马上闭嘴,但是他自知自己一个人打不赢屠萧萧,虽是师兄,却是与屠萧萧一同进的净元宗,因为年纪大,成了师兄,并不是因为资历深、修炼境界高而成为师兄。
可是现在,他有帮手,而屠萧萧只有她一个人,这就是优势,趁火打劫、趁势杀人是他最擅长做的事情了。
陈塘敲了敲桌子喊道:紫烟,起来,盛些羹汤给你家小姐醒酒。
趴在桌子上的紫烟听到呼唤。立马答应道:是,主人。
屠萧萧睁大眼睛不敢相信,陈塘竟然会这一手,修炼功夫倒没进展,这种三脚猫的使诈手段倒是进步神速。不觉气血上升,骂道:陈塘,你个小人。
紫烟站起身来,却不拿勺,也不取碗,双手端起刚上桌的羹汤,道:小姐,这个汤可好喝了。
陈塘正自得意,指着屠萧萧道,给她喝。
紫烟眼睛吧嗒吧嗒的望着陈塘,点头道:是。却不料紫烟双手一翻,将滚烫的羹汤直接倒在陈塘的脸上。“主人,喝你的汤。”
屠萧萧大笑道:自作自受。说完扔向柜台一些银子,拉着紫烟一溜烟的跑出饭馆,那三名男子手忙脚乱的看着陈塘鬼嚎,束手无策,也无暇去追屠萧萧。
屠萧萧见天色有雨,又怕陈塘追来,决定先回家,有些事还得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