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怜见,让我得到了通天教主之上清传承,有了它,我还要拜入什么仙道佛门?只要修成通天宝体,此仇必定可报!”想起父母深仇,谈玄更加坚定了修成法力的决心。脑子忽然灵光一闪:“赵家如此殷勤,只怕是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想从我口中套出天龙伏藏的秘密所在。只是父亲死得突然,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若是被他们知晓,必定恼羞成怒,对我不利。”霎时间,他将前因后果梳理了一遍,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谈玄想到此处,忽然有了一个大胆之极的想法:“赵家想要利用我得到天龙伏藏的秘密,我如今人单势孤,凭个人之力绝难查到任何线索,而赵家却是云朝望族,又有玄门大派在背后撑腰,若是利用他们的势力来查,必定不费吹灰之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如假装掌握天龙伏藏的秘密,以此混入赵家,借机查探当年之事,一面也可以借赵家势力,寻一处藏身之所,躲避当年仇家的追杀。”
他知道,若自己是陆敬之之子的事情败露,说不得会有许多当年的仇家杀上门来,要斩草除根。如今他知道了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发现自己的处境居然已是遍布荆棘,稍有不慎便要身死魂消。既然已经决定,谈玄再不犹豫,打包行李,先去谈之仁的坟前祭拜,暗暗立誓,定要查出杀死父母的元凶,为至亲报仇。之后又去寻二牛等一干好友道别,直说自己要去省城寻个生计,以备来年的会试。镇上之人倒没有怀疑,自然免不了一番叮嘱。
恰巧曹清从一旁走过,他望了谈玄一眼,脸上立刻显出惊讶之极的神色,居然看出了谈玄身怀玄门上乘法力。谈玄之前只觉得此人只是一个凡人,偶尔精熟武艺,但如今眼界不同,再细细观来,发觉此人一身气息晦涩无比,居然比赵福身上气势还要雄浑几分,暗暗纳罕。曹清冲他招了招手,谈玄也不踯躅,很是干脆的走了过去。
二人来至无人角落,曹清低声道:“谈玄,短短一个月功夫,你前后判若两人,是不是有了什么奇遇?”谈玄大方一笑:“只是遇到一位老道人,学了一些道家吐纳炼气的粗浅功夫而已。”曹清点点头:“我观你真气已成,如今当是打通全身脉穴之时,且你之真气雄浑奥妙,我居然看不分明,那道人所传必定是高深之极的法门,你当努力修持,善自珍重,日后自然大道可期。”谈玄听他语出真诚,不禁点了点头。曹清点了点头,神色复杂,转身离去。
谈玄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一个月比起他之前十几年的人生都要精彩跌宕的多,先是得到一柄神秘的断剑,莫名其妙得了通天道尊的道统,之后又是赵家大管家找上门来,之后又发现了自己生身父母之谜,最后连这个相处数年的汉子也摇身一变,成了修道的大高手,这一切之光怪陆离,颇让他有目不暇接之感。出神了半天,摇了摇头,望了望这个生活了十四年的小镇,紧紧一握拳,头也不回的去了
大云朝幅员辽阔,若是凡人要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足足要走上十年左右,可见地域之广。如今的云朝立国已然千载,中间历经五十余位皇帝,个个都是雄才大略之辈,励精图治,几乎每一位皇帝都以开疆扩土为己任,历年对外用兵,因此大云朝如今疆界之广,已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地步。云朝将天下分为十三州四十九道一百三十七府一万一千三百七十县,总人口超过亿万。谈玄要去的省城秦城便是十三州中秦州的首府。而赵家家主赵振乾便是镇守秦州的大都督。
赵振乾的族兄赵振藩便是云朝都城玉京城中兵马提督,掌管禁卫,拱卫京师。兄弟俩一个是封疆大吏,一个则是朝廷一品大员,经过千年苦心经营,赵家的势力也已达到了一个令人咂舌的地步。秦城离靠山镇足有三万里之遥,连赵福这等高手要往来两地,也要驾起遁光方可。好在谈玄如今有真气在身,流转不停,生生不息,足可支持得下去。但即使是他不停赶路,也走了一个月才到。一路之上颇为太平,也不见什么山贼猛兽,足见云朝皇帝治国有方,百姓可谓是安居乐业。
远望秦城,就如一个庞然怪兽扎根在平原之上,纵横足有万里,广大无边,每一刻都有上万人进出,城内的炊烟水汽在上空凝结成了巨大的云团,但也不足以将整座城市遮蔽其下,可见其之广大。谈玄毕竟还是一个土包子,初见如此巨大的城市,着实震惊了一把,定了定神,这才迈步往城门走去。
把守城门的守将一见他的打扮便知是乡下来的小子,似他这般想要入省城谋一份生计的年轻人每天都有太多,因此也不大注意,收了三个铜子儿的入城费便即放行。谈玄一路留神观察,见把守的将士都有一手好武艺在身,全身真气流动,还有几名守将居然已经打通了数十处穴窍。这些人如果天资颖悟,又有大机缘,等到将全身穴窍打通,真气流转若一,再得到正宗仙家嫡传,吸收天地灵气,便算得入了修道之门。
但这样的几率实在是万中无一,且不说炼气之难,还要有仙道之士传授道法,日夕打磨,跟着又要根据所修道术寻找对应的天地灵气,修炼之时还会有劫数降临,甚至还有域外天魔窥伺,所谓修道逆天,实是步步艰辛,稍有不慎便是凄惨下场,其中之艰难实是不足为外人道也。世人只知仙佛之逍遥自在,却未必知道他们所面对的艰难、孤寂和劫难。
谈玄入城之后也不耽误,略一打听,便直接往总督府进发。总督府前车水马龙,无数达官贵人由家丁、仆役、跟班、报表簇拥着进进出出。这里作为一州治理的中心,每天处理的事情几乎堆成了小山,到了晚上也照样是灯火通明,有无数官员每天疲于奔命,整个府邸就如一台庞大而精密的机器,在一刻不停的运转,向整个秦州不停辐射力量。这也仅仅只是一个州而已,谈玄很难想象若是大云朝的都城上京中,那位九五之尊的皇宫又该是一幅怎样的场景?
赵福临去之时曾留下一封书信,嘱咐日后谈玄若是改变心意,可持此信前来秦城赵家,到时自有人接引。谈玄来到门口,从怀中取出那封信,直接拉了一个府役,将书信在他眼前一晃,那府役也是个有眼力的,像赵府这样的封疆大吏家中之人绝对不会有势利眼一说,每日来来往往,谁知哪一位便是那个道府的高官?一见信上那一枚大印,心里便是一突,急忙赔笑将谈玄请到耳房静候,自己前去禀报。
过了一会儿,一位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此人面色白净,一副书生之气,拱手笑道:“这位便是谈小哥儿吧?我叫赵禄,忝为赵府二管家。请跟我来,我家老爷有请。”谈玄点头,整整衣服,忽然问道:“不知贵府的赵大管家可在?”赵禄叹了口气:“赵大管家前几日出门去寻小哥儿你,只是后来便杳无音信,昨日才得到精准消息,说是已然不幸身亡了。”谈玄眉头一挑,讶道:“赵大管家一身修为,何人竟能将他害死?”赵禄道:“如今我赵家正在全力查探,大管家最后一个见到的人乃是小哥你,便是你今日不来,老爷也会派人去寻你,也好寻出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