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伶一双明眸中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郁,沉吟了片刻后感觉的身体里多了一股陌生的气流,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时候心口蓦然一痛,她疼得紧蹙了眉心:“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叫血盟,现在你的生死已经跟我结合在一起了,只要我活着的一天你都不会死!”月秀看着她精致的脸庞,性感的唇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意,不知为何,总感觉那笑意中却带了几分冷意。
千伶忍着身体的不适感,撑着身子慢慢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靠近他的身边,诧异的说:“所以……你死都要拉着我为你陪葬是吗?”他怎可以那么残忍,残忍到利用了自己的感情。
“千千,你不爱我吗?”月秀一手挑着她的下巴凑近去,细细打量着这张精致到没有任何瑕疵的脸庞,低声缓缓说着:“爱一个人可以为了对方去死,与其到最后一个生一个死,倒不如生死都在一起,难道这样不好吗?”
闻言,千伶最终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如今生死薄已经到手了,娘亲也有救了,她还有什么需要留恋的?想着,千伶缓慢的睁开了眼睛,目光中带着一抹迷恋,望着眼前俊逸的容颜,质疑道:“你可以发誓,今后都会跟我在一起吗?”
“我会一直宠你……”
一直宠你,这跟自己的问题已经成了两码事,千伶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放下,随后释怀的一笑,点点头说:“好,我们今后无论生死都会在一起,只要你不负我!”
月秀手臂一伸,将她拉入了怀里,薄唇淡淡上扬着眉目见染上少许难得的柔情,声音浅浅的说着:“我答应你!”不知道苏雨看见了这个画面会是怎样的表情,心里不由的有了无尽的期待,不过,很快他们就可以再次见面了,到时候相信她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沈逸尘醒来后已经是第三天的事情了,心口的伤已经没有了痕迹,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流走缺失了一样,他浅笑着勾唇,捂着心口受伤的位置站在窗口,望着如今依旧昏暗的天空,是时候该动手了。
苏雨进来给他送药,轻咳了一声垂眸道:“你醒了?”
“嗯……”不温不火应了一声,沈逸尘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面上的情绪,似乎想要看出一点什么不同,不过他似乎要失望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苏雨觉得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话题可以说了。
刚走出去没有三步,沈逸尘就叫住了她,声音低沉且带着淡淡柔情的说:“可以给我最后一个拥抱吗?我想,今后不会再有了。”
闻言,苏雨抬着托盘的手忽然一紧,眉目之间染上了几丝异样,随后转身过来怔怔的注视着他:“你那天在林子里故意说了那些话,是不是就是想逼我杀了你,你以为这样就够了?你以为这样你的心里可以好受一点吗?沈逸尘,那么你现在可不可以回答我,你的心现在真的安逸了吗?”
“对不起……”沈逸尘声音清浅的吐出了三个字,接着一步一步的走进她,抬手拨开了苏雨额前散落的几缕发丝,声音如同往常一样温柔启唇道:“我以为我可以做到不动声色,可是我不能,这一生我们之间注定了,要么生死相随要么生死不复相见……”
好一句要么生死相随要么生死不服相见,这个男人还是如同从前一样冷冰冰的。他的温暖他的执着他的柔情早已经被天山圣灵的身份抹杀的干干净净,如今还有什么是他抛不开的?想着想着,苏雨仰着轻笑了起来,不由的嗤声道:“这是你说的,这一次合力除妖过后,你我之间再也没有半点交集了!”
沈逸尘没有说话,久久的对视中,他指尖捏住了苏雨的下巴,清清淡淡的一个吻落在了她的唇瓣上,就这么静静的贴着她的唇没有半点动作,他想要以此来抒发自己此时的情绪。
这个轻吻中,苏雨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无奈他的隐忍他的无能为力,那么多的牵绊让他无法选择。脸颊似乎有什么东西从眼眶滑落下来了,苏雨缓缓睁开了眼睛,却发现那根本不是自己的眼泪,而是……
等苏雨想要去确定什么的时候,沈逸尘已经将自己伪装了起来,一副对谁都阴寒得距离三尺的冰冷,抬过了桌上的药仰头一饮而尽,闭上眼睛感受着汤药入喉的苦涩感。“没什么事的话就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苏雨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直到房门合上的时候也没能看到他回头看一眼。
离若白一个人在桌前喝酒,苏雨想要装作没看见他,走过去的时候衣角被扯住,她一怒:“冰棺材,好歹本公子也是个女人,你怎么能扯女人的衣袖呢?小心我说你非礼!”
“非礼你吗?”离若白挑挑眉毛,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一张无比清冷的脸上带着笑意:“我就是想问问你,被人甩了是什么滋味?是不是心里很疼?疼就对了,因为你爹曾经就是这样做的。”
“啪……”苏雨转过头来,一个耳光就甩在了离若白的脸上,仰着下巴无比清冷的说:“我爹怎么样容不得你来废话,你算什么东西?我爹早死了多少年了,你如果想要报仇去刨他的坟鞭他的尸啊!”
离若白站起身一步步的朝她靠近,直到把苏雨逼到了楼阁里时,再也没有退路了,他伸出手捏着苏雨的下巴直视着自己:“你别以为我离若白从来不打女人,苏雨,我对你的忍耐已经磨完了!”
闻言,苏雨也不躲开,就这么直勾勾的与他对视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声音沙哑的说:“你想要我怎么样?你如果气不过就杀了我好,实在不行这条命给你行不行?”说着抽出了离若白腰上的匕首,就朝着自己的心口刺去。
下一秒,离若白的手紧紧捂住了刀刃,血红的珠子顺着刀剑不断的滑落下去,而他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状态,像是感觉不到一点痛意一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讨厌血的苏雨,眉头皱了起来,她磨了磨牙齿低声骂道:“猪脑袋!”扔下了三个字后,转身就朝房间走了去。离若白还真是够蠢的,自己只不过是想激他说出跟爹爹的关系而已,让他张口就这么难吗?
楚云风目光落在她胸前的血迹上,目光一沉:“你又做了什么?”
“我没有啊……”因为沈逸尘的那些话而心情不好的苏雨,闷闷的说了一句话之后琢磨道:“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可今天我发现自己似乎有一个哥哥了,这种感觉真的很莫名奇妙。”
苏雨曾经跟他说过身份的问题,想了想后楚云风握住了她的手:“如果是这样那不是挺好的吗?多了一个人疼你。”
“不好,冰棺材这样的能疼我吗?他现在估计都恨不得一刀捅死我呢!”苏雨无比郁闷的杵着下巴,一口气从鼻孔里喷出来。
“离若白吗?”楚云风薄唇念出这三个字,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便说道:“或许你跟他之间有什么误会,我觉得你有必要去解释清楚,否则你们两一见面就跟仇家一样。”
他们原本就是仇家啊,华卿城曾经说过苏雨这个身体前世是西夏的公主,这一世真的猜不透了,曾经她还很蠢的以为华卿城要利用自己去做什么事,直到发现身边的人各个都不平凡之后,她才知道,被耍了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也不知道离若白伤得怎么样了,苏雨想了想后,把房间里的药箱找了出来,转头说:“云风,我去看看冰棺材!”楚云风看着她慌忙的背影,温和的一笑,继续看着沈逸尘给他的这本剑谱。
“砰!”苏雨用习惯了自己以往敲门的方式,一脚将门踢开了,幸好里面的人不是像上次一样在洗澡,她挪着步子走过去,望着他手心胡乱裹起来的纱布,怒意道:“你傻啊,怎么没有上药?”
这个蠢女人,说的好像这跟她没有关系一样,如果不是她自己能受伤吗?离若白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冷漠的启唇:“谁准你进我房间里的,滚出去!”
“本公子不知道怎么滚,不如你叫我滚滚怎么样?”苏雨没脸没皮的凑了过去说道,随后将药箱打开:“刚才是你自己非要握住匕首的,又不是我要伤你,不要一副我欠你很多的样子。”
就知道她来没有什么好话,离若白轻飘飘的扫了一眼之后,避开了她的触摸:“你要干什么?”
“躲什么躲啊,我还能扳断你的手不成啊?”苏雨翻了个白眼,无奈的吸了一口气,继而说道:“我刚才打你是我不对,谁让你总是拿我爹出来说事,虽然我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俗话说人死债清了,你还想记恨到什么时候?”看在他有可能是自己亲人的份上,苏雨就不跟他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