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羽站在远处的死角里,确保洛音看不到他,但他却可以清楚的看到对方。
直到洛音离开,他才也转身离开,只是他很快就折返回了书房,言家的一些事情,他需要知道真相。
敲了敲书房的门,很快里面就传出了言修寒宽厚沉稳的声音,“有什么事?”
“父亲,我有事情想要向你请教。”竹羽回答。
屋里沉寂了,但很快书房的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人正是言修寒的秘书言旭。
她打开门后,侧过身子让竹羽通过,然后将门轻轻关上了。
“你想问什么?”言修寒坐在书桌后,看着竹羽是独自一人,不见了洛音的踪影,他已经在心里知道了肯定是竹羽让洛音回去,两人这一别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面,他还特地让竹羽休息一天,意图就是让他好好告别,这孩子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很重要的事情,我能单独和父亲谈谈吗?”竹羽瞥了言旭一眼,向言修寒说道。
但出乎他的意料,言旭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走到言修寒身边,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言修寒的肩膀上,对着言修寒说道,“没有你可以做的事情了,你好好完成你现在手头上的事情就行了,这孩子的问题就由我来回答就行。”
言修寒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去,继续手头上的工具,看来以后的事情他都没有插手的余地了。
言旭如此喧宾夺主的举动让竹羽皱起了眉,只是言修寒的忍气吞声让他也隐忍不发,按耐住性子观察这对方的一举一动。
“洛音和你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对吧!”言旭说。
竹羽没有立即回答,他看了一眼言修寒,却只见对方低着头不说话,只是伏案处理这一些文件。
“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这一些事情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一下,免得你什么都不知道。”言旭说着走向了书架,洛音跑出去和竹羽相遇后,那人就知道了,洛音会把这几天的见闻说出去,而且竹羽以后也算是他们中的真正的一员,一些事情他也该了解一下了。
言旭拉开了机关,那书架缓缓的打开。
竹羽皱紧了眉头看着这一切,说不惊讶那是假的,特别是他现在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且洛音跑出来时,一切都发生得很快,他都没看清是对方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这下他才知道原来暗室是在这书架后。
“不想知道答案了吗?”言旭看到竹羽还谨慎的站在原地笑了起来,并对着竹羽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竹羽没有再犹豫,走了进去,言旭也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往前就行,你想了解的秘密就在前方。”言旭指了指前方,走到竹羽的前头,给他带路。
“我们要去哪里?”竹羽问。
“洛音没有告诉你吗?那是她这几天一直待的地方。”言旭解释。
洛音当然有说,就算不说,他也猜得到,只是有些不安罢了,对于突然可以知道一个巨大的秘密的真相而感到不安。
“别担心,待会你知道的事情,可是真正被言修寒承认的人才会知道的,你应该高兴,你得到了他的认可。”言旭看出竹羽的紧张,这真是非常的难得,但作为前辈,她还是愿意说点什么,来安慰这位多年来加入真正言家秘密的人,而且那人也说了他无聊了,注入新鲜的血液,也许也可以让他打起精神来。
“是吗?”竹羽的疑问多少带了些嘲讽的意味,不是针对谁,而是对他自己,曾几何时,他也一直努力,希望得到父亲的认可,但最后却一场空,而现在他什么都不想要的时候,他却又突然被言家接纳了,还说什么被认可了,这多可笑。
为什么他想要的从来都得不到?
“当然。”言旭的回答有些不耐烦,原本她是想好好对待这后辈的,可是这孩子的语气,让她很不舒服。
竹羽没在回答,而是静静跟在言旭的身后,来到了那间洛音曾向他描述过的屋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十分扎眼的纯白色,让人反而静不下心来。
“你来了!”那声音中带着惊喜和迫不及待的兴奋。
竹羽很快就寻着声音看到了一个男子,看上去他还很年轻,惹眼的是他那一头的金发。
“恩,按你要求带来了。”言旭说着走到了那人身边,看着竹羽站在原地,她露出了一个十分骄傲的笑容,对着竹羽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是言家真正的创立者和主人——言修寒。”
真的也是叫言修寒的人,竹羽没有过对的纠结同名同姓的问题,可能性太多,他没有心情去猜想。
“你不是有想问的问题吗?什么都可以问,我会仔细的解答你的疑惑的。”言修寒说。
“你到底是谁?”也许是毫无头绪,原本竹羽只是觉得父亲在暗室里藏了一个人,但是看到这个人后,他却不知道对那人问什么了。
“言旭说过了嘛!我是言家的真正创立者,是这个家里的一家之主。”那人的声音没什么气势,但却有着不可名状的威严。
只是说完这话后,他笑了,那笑容能让人放松警惕,“你一定有点混乱对不对?没关系,我理解,突然出现这种事情,要是我,我也接受不了,我先按自己的理解和你解释好了。”
那人说完,收起了笑容说道,“我不太清楚洛音和你说道了什么程度,我就从最初和你解释好了,其实我曾经也是和你一样的孤儿,但是后来出了孤儿院就自己开始做买卖,不过言家的创立者,并是只有我,我身边的这位——言旭,还有一位已经去世,她叫佳音,就是洛音的母亲,言家就是由我们三人一起创立出来的。”
“那父亲算是什么?”竹羽低声问,按照这人的说法,他们的创业史中并没有父亲,那么父亲又是什么身份?
那人愣了一下,一时反应不过来竹羽口中所说的父亲是谁,半晌才反应过来,又才说,“你是问外面那个言修寒?那是傀儡。”
“傀儡?”竹羽对这个词感觉有点不能理解。
“对啊!可以说是我替身这样的存在,他以前并不叫言修寒,那本来是我的名字。”言修寒点点头说道。
“你就躲在这里发号施令?”竹羽这话说得很不客气,虽然父亲对他并没有多好,但是朝夕之间的相处中,他也在他心中有很重要的位置,只是这几日突然的亲近中,他看到了父亲好像有很多无奈,只是他将一切埋在了自己的心底。
“你生气了?为什么?我和他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罢了,当年他是我手下小公司里非常有能力的人物,可惜自己女儿天生多病,那时候我正好有需要人能成为我的替身,我找他谈了谈,给他的女儿提供最好的医疗条件,他成为我的替身,多划算。”言修寒惊讶的看着竹羽,他感受到了对方的怒气,明明又不是真正的父子,何必为一个跟自己关系不大的人动怒,他一点都不懂。
不过当年也多亏了那人了,言修寒当时正遭受了佳音的不辞而别,极度没有安全感,说是躲也也许也不错,他躲在这里,但是却可以看清一切,超控着一切,这让他觉得安全多了,至少这下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了。
“为什么告诉我这一切?”竹羽摇了摇头,也许父亲又他的无奈,但也许就像这人所说的,父亲失去了一些东西,但是言霜莹多活了很多年,只可惜她后来又遇到了自己。
“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努力啊!你不是一直想要的成为继承人吗?你付出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现在是回报你的时候了。”言修寒回答。
可惜这一切在竹羽看来太讽刺了,他也许努力过,但是却什么也没得到过,而且他曾经都是为了言霜莹而做,现在又算什么,如果言霜莹知道她最为宝贵的言家,其实根本不属于她,不属于她的父亲,不属于每一个被收养的孩子,这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个躲在地下,不知心怀何事的人,她还会这么觉得吗?
绝对不会了吧!言霜莹一定会更希望自己的父亲过得快乐一点。
“你就不怕我将这一切说出去吗?如果其他兄弟姐妹知道,绝对不会在帮你做任何事情。”对所有收养的孩子都选择了欺骗,大家知道后一定会感觉很打击吧!自己尽心尽力维护的家,最后却还在欺骗他们。
“你以为他们都是为了这个家吗?他们中很多其实为的可都是权利和金钱。”言修寒轻声一笑,就算那些孩子知道,又能闹出什么事情?他们只是一盘散沙,各自为了各自的利益,互相看不顺眼对方,这样的人能成什么事?
竹羽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其实沉思一想,言修寒说得不无道理,他们会按照指示行动,也许根本不是为了言家,而是为了自己会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言修寒看着竹羽一变再变的脸色,知道对方明白他的话,他赶紧说道,“你是个温柔的好孩子,就算他们中有一两个为了这个家而在努力的人,你忍心打破他们对这个家的美好幻想吗?而且你本来可以和洛音一起离开,但你不是选择了留下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