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见到程宁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我不以为我们会这样相见,我并不以为自己造成了多大的风浪。不过我看到跟在他身后的我妈,我顿时愣了,连老爸都白了我一眼,我知道,这个倔强的男人想把那个女人保护的很好,不需要为任何事担心。
老妈一副快哭了的表情,略带哭音的指责我们,爸爸小心翼翼的安慰,我当然知道自己这时候有点碍眼,赶紧对程宁使了个眼神出来,我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老爸可以搞定,因为老爸其实已经恢复到快出院了,不过我想那个大男人或许会为了免于责罚而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端着很久的心终于开始慢慢放回去,直视太阳的时候我会心一笑。
跟在身后的程宁很是沉默,久久的没有说一句话,或许想安慰,或许想指责,其实他要说什么,我大概已了然,其实我们相处的并不久,却有着那样的默契,不喜欢这样的沉闷气氛,我还是想打破这种僵局。
“程宁,你怎么会回来?而且你怎么会找到我妈的?”
“我其实回国很久了,我走的时候就只是说去看看,探亲又不是长住,早回来了。”
“你早回来了,我怎么不知道?而且你不是一直有寄照片跟明信片吗?我还以为你在那边游历。你太没劲了,回来也不跟我联系。”
“其实,我开始不太习惯一个人旅行的日子,一个人把那些美丽的风景变成绝美的照片,再加上凄美的文字,我早已一个人做不来,我不想去找你,因为我害怕会舍不得,如果见了你,我会更加不想过这种日子。可是,你的文字里开始少了那份伤感,我知道给你快乐的不是我。明信片跟照片是我找国外的朋友寄的。我本来准备一年之后再去找你的。”
“一年之后?为什么是一年啊。”
“什么为什么啊?哪有什么为什么?就是觉得一年是个适合的时间,不长不短,我还不至于忘记你的面容,又会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呵呵,这个啊,换个话题啦。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还是跟以前一样胆小。”
“程宁,你在叽叽咕咕说什么啊,我问你话,你还没回答呢。”
“我没说什么啊,什么都没说,我其实是在隔壁市的,因为上次的照片在摄影展中得奖,现在有组照片要做展览,我在那边负责,而且你最近都不帮我配文字,害的我好忙啊。”
“少抱怨了,好不好,让你多挣钱不好,跟你说这年头没钱的男人是很难结婚的。”
“我才不要结婚呢,摆明了拿自己的钱把自己送进坟墓,你知道钱可以把人带进坟墓的真正意思吗?就是说,钱会让很多女孩心甘情愿的踏进爱情的坟墓。”
“程宁,你是不是被哪个拜金女伤过啊,搞得这么惊悚的。是不是年轻时受过伤啊,坦白从宽啊,我帮你指导指导,免得你以后‘嫁’不出去啊。”
“汐妍,你是不是学中文的啊,有男生说是嫁的吗?没文化真可怕。算了,不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了。是印天说你不见了的,他很茫然的发现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不是我说你啊,叶汐妍,你做事有没有脑子的啊,你怎么回来这么久也不跟他说一声啊。他很着急的,逮着人就问。”
“啊,我忘了,我最近太忙了,你知道吗,我恨不得一个小时当成两个小时用,我看着我爸躺在那惨白惨白的病房里,我就什么都忘了,而且我给我妈也很少打电话,怕说错话。”
“忘了?叶汐妍,你每天干什么的啊?你把别人弄得人仰马翻的,你知道吗?印天除了工作,其他时间全耗在等待里。他最开始说你不见了,我以为你们又吵架了,在电话里就跟他吵起来,颜阳说你是莫名其妙失踪的,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
“啊,不好意思啊,这个我真不是故意的。说实话吧,我其实是手机在回来那天摔坏了,我后来想打电话来着,可是我发现我记不得任何人的电话号码,我没有时间修手机啊,我就没跟他们联系。我这么大人了,至于担心成这样吗?”
“至于吗?你去问问印天他们至于不,如果你问得出口的话。我跟你讲像你这种有前科的人会让人很是担心的啊。”
“有前科?说的跟犯罪似的。我怎么有前科了?”
“你上次一走就两年,没把你们家那位吓死啊,现在又突然没有征兆的离开,你说能不人仰马翻啊。而且我听说,印天跟******关系又闹翻了。赶紧给他打个电话吧。那,手机给你,需不需要我消失一会。”
“呵呵,那个,程宁啊,我可不可以不打啊,我下周一就回去了,到时候跟他说清楚就好啦。”
“哟,叶汐妍,现在知道害怕啦,晚啦,从现在到下周一还有两天,不想自己出现在报纸上的寻人启事上久赶紧打。”
“啊,这么夸张啊,恩,我打,马上打,哎,对了,你还没说怎么找到我妈的。”
“我以前在你的信封上看到你家的地址,抄了一份,我猜你可能回家了,就去你家找,后来你妈说你没回家,而且你爸一直谁很忙,也很久没回去,她本来就觉得不安,一听说你也不在,就更加觉得不对。我们最开始的感觉都是你出事了,你爸去照顾你了。后来,你妈给谁打了个电话,我们就来了。”
“哎,不对啊,叶汐妍,你赶紧去打个电话啊。”
“我害怕他说我,我这么冒冒失失的肯定会挨骂,我还是等后天当面跟他说,反正也不差这么几天啊。指不定他到时候一见我,就什么气都消了啊。”
“少打你的如意算盘,真是服了你了,得,你不打我打,怎么有你这种人啊,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你快去打电话啦,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真是人老了,行动迟缓啊。还这么罗嗦的,快快快,速度啊。”
“叶汐妍,我看你真是欠教训,想少挨骂就安分一点。”
他跟印天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心事放下的时候,很好睡觉,我躺在花园的长椅上,迷糊的半睡半醒,阳光有点灼热,树叶的缝隙里,光影疏疏斜斜的洒下,躲在树荫里的我,世界渐渐变得没有知觉。我想我仍是没心没肺,也许太过相信,也许仗着他们都宠我,才会是无忌惮,也许这不是好事。不过这不是很重要的,重要的是我现在想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