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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含泪的玩笑

这世界总有一些事是我们意料之外的,比如晴天的雨,雪中的阳光。我们常常游离于事实之外,后来发现事实总是跟预期的想的不一样。我们还保留着旅行的美好中的余韵,想象着自己最真诚的承诺,那边印天的妈妈,已经跟我说,她绝对有办法证明我们的感情并不如看上去那么坚固。

我不知道她的执着来源于什么,又觉得她跟电视里一般的坏“婆婆”不太一样,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大不了口头表达一下不满,而且她也不会跟印天说这些,坦白说我有些不懂,不过我还没来不及懂。我就接到欧阳叔叔的电话,让我立刻回家。

我只听清了几个字,手机便瞬间滑落,爸爸病了手术,这时候谁能告诉我不是真的,我要怎么办,我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直接订机票回家,老天却莫名其妙的做对,明明不是旺季的日子里,当天的机票也奇迹般的售完,我只能在火车站排起长长的队,我开始想中国怎么能有这么多人呢。

买到票的时候,我已经觉得很累很累,我坐在候车厅里,望着满处的人,我的心从未有过的心慌,这么多人的世界里,爸爸会不会突然就不是其中的一员,那种无助让我觉得时间前所未有的慢,我的世界怎么可以这样,神一般的靠山怎么可能会倒下,我多么希望他们是在骗我。

火车上的人,有着各种各样的表情,聊着天般的吵闹,听着音乐般的闹市中的宁静,或许只有我是面无表情的表情,睡不着醒不了是一种痛苦的滋味,我说不出那种感觉,我开始讨厌等待这个名词,原来我愿意的等待不过是预定了前方的结局,那美好让我愿意接受时间漫长的等待,但如果你知道前方的世界是一片荒凉,你该拿什么去拼命等待。

天亮的时候,我刚好睁着眼看着它慢慢变白,原来世界很大,我很渺小,只是觉得很无力,当火车慢慢驶进站,我开始觉得心在停靠,我匆忙的走出火车站,不知道是否撞到了别人,我在外面的公话亭打了电话,其实我并不知道手机那么不经摔还是地板太硬,被摔过很多次的手机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坏了,来不及修的我,解开了那手机的牢笼,开始陷入了不方便的境遇。

我看着病床上的爸爸,笑得很是灿烂,我却觉得这笑容耀眼的不太真实,我告诉自己不准流泪,不准哭。我笑着对他说“爸,我饿,我想吃红烧排骨。”

“你这丫头,怎么还是这么馋啊,让你叔带你去吃吧。”

“走吧,妍妍,我带你出去。”

其实我只是开玩笑,只是不想气氛一下子陷入悲伤的僵局,我并不是真的想吃东西,准确的说我是想吃爸爸烧得东西,那样就能证明他很健康。看着欧阳叔叔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只是笑着对爸爸说“呵呵,老爸,我先去把肚子喂饱,再来陪你啊。”

医院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惨白,窒息的沉寂,周围的绿树不是生命的气息,是阴森的感觉,我不喜欢这里,我讨厌这里,生活其实真的可以从天堂跌落到地域,前几天我看到初升的太阳,看到洋溢着生命活力的气息,突然从红色的心情到了白色的沉寂。

“妍妍,你爸爸需要手术,而且可能是”

“我不要听,叔叔,我不要听。”

“妍妍,你坚强一点,你这个样子,待会怎么面对你爸。你爸骗你妈说他出差了,所以你这些天也别回家,免得你妈问起来。其实你爸不让你回来,医生说需要直系亲属签手术同意书,你爸才让我通知你的。医生说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但是具体是什么样,得等到手术后化验取出来的东西才知道。而且你爸不知道这些,你就装作不知道。”

“既然想要我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告诉我,我要怎么装他才会不知道?叔叔,你告诉我,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他一直很健康的,我只有几个月没见他。”

“妍妍,不要怕,你爸爸不会有事的,叔叔会陪在你身边的,别怕啊,先去吃点东西,好不好?你这个样子,脸色很差。”

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我不知道自己该是怎么样的反应,我麻木的吃着,然后结束。

“爸,我刚才吃了很多东西,都没有你做的好吃耶,你改天给我做一桌子好吃的好不好?”

“鬼丫头,有吃的就不错了,还挑成那样,你看我天天都只有喝汤的份,一天到晚喝汤,我都烦了。”

“呵呵,谁叫你那么不争气啊,那么大个人还会生病啊,真是没生活常识。”

“哎,死丫头,怎么说话的,你以为我故意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啊。”

“这个有可能哦,爸爸,你是不是特别想我,然后不好意思开口,就想了这损招,把我召唤回来啊。这样的话,我已经回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啊。”

“叶汐妍,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不正常啊,真是的,你脑子装的什么啊,浆糊啊,我这么聪明一人,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笨女儿啊。”

“得得得,那么最聪明的自恋老爸,你晚上想喝什么汤啊,我给你做啊。”

“这还差不多,咦,叶汐妍,你不想混了,我怎么自恋了。”

“反应还不慢啊,恩,还没病糊涂,你说你想吃什么啊。”

“你做啊,你确定我不需要在去医院开点胃药啊,我会不会把自己搞得病上加病啊。”

“呵呵,这个嘛,你放心,绝对不是我做,要欧阳叔叔想办法啊,他的手艺我记得也不错啊。对吧,欧阳叔叔是不是很久没做生疏了,要不我爸帮你当实验品啊。”

“死丫头,你就尽拿你爸开刷啊,随便弄点吧。”

“呵呵,老爸,你交我的哦,这世界上不卖随便的。”

“鬼丫头”

爸爸好不容易睡着了,我却开始觉得虚脱。我的话逗得他很开心,我的脸有点僵硬。那些玩笑里含着的泪终于还是忍不住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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