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四周有一些身影闪来闪去,瞬间地一瞥,能看见它们身体是椭圆的、长有猿猴一样的四肢,就像一只猴子钻进了一颗大蛋中、只伸出了双手双脚。
它们围绕着在场的四人,就像噩梦一样:有一个从一个树丛中跳出,在空地无声无息地落地,接着又像鬼影一样窜到另一堆灌木之中了;有一个在头顶的树上探出头来,又原样地缩了回去,就连一片叶子也没有晃动;还有一个站在石头上,可眨了一下眼后就消失了……。
无论是身形、还是移动方式,都说明了这些潜伏在黑暗里的影子是人形生物,就和两位黑衣人、以及夏许他们这些机关人一样。而且不像是无族群、无文明的生物,它们给人的感觉就像远古的野人,但是这些隐蔽的方法却不是落后者能做的出来的。
突然之间气氛为之一凝,因为周围不仅没有了那些晃动的影子,而且安静得让人窒息。就在黑衣女人的第三个呼气刚刚吐出的时候,从她的右后侧划出一道黑影,顺带着一道不明显的冷光。
“小心背后!大姐!”,黑衣大高个焦急地转身大喊,但是他没能注意到自己的也出现了一个黑影,这是在他分神的那一瞬间出现的。
夏许看到后心中沉了沉:‘时机抓得太精准了,这绝对不是第一印象的野蛮人,当然也不排除是先天的天赋。……现在需要思考的是接下来,如果是我的话,我会……’
想着,夏许向着暮九花的身后甩出一道灰影,正好撞在跑出来的黑影子上。虽然夏许猜测这些神秘的袭击者喜好从背后进攻,但是就在夏许看到暮九花那惊慌失措的表情之后,夏许立马就知道不管是高深的武斗文明、还是优越的猎杀天赋都不会放过的。
倒在地上的黑影赶紧翻身窜进灌木丛中,但就在这短短的几刹那(几秒钟)的时间里,夏许看清了这些袭击者的样子:
一张苍白的面具,大约有三分之一个身体大小,上面只有两只眼睛、一张嘴和血红色的条纹;眼睛大而无神;嘴巴是方形的,横跨整张脸,里面满是利齿;血红条纹由中心向四周辐射,像一朵夺命之花;
身体就是一大团黑色的长毛毛团,由上自下呈一个逆水滴形状,这应该是衣服;
唯一露在外面的就是四肢了,干瘦而灰铁色的手脚,均是五指,顶部尖长、没有指甲;最重要的是皮肤上有无数的缝合线,几乎没有超过婴儿手背那么大的一块,而且没有像是肘腕这样复杂形状的一整块皮肤;甚至缝合在一起的皮肤颜色质地各不相同。
还有这个袭击者掉落的武器,整体看上去应该是一柄石斧,但是却带有金属光泽。
周围不断有袭击者跳出来,打一下就跑,而且和同伴们配合得十分默契,就像原始人集体狩猎一样。两个黑衣人身上已经出现了大大小小十数个伤口,但最重的还要数最初的那一下偷袭:黑衣女人伤在后背,黑衣大高个则是差一点被砍下整条左臂。
“【桃花一雷弦】。”,夏许现在无暇分神,他将手中的灰色百节镗向回一收,然后朝着自己和暮九花的外侧一挥。
这一下干净利落,直来直去,但气势却能震惊四方。
直接被击中的那一个袭击者就像撞上了一堵墙,全身以高频率震颤着,紧接着内部炸裂一声、倒飞出去,而周围的那几个也是震了两震。原来夏许的百节镗上带有“震”字的手法,真是“雷击一处,百里皆响”。
夏许没有停下,而是半空翻身,百节镗凌空抽向两个黑衣人那边。镗尖儿打在一个袭击者的头顶上,有无形的波动向四周散发出去,那些袭击者、包括黑衣人均觉得自己的内在不断颤动,就好像在身心中炸响一声春雷。
“频率应该在降低点儿,……气氛的改变还不够大……”,夏许看着收回的百节镗想道,接着他的嘴中喃喃出一个名词:“【棣棠二惊弦】。”
在场的众人、除了夏许外都惊疑不定,而夏许还是没有就此收手,他说道:“虽然这一式还没怎么完成,但是毕竟说是‘曲之流水、断之不美。’……所以,很抱歉。”
“【蔷薇三启弦】。”
灰色的百节镗就像呼啸的春风一样,凌厉却带有改天换地的气势。
在场的多数人都感觉眼前一黑,然后周身像刀冰一样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油腻、而且炙热万分。
当然这些只是错觉。人们感受到火焰,如果是真的,那就是“气习”;如果没有真正的火焰,那就是“武习”。夏许只是改变了攻击的节奏,从暴风骤雨到细细春雨,从切裂到重击,从直线甩镗到圆弧形走镗……。
“哇啦哇啦……”,还站着的袭击者中走出来两个,它们像是领头的,而且看上去一点儿也没有受到伤害、反而自信满满。
本来夏许想要对上两个,但是黑衣女人伸手挡住了,她身形微晃,气势却犹如出鞘的利剑、宁折不弯。明白了黑衣女人的想法和意志后,夏许转身看向南边的那一个,看上去与其他的没什么不同,只是略微高大一点儿。
“嘭!呼呼呼……”,突然间在黑衣女人身上爆出炸响声,紧接着不断涌出金黄色的气浪,看过去仿佛高山阔海在眼前,她随着金色气流大喊道:“来吧!你们这群可恶的怪物!”
“哇啊……呜……”,她面前的那一个袭击者领队怪叫着,像是要说些什么,“呜、哇、我……呣,……多形、怪……,什……神侍,……种……”
这个多形怪还未说完,只见黑衣女人迫不及待地冲了上来,它抬起右手上的大石刀、重重地劈砍过去。黑衣女人面不改色、连躲都不躲,事实上她也不需要躲开,因为大石刀被周身的金色气浪给挡住了、不得寸进。
接着黑衣女人右手画圆、紧握,周围的金色气全部收敛其中,“【硬·乾拳】!”,瞬间将刺猬样子的多形怪给打成了一条弓腰的大虾。接着左手做相同的动作,“咚!”的一下,感觉好像要将多形怪给打出一个洞。
“气功吗,主外的硬气。”,说着,夏许左脚后撤,身体向左画圆,闪过了面前劈下的大石锤,然后学着黑衣女人的样子,右手画圆握紧,向外摆拳打在他身旁的这个多形怪身上,但是力量太过分散,没什么明显的效果。
而黑衣女人那边凝神屏气、站桩姿势,全部的金色气浪全部内敛,只能在皮肤表面和七窍等处才能看到微弱的金色气流,“【软·乾坤性命】!”,她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而且那些露出来的皮肤也渐渐变得红润起来。
“吼!”,两个多形怪都愤怒地咆哮起来。然后在夏许的【斗气感知】之中,它们的生命力由内向外,进入那面具、毛披和四肢之中;而用肉眼看去,它们的身形胀大了三四倍,面具没什么变化,但是身上的黑毛变得又硬又长、就像豪猪的刺,四肢上则是生了许多小包。
它们同时向前冲去,挥动着手中的石器。
黑衣女人依然是侧身相向,右手向前,食指中指并拢、其他分开,手指向四角画去,画出一个漂亮的方形,“前进无疆,厚载万物。……【硬·坤掌】!”,一个比较起来较弱的纤细手掌一下子就接下了那一往无前的大石刀。
然后她的左脚跟上,左手画圆紧握,“行之刚健,自强不息。”,左拳斜挥上去,重击在面具上,崩下来几片碎木屑、留下几道裂痕。
“哇哇哇哇哇哇!!!”,多形怪看上去好像疯了一样,焦急却有小心翼翼地摸着那副面具,然后全身颤抖起来,而一直被夏许放风筝的那个多形怪也跟着发起疯来,其他旁观的多形怪都开始嘶声力竭地乱喊乱叫着。
夏许面前的这个多形怪的后背隆起,身体拉长,从黑毛披的下面伸出四只蹄子,在手臂的两侧钻出两只有半个面具那么大的牛角,原来的四肢膨胀,上面的每一块皮肤都鼓起、变成一根肉角,而在许多已经裂开的缝合处露出了眼睛或是嘴巴等。
而黑衣女人面前的那一个则是变成了一只怪异的大老虎,黑色皮毛、白色花纹,一张整个前胸大小的巨嘴在面具下面咧开。
“小心!虽然这不是它们的真身,但却是它们文明的充分体现!”,黑衣女人气喘吁吁地向着夏许他们提醒道。
“它们到底是什么?你好像了解这些多形怪。”,夏许淡漠地回问道。
“嗯……,我们曾经逃出过一次,但是有一个伙伴还在它们手中。……宝藏那里被囚禁的寻宝人和我们称呼它们为‘人猎手’,意思就是它们专门捕捉像我们这样的智慧生物。”,说着,黑衣女人身体在微微颤抖。
“做什么?”
“生人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