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风队的如铃、这一位优秀前锋下场之后,前线就变成了石鸣一人在挣扎、独木难支的局面,这也在柳随风的预测之中:‘静风队可以称得上是个天才者小队,但是每个人的天赋也有着每个人的个性,他们很难再找出一位前锋了,因为其他人并不适合。’
场上的石鸣不知第多少次面对红英队至少三人的围追堵截了,他不断地原地移动、试图需找突破的契机,但是经过了四五十分(钟)的比赛后,双方都对彼此有了不少的了解,所以石鸣难以出其不意地以少胜多了。
石鸣常常想从小松那边走,但是每当这时候炎虎就会补防;而当石鸣顺势想从炎虎露出的空当闪过的时候,风堇香又堵住了他的路;而且与此同时,小松又会弥补上因此而出现的漏洞。
红英队默契配合、彼此填补漏洞的方式让石鸣越来越急躁,紧接着一个不注意、手中的球就被风堇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石鸣想追却追不上,他只能凝望着风堇香逐渐变小、变模糊的背影,暗自焦急苦恼。
‘啊——,她怎么好像越来越快了,可恶!追上去,追上去啊!’无论石鸣在心中怎么呐喊,但他腿上的的弹簧弹力有限、不可能超越加速度极限的。
‘可恶,可恶!我竟没想到这种飞行方式有这样的极限啊!啊——,要是如铃还在就好了,她是追风者,能帮我领飞开风,我们两人的合作一定能超过的……’
这样想着,石鸣慢慢停了下来,腿上的弹簧以高频率、低强度的方式快速弹动着,这样使石鸣悬浮在了半空中,他低着头,好像有些不甘心。
“石鸣!前进!”夏许的喊声传来,惊醒了还在沉默的石鸣,他看到了持球着的夏许在向他打眼色——一个刹那间的向上瞥去,这让相处合拍的好友瞬间明白了。
同时石鸣也明白了刚刚是自己的队友将自己的失误弥补上的,自己现在虽然很无力,但是比赛还未结束,至少是为了自己那躺在病床上的搭档,也要奋力一搏。
然后石鸣遵循着夏许的指挥,不断地向上攀去。他的弹簧在斗气的作用下不断地被拉紧、然后骤然放开,紧接着就能听到一声爆鸣,这让一旁盯人的炎虎耳中嗡鸣。
这一次红英队盯紧了发球的夏许和作为自由人的悲卓,但是他们无奈地发现竟然又一次跟丢了旗球。这一次夏许并没向下发球,他们很快就想到是向上了。
抬头望去,看到静风队的卫星——紫甘右手拿着球、已经摆出了类似棒球的扔球姿势。机关人的力气大是常识,即使是瘦弱的小紫甘也用球在云中击出了一个洞,而在洞的那一边,是早已等着的石鸣。
“砰!”石鸣重重地接到了球,然后开始用自己腿上的斗气收紧弹簧,身体抱球蜷缩、头朝下、朝向红英队云塔的方位,紧接着猛烈地释放蓄力已久的身体和弹簧。
“嘭!”的一声巨响,石鸣周围的白云呈环形率先被炸开,接着他周身还有一些散开的水雾状景观出现,呈现出了双环云中云的奇景。
“凝结云?!”柳随风看到这一幕,眯起眼来、喃喃自语道。
石鸣冲向红英队云塔的速度极快,他都能感觉得到好像有一些细小的小刀在自己的脸上划。而本想中途拦截的炎虎则在接近时,感觉就像是一头下山的凶猛猛兽在身边冲了过去,周身甚至有短短一瞬间的滞停。
不仅是看到了风堇香追不上自己,还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这些让石鸣知道这一次的飞行真的是有了大变化。他能感觉得到自己加速时的卖力,还能隐约间听到弹簧的悲鸣。
‘这一次自己的斗气好像并不只是间接拉动弹簧,而是也直接参与到了击空飞行之中了。那种家踏实地飞行的感觉、还有人器合一的感觉真是太棒了,虽然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得到感觉,但我还想再来一次!’
想着,石鸣又瞥到了身后紧追不舍的风堇香,然后又转回头看来、神色一凝:‘看来不再来一次不行了,那个二号是持续加速,而我的速度已经是越来越慢了。’
石鸣再一次集中注意力,将斗气凝聚到弹簧上、然后死死地缠上,“吱呦——吱呦——”,弹簧发出了感觉不太妙的声响,但是太过兴奋的石鸣并没有注意到。
就在石鸣拉紧弹簧、刚刚放开来时就听到:“咔吧——嘭!”,他左小腿和左脚上的弹簧崩断,剧烈的响声和沉重的击打提醒了石鸣这一可怕的现实。
他右腿上的弹簧还好,所以他的方向发生了偏转,在空中失控地转了几圈之后、一头撞上了云塔下方的岩柱上,激起了巨大的灰尘。
“呃——,你、你没事吧……”灰尘散去,红英队的队长伸手将石鸣拉了起来。
石鸣起身之后,主裁判柳随风一脸遗憾地将其判离比赛。
“哦——,太可惜了,静风队五号选手因为器材故障而撞上了岩壁,‘撞进岩壁’属于借助外力抵抗重力的情况,虽然很可惜、也很无奈,但规则就是规则,石鸣选手犯规了,只能被罚下场了。”
石鸣在解说的无奈和观众们的掌声中、用右腿的弹簧慢慢飞出了赛场,坐在场外一边的岩石上暗自惆怅,想着刚刚柳随风和他说过的:“在众多的比赛中,总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别在意,下一场再努力……”,‘下一场吗,我们在这次会输……吗……’
静风队的成员、包括已下场的石鸣,他们看到夏许皱了皱眉头,大家都是朋友,所以清楚:这是夏许觉得麻烦的时候的表情,这同时也表明夏许将选择要在这最后的几分钟里放手一搏了。
当红英队再开球后,由风堇香持球,选择了速攻。她一路飞驰而过,并没在乎被一闪而过的三号悲卓和四号紫甘,因为她知道能追得上她速度的两人都已经下场了。
可是当风堇香以得意忘形的近度越过夏许时,她发现自己的球丢了。而转头一望,静风队的队长夏许正不紧不慢地像鸟儿一般飞向红英队的场阵,而旗球则就在他的背上。
看到这一幕,风堇香脸上通红一片,机关人没有血液、不会脸红,所以这是风堇香羞愧与愤怒的外在表现,是她澎湃的斗气所模拟出来的。
夏许看似悠闲,但是实际上极度冷静的他的视野是整个立方赛场。所以当前有炙热的炎虎、后有更炙热的风堇香的时候,夏许轻松地一收翅膀,然后连人带球向下滑落,运用了鸟儿滑翔的动作,从两人之间闪避了过去。
紧接着面对从上下两面夹击的小松与大地,夏许不慌不忙、身体一斜,借助了小松直升机式的飞行所产生的气流,竖状环绕飞行过了两人,而小松和大地的飞行气流相撞、双双落下。
看着这精妙、优美的飞行姿态,就像是真正的鸟儿一般,众人都目瞪口呆。
“这孩子,太厉害了!在任何时候都冷静、轻松、执着于眼前,就像、就像是天空一般……”柳随风看到如此自由的飞行,心中抑制不住兴奋之情。
“等等,他的飞行姿势是在这场比赛中与周边的小鸟学的吗……真是个怪人,不看比赛、看鸟飞,……不过……心如止水,无欲则刚,厚积薄发,唉——为什么厉害的都是些怪人呢……”柳随风所看到的厉害孩子大多都不是什么正常孩子。
‘对于夏许来说,他现在是在家中读书、还是在这里飞行,都没有什么差别,以风轻云淡的心态去欣赏周围的景色、甚至融入其中,这就是夏许那安静而强大的天空式生活!’石鸣的嘴角轻轻上扬,包括他,夏许周围的人都是被这种自由的感觉所吸引的。
夏许最后又如轻盈的白鸟一般划过最后的阿英与炎兔的防线,之所以说是白鸟,是因为众人都看到了夏许与云间的一只白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而且感觉也相差无几。
在这临近比赛尾声的时候,炎兔眼睁睁地看着夏许一点一点靠近云塔,她知道,要是因平分拖入加时赛,对方的队长一定会轻松地绝地反杀。
“那不行,大家说过我是队伍的制胜法宝,我、我不想让大家失望,我不想让大家输掉比赛,输?!……我、我会输……”炎兔望眼欲穿地看着夏许的背影,失伸地喃喃着:“不、不要结束,再、再等等!”
红英队的其他人、包括炎兔身边的队长阿英,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夏许身上,都在想尽办法扭转局势,所以他们并未发现炎兔的异常。
失魂落魄的炎兔睁大了她漂亮的酒红色眼眸,眼底泛起晶莹的泪花,那些泪珠慢慢向上飘去,滑过她的眼睛、带走了一丝丝的酒红色,露出了眼睛上的一丝蓝色。
在炎兔出生几周后,她的家里人因为她美丽的酒红色眼睛而为之取名——兔,只是他们并不知晓的是,炎兔的第一次睁眼是在那之前的几天:
在炎兔窗台前常常会飞来一只小小的小白鸟,炎兔在第一次睁眼就看到了那可爱的小精灵,她喜欢用自己蓝色的大眼睛盯着那片小“雪花”,直到那只小鸟要飞走,炎兔不舍得,想要它留下。
于是,蓝色眼睛中的小白鸟定住了、定在了半空中,先是一动不动,紧接着散化成血雾,那些血雾落在炎兔蓝色的大眼睛上,当炎兔再睁眼时就变成了血红色的了,而几天后当她的家里人发现炎兔睁眼时,是璀璨魅力的酒红色。
现在,爱哭、但从来只是啜泣的炎兔头一次让她的泪水流出,泪水向上流过酒红色眼睛后、带走了红色,她的眼眸再次化为蓝色,那是一种天空蓝、一种梦幻蓝,要让炎兔自己说的话,那是时间安静之蓝。
在那神秘蓝色的圆框中是持球的夏许,不过夏许的右脚和两翼都在框的外面。而外界的人所看到的是:夏许在半空中突然定住,而他的右脚则继续向前、因此而折弯了起来;而他的两只扑翼翅膀则是双双折断、向前飞落而去。
当炎兔恍惚间闭起她那酸涩的大眼睛时,夏许继续拍动翅膀,但却发现几乎没有升力了,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翅膀好像在一瞬间都折断了,于是夏许就这样向前滑落,他望着云塔在自己的手指前划过,这当然只是错觉,他还里云塔很远……。
夏许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错觉,是因为他的意识发生了断层,他经常会仔细地注意自己周围的世界,而就在不到一眨眼之后,世界就变了。
望着蔚蓝色的天空,吹着清凉的山风,夏许就这样呆呆地落下。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意识还留在事情发生以前,然后就像做梦一般。
‘是我在做梦,还是我中间有一段记忆不见了吗……’
紧接着,中场的哨音随之响起,静风队的第一场飞行赛……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