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杨唐长啸一声,然后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夏许这边飞来,在此过程中,他顺手丢出几颗雷球飞弹,想以此来干扰夏许,但是夏许以微小的动作巧妙地将它们一一都闪了过去。
“漂亮啊,是机关人的‘种族天赋’中的【斗气感知】吗……呃……好像不是啊,那个好像只能感知生命啊,这么说来我又遇到了一个天才啊,哈哈哈,真是人以群分啊,不过,那个可怜的小丫头也是如此吗。”杨唐看到自己的干扰没有什么用处,就换用了语言。
“你竟然还有理智吗,我还以为……”夏许不为所动,依旧站在原地淡淡地看着杨唐。
“还以为我完全被‘魔意’吞噬了吗,我可曾经是一个大妖啊,你这也有一点儿太瞧不起人了吧,哈。”杨唐的感觉就像是在和老友闲聊一般的悠闲。
“是吗……”夏许听完后一下就明白了,这就像是一些人会在某些时候给自己一个正当理由,这是因为人们常常处在艰难的抉择之中,自己下不了决定,就让其他的人、事、或是一个理由帮自己下决定。
杨唐也是,他的心思并非完全在报仇上。他自己是个老江湖,所以也知道这事有多么蹊跷、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愚蠢,但他就是走不出来,那份太过沉重的悲伤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自己的悲痛和绝望让他只有走向复仇这一条路,这样才能稍稍喘息一下,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可取的,所以现在的他站在的悬崖边上,跳下去就是解脱、亦或是万劫不复。
所以杨唐身上的魔意并不能控制曾是大妖的他,但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个帮他下决定的理由。
就在夏许思索的时候,杨唐来到了他的面前,凑近了才能能看感觉他更加的疯狂。杨唐左手缠绕上了不断发出小爆炸的暗淡雷电,这次的招式与之前的形式不太一样,那些雷电的样子像是粘稠的浆糊,但其中好像充斥着阴郁而肃杀的感觉。
“【魔雷画卷·断锋酒】!”
“就连你的雷属性武习之中也带上了魔意了吗……”夏许面对杨唐挥过来的满是杀机的左手,身体不退反进,一矮身、右步向前一滑,就挤进了杨唐怀里,顺势用右弹拳狠狠的敲击了他的伤口,接着用肩膀扛上了杨唐的左臂,由此躲过了杀招。
“呜——好狠……”杨唐腹部上的贯穿伤才刚刚止血,现在就又被夏许死死地来上了一下,在这一瞬间杨唐差一点儿就失去战斗力了。
“看来我没想错,你的眼力应该很好,无论是动态视力、还是距离视力等等,再者反应力也不错……不过,你挡下我招式的方法不对啊,我的杀伤力可不仅仅是在拳头上,手臂上也有……咦?你?!”
杨唐看到了夏许的肩膀上有几枝人类婴儿手臂粗细的木刺穿破了衣服从身上长了出来,细细感知,还能发现那些木刺上面还裹着薄薄的斗气,这些木刺架住了他的左臂和那上面的雷电力量。
“【草木力量】和【斗气进攻】吗?!好缜密、好想法,看来我是小看你了。”杨唐一副面色憔悴的样子、唏嘘道。
“不,是你太弱了,我朋友还是很强的,所以打到现在你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濒临极限了,不,应该说你在决定来复仇时、状态就已经跌落谷底了……”夏许边说着边瞅准时机迅速后退,以防杨唐的反击。
“而且当你接受魔意力量时,就已经注定了你的失败,因为魔意与雷电是相互冲突的,你周身雷电上发生的小爆炸就说明了这一点,所以现在你的雷电杀伤力大概是你学会这门武习以来最弱的时候了。”
杨唐被夏许说得有些恍惚了,而夏许则没有闲着,他借助爆发力在刹那间拉近了与有杨唐之间的距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重重地踢到了湖中心。
当杨唐因为剧痛而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飞在湖面上,而自己的周围有许多的大鸮一样的鸟,这一大群的赤红色的鸟就像一大片飘在天上的烈火,它们在围着自己以高速在进行旋转飞行。
看到这一幕杨唐愣了,他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一会儿之后他就明白了,这些鸟儿围绕自己旋转,带起了一道汹涌的湖龙卷,将他卷入其中,就连周围的雨水也像银丝一般缠了上来,就像在卷棉花糖。
在湖龙卷之中分不清方向,不断有湖水拍击着自己,自己随着湖水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就像是暴雨中的落叶、在不断地被雨打风吹去,仅仅只是一会儿的功法,杨唐就已经感觉自己快要昏过去了。
于是他开始不住地向着自己的周围打出一道道暗雷,他自己也不知道敌人在什么方向,所以也只能孤注一掷了,毕竟外面的红色鸟儿是那么一大群,总能打到几只的。
但是杨唐所没想到的是,他的雷电连一个生物都未打到,那些雷电神奇地被一些轻飘飘的雨丝给拨到了天上去,这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一幕。
这时的夏许在旁边的木道上轻轻地挥着手,其中仿佛蕴藏着神秘的韵律,如果有懂弦乐的人在一旁,就会发现这是一种极为自然、浑然天成的拨弦手法。
这就是夏许的“个人天赋”——【至弦抽】,一种天生的无上拨弦天赋。现在他在以空气为弦,让雨丝起舞,同时与湖龙卷合鸣,实现意境的现实化。
当夏许觉得杨唐的精气神都消耗得差不多了,而且整个湖中心的意韵也酝酿得查不多了的时候,他想要最后收曲结尾了,慢慢闭上眼睛,尝试着将全身心投入进去,感受着那方不一样的天地,寻找着那个奇妙的转曲点。
过了不一会儿,夏许猛然间睁开眼睛,其中突出慑人的光芒,紧接着他身上和周围的气氛都为之一变,从压抑的雨夜骤变为地火汹涌时刻,那些窃脂也感觉到了危险紧张的气息,所以都四散而飞去,在那一瞬间湖中心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就连湖龙卷也凝固了。
是真的凝固了,好像是有一股惯性在作怪,那些湖龙卷的水都集中到了杨唐的位置,它们犹如向低处流一般毫无违和感,渐渐凝聚成了一颗大水球,而那些雨丝都以一种精妙的位置悬空缠在外面。
紧接着夏许那淡漠的声音仿佛从幽远之处响起:“【至弦抽·曲终散悼】!”,这声音的响度不大、隐隐地没在这急雨之中,但是作为被攻击地中心的杨唐却听见了,那就好像是从九幽之地传上来的声音,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要安详地睡去。
夏许的这一招是借周围环境的意境凝聚一曲,然后找到节点将其引爆,在此之中所有曲中之物都会在临近结尾时汇聚到一起、然后骤然分离,在最后那最震撼的时刻却也会是最安静的时刻:
水球轰然炸开,这其中的一切都仿佛以一种压抑的感觉四散开来,在最里面的杨唐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点都好像在被向外拉扯,不过令他自己惊异的是自己的内心却很安静。
曲散之后,那些湖水、空气和雨丝又回到了它们自己的位置上,一切仿佛又回归了平静,而杨唐像是一片残叶从空中坠下,然后被一只大窃脂抓起带到了夏许的身旁。
夏许看着仿佛要被撕碎的杨唐,心中稍稍感叹了一下大妖的生命力,但是眼睛中却没多少感情,他慢慢蹲下,轻轻地对着杨唐说道:“我想我还是应该要解释一下,杀生炮不是我杀的,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为……为什么……现在才要……对我说……”杨唐的声音含糊不清、断断续续的。
“因为你之前的复仇行为是憋着一口气的,如果不把你的这口气打散,那么它会一直堆积在你的心中……”
“哈……呵,没想到……你却还为我想到(这些)……”
“还有我想,如果不先将你打趴下,你是不会好好听我说话的,因为我觉得为自己辩解是一件理应去做的事。”杨唐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夏许无情的打断了,当然话语的内容更让人为之气结。
“咳咳……你真是直白……冷漠啊……咳咳咳……”杨唐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夏许了,感觉他还真是像一个人们印象中的非血肉生物啊。
这时候,悲卓和石鸣相互搀扶着走了过来,还未等他们开口说话,从四面八方的小树林中窜出一群警察,其中还有两个气宇不凡的便衣人。
这些机关人警察们迅速控制了杨唐、将他带走,同时也有一些机关人医生在为紫甘他们检查,而那两个便衣人则来到夏许他们面前。
“喂喂,真是怎么回事?”石鸣对于这些警察的姗姗来迟比较不满,他甩开医生的手狠狠地说道。
“抱歉,我们是从地球来的天家捕快,是我们拦住了机关人的同行们。”那个男的便衣人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他看上去颇为清秀阳光,不过看不出他是哪一个种族的。
“这不符合常理,一是天家捕快是公正与侠义的代名词,绝不会像是这样袖手旁观;第二作为‘怪物’的天家捕快是不会大老远来抓一个仅仅只是‘大妖’的复仇人,而且一来还来了两个。”夏许在一旁轻轻地质疑道。
“小鬼,是那个复仇人的《雷绘灾卷》让我们十分顾忌,要是我们出面估计会逼得他使出那最后一卷——【灾厄画卷】的,那就十分麻烦了,”那个女捕快的语气则有一点生硬,“而且我们来此也不是为了他,是机关城估计马上就要有大风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