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这是……”须炥慢慢地醒了过来,眼前昏暗而模糊,脑袋里也空白一片。
‘头好痛,我记得,刚才在路上时突然发生了第三院区下沉,旁边的一座楼突然倒塌。接着……接着,我为了保护……对了,白巧!’须炥有点儿恍惚地想道。突然间,他猛地低头看去,发现兔耳护士白巧正躺在自己撑起来狭窄空间中,虽然昏迷了过去但没什么外伤。
稍稍活动了两下身体,发现侧肋被尖石给刺穿了,而压在自己背上的巨石丝毫不动。不知是它太大太重,还是因为有什么地方卡住了,但须炥知道的是他现在有些动弹不得了。
过了一小会儿,白巧也醒了过来,她一睁眼就看到了凑得很近的须炥。“你……那个……这……我……”愣了一下,白巧脸红着结巴了起来,“你想……,不会吧,须炥你……”
接着白巧又晃神并地感叹说道:“唉——,我在想什么,须炥你是不可能这么做的!想当初你我第一次来到机关城的时候,你就一直悄悄地跟着我,并用露骨的眼神看着我……所实话但是我很害怕但也有点儿心动,结果谁知道你竟然是因为想吃兔子的狼天性而……”
须炥本想在白巧醒来后和她商量一下现在的现状,没想到又得听她那怨气满满的碎碎念。
默叹一下,须炥开始走神:‘我记得最初是在研究室里听到了入侵者的声音,接着就发现有人偷偷在第三院区外围释放某种毒药。在发现毒药只针对机关人后,我就决定自己要做些什么,毕竟现在这里是自己的家!但没想到,半路上就遇到了楼倒塌,真是说什么好呢……’
突然间,从背后传来了“卡啦卡啦”的声音,须炥静静听了一小会后就明白是有人准备移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巨石。虽然不知道是谁,不过须炥有种淡淡的感觉,好像明白对方是……
“看来我的嗅觉没有错,真的被我发现了!嘻——!”随着巨石被移开,一个富有磁性但玩世不恭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两个赶快出来,我可不会在这里一直等着。我还有其他任务,就让我尽快把你们给干掉就好了!嘻——!对了,我是屠刀之喜的屠刀长——‘胡月’!”
“我讨厌你的眼神,令我想起伤心的过往和一个讨厌的男人!”白巧看着胡月烦躁地说道,而胡月看她的眼神正是狐狸找到一只兔子的眼神,毫不掩饰,就差留下几道的口水了。
不过胡月只看了白巧几眼,他很快就转头用厌恶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须炥:“臭气熏天啊!本来一只兔子最多打个牙祭,但是一只狼可就是个值得杀死的对象啊!嘻——!”
“让我捋一下,……”须炥则笑着说道,“有一只狐狸循着气味找来,想要杀食只兔子,同时满怀怨气地想杀掉是他天敌和竞争对手的狼。有趣啊,自己离开大草原后,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小聚!记得我小时候,就曾遇到过,那一次是我第一次拼死搏杀……”
“怪里怪气的狼,但还是令人厌恶的狼!嘻——!你还敢大言不惭地说狼是我们狐狸的天敌,真是可笑,你们最多算是抢食的害虫!啊——,我这和你废什么话呢,快快来受死吧!”说着,胡月就朝着须炥跳了过来,手五指上不知何时套上了尖锐的金属指套。
“呵呵,那我可以只说自己是狐狸的天敌吗,毕竟你看我这个奇怪的模样。”须炥现在的样子还是平日里那个外表恐怖但内心温柔的医生,他说话时不急不缓、令人亲切、甚至有点儿幽默。一边说着,他还能用只有三指的左爪接下铁指套,连一点儿皮都没有刺破。
胡月一击不成并未失落,而是很灵活地在半空中转变动作,用另一只铁爪子探向须炥的腹部。毫不隐藏杀意攻击的同时,胡月还能玩世不恭地说道:“嘻——!外形只是虚妄,重要的是内在,要用双眼看穿‘真实’!”说这些的时候,胡月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令人好笑。
一道迅猛的黑色影子从须炥的身后抽过来,不顾胡月的铁爪,而直接打在了胡月的身上将其抽打出去。胡月在倒飞之中定睛一看,那是一条像蛇又像鲤鱼的尾巴,长有灰毛与鳞片。
“没想到你看得还挺透,怎么,是想当个诗人还是思想家?”须炥笑着说道,并俯身前进,狼头上面的大嘴朝着胡月张开来。须炥的速度快、攻势强,令胡月想起那安静迅速、却又致命的顶级鱼类猎食者。‘这一下不可硬挡,否则那张大嘴会将爪子连带铁指套一起嚼碎。’
“【狐言乱语】·……!”胡月身上白光一闪而过,紧接着他身上所有的情绪连同表情都一起消失了,仿佛被剥夺了一样。然后胡月双眼无神、并用冰冷的声音说道:“……【纠偏】!”
突然之间,明明逼近胡月的须炥别扭地从其身边擦了过去,一旁看去就好像空间扭曲了一样。但是须炥自己知道得很清楚,那一瞬间里他自己的动作和周围的空间都没有任何问题。
“但就仿佛现实犯了一个错误,是吗。”胡月恢复了原本玩世不恭的样子,并说出了须炥心里的话,“这是我的气习招式,用自己的言论扰乱现实。换句话说,在刚才我使出这一招之后,我纠正了现实的错误,使它自发地改变了过来,而‘我被打中’就是那个错误!”
“你现在明白了吧,我虽说不能随心所欲的改变现实,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扰乱现实!我掌控着事物的发展与结果,你是绝对打不过我的,认输吧!”说着,胡月又突然好笑地一本正经起来并说道:“世人难知的是自己不愿承认的事,而有时放弃就是中大智慧!”
“呵呵,你怎么总喜欢说这种大道理的话啊?”须炥不理会胡月,而是转移了话题。
“胡月,胡曰,有时胡曰上两句,能放松心情、调侃世事!嘻——!”胡月这样说道,也使得须炥和白巧知道了他为什么这么玩世不恭,“我原本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听上去像是个女人的名字。不过自从我发现自己的名字谐音‘胡曰’之后,我反而喜欢上自己的名字了。”
“我没有经受过什么来自社会或他人的打击或失望,也没有很多人的那种愤世嫉俗。我只是觉得人生像游戏而已,所以我喜欢用大道理来调侃这个世界和世界上的人!嘻——!”
“有意思,我现在正在照顾的一个小病人,原因暂且不说,他幻想、不、是希望世界就是一本漫画!”须炥微笑着说道,“所以我能读懂你一点儿,那孩子的希望是自己的生活能变得像漫画那般,而你则不同,你不在乎世界怎么样,而想着自己能不被任何事物所困所累!”
“是吗?不过我们讨论这个还真是无聊,我来此不是看心理科的,而是要宰了你!【狐说八道】·【惨恻】!”话音刚落,胡月周围废墟中残存的植物都开始迅速地枯败凋零。
而须炥则是面不改色,他一把抓起旁边的白巧,然后迅速退到了数十步以外的地方。看到这一幕之后,胡月脸色难看地说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给看破了,没想到啊!切——!”
“如果你真的可以随意扰乱现实,那为什么要把自己招式的详情说出来呢?还有,想宰了我的你又怎么会劝我投降呢?”须炥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了,“我是自己家乡草原上的最强者,可不只是有把子好力气啊。稍微一想就能明白,你扰乱现实有着不小的缺陷啊!”
“刚才在我逼近你的时候才发动了那气习,如此看来至少是有一点,应该是有距离的限制吧?!而且你口中的‘现实’也包括了我自己的‘现实’,那如果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呢?!”
“嘻——!不愧是匹狼,这么狡诈啊!那么我也应该认真起来喽!”胡月随意地说道。
“彼此,彼此。”须炥这边也是说得有点儿轻巧,但他和胡月一样好像在隐藏着什么。
从这场战斗开始以来,胡月的形象就是一个英俊富有魅力、喜欢游戏人间的青年人,而须炥则是一个温柔体贴、亲切幽默的中年人。至少旁观的白巧是这样想的,但现在却发生了大逆转,此时白巧才明白眼前的这才是他们两人的真实面貌:
胡月双眼一瞪、咧嘴一笑,潮水般的血腥杀气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狐狸的感觉渐渐隐去,剩下的只有诡异而恐怖的杀戮兴奋感,其眼中只剩下了现在的对手和怎样将其杀死的画面。
须炥也摆出了战斗的架势,身上的每一部分仿佛都在自主地思考着,这是将每滴血液、每根毛都当作了兵器、都灌满了杀意,如果此时站在他的面前就会出现一个瞬间被他击杀的幻觉。
“这是……第二回合?还是真正的……杀戮战斗?”